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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只覺得腦袋轟的一下,頓時雙眼發熱,血氣如疾風驟雨般上涌,一股腥膩自肺腑往上沖,身體止不住顫抖,縱使死死咬緊了牙關,還是吐出了一大口血。地上宛如盛開了一朵妖治刺目的花,承載了經年累月求而不得的隱忍與浩瀚的相思。順著時光的縫隙溯流而上,便能窺見隱匿在那波瀾不驚水面下的驚濤駭浪,以及血雨腥風。八年,至始至終潛在內心深處的相思之災,終于在今夜那人玩笑似的一句醉話下,漏出了一個小小的缺口,隨后破堤而出。時至今日,他已經不大能記起當年突然明白自己心意后驚慌失措的心情了,他本以為,這種荒謬的感情已經隨著時間的增長慢慢消磨掉。然而,在聽聞徐子意死訊那一刻他才明白,原來光陰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魔障似的感情只是悄悄收起了跋扈的爪牙,如砍不完的藤蔓,趁他自欺欺人的空檔,早便爬遍了他的整顆心,順便還將根深深扎了進去。驚覺相思不露,原來只因已入骨。肇事者徐子意這廝管殺不管埋,爾后腦袋一重,一股腦往桌子上栽去,睡著了。所以完全看不到,辛奕顓此時此刻是何等神情。清瘦的手輕輕摩挲著徐子意睡夢中的臉,淚水映著溫暖的燭光,辛奕顓眼底平鋪了一片無垠的溫柔與委屈,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正在睡夢中的男子,良久,他的臉上才綻開一個喜極而泣的笑——原來這真的不是夢。盡管心中還有許多疑問,但是,這次,我再也不想錯過了。第5章第五章徐子意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整個人覺得耳聰目明精力充沛,待起身一看,只見四周陳設陌生,身下的被褥倒是柔軟干凈,再看看角落處,堆積了大大小小的干柴,頭頂上還懸著一只結網的蜘蛛……片刻回過神后已經猜到這是辛府的柴房。徐子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想這辛奕顓可真是小家子氣,偌大一個辛府,難不成連一間客房都沒有么?再不濟,下人住的地方總可以擠擠吧?昨夜不就是吃你兩口菜,喝你幾口酒,你居然趁我醉酒之際將我送到柴房過夜。徐子意生氣之際,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響動,隱隱約約還可以聽見兩個人的說話聲。他眼睛眨了眨,躡手躡腳跑到門口偷聽了起來。年輕的聲音說:“李伯,你怎么可以把他關到柴房去?”蒼老的聲音說:“公子息怒,昨夜公子昏迷不省人事,老奴見那般場景只以為是那位公子要加害公子,這才……”原來是昨日,徐子意醉酒昏睡過去不久后,辛奕顓也因身體虛弱暈了過去,恰好被管家看到這驚悚的一幕——這么說來,徐子意覺得管家沒有將他丟到池塘喂魚還算是仁慈的。那年輕的聲音冷哼一聲,似乎非常生氣,緊接著一陣腳步聲響起,徐子意趕緊重新跑回被窩里裝睡。不出所料,很快,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刺目的光和投了進來,伴著一股藥味,徐子意下意識皺了皺眉。很快,門被輕輕關上,輕微的腳步聲在身旁微響,鼻息中的藥味越來濃,倒并不難聞。徐子意心思亂轉,感覺自己方才腦袋鐵定被雷劈了——他又沒做虧心事,為何要裝睡?還有這辛奕顓走那么近是要干嘛,瞻仰他的美貌?不了吧,你可以窺鏡自視的,辛公子。徐子意心下拿定主意,總之,敵不動我不動,只要辛奕顓不叫自己,他就繼續挺尸,裝睡什么的被人發現實在太可恥太丟人了,何況還是對方還是一個男人。“你再不醒來,飯菜可就要涼了?!闭Z氣中夾著笑意。于是徐子意朦朦朧朧睜開雙眼,揉了揉雙眼,打了個哈欠,頓時驚奇道:“咦,辛奕……公子,你怎么在這?欸?我怎么在這里,這里是哪里?”辛奕顓說:“這是辛家的柴房,昨夜管家有點小誤會,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毙熳右庖桓被腥淮笪虻臉幼樱骸霸瓉砣绱?,沒事,誤會解開了就好?!?/br>上道的管家的聲音此時又在門外響起:“公子,您院子有一間閑置許久的空房,需要整理出來嗎?”辛奕顓道:“那麻煩李伯了?!?/br>徐子意只覺得辛奕顓怪怪的——到底哪里怪,他一時又說不上來。心里想著還是暫時在辛府住下,等蘇尚那小子回來再去找他算賬,順便趕緊將那樁情債給了結了。他心里已經有了計較:早在三年前蘇尚的meimei蘇素素似乎對自己芳心暗投,還給自己寫過非君不嫁之類的酸牙詩。如今想來,想必就是她了。真是任性的傻姑娘,難道不知道人死不能復生么?徐子意無奈又臭屁地想。對于辛奕顓這種細皮嫩rou的宅男,徐子意認為還是很容易搞定的。忽悠兩句肯定就能騙過去了,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了。雖然這八年間對此人知之甚少,但是以辛家的家規,辛奕顓那性子,也就那樣了。辛家家風嚴謹,這辛奕顓這幅樣子,到現在怕還是一個沒吃葷的雛吧。想到這里,正在替辛公子充當下手研墨的徐子意突然笑出了聲。哦,忘了說,徐子意現在的身份是辛奕顓的貼身侍從,因為他內心僅存的一點良心認為這些天在辛府白吃白喝有點說不過去,但真的要他去劈柴掃地他也做不來,于是毛遂自薦,主動請纓。心善易騙的辛公子只想了片刻,就被他三言兩語給繞進圈套去了,勉為其難答應了。辛奕顓聽見笑聲,忽然住了揮毫的筆,好奇詢問道:“何事如此好笑?”徐子意就是個嘴巴閑不住的,見辛小白一副求知似渴的模樣,頓時感覺身負重任,朝辛奕顓勾勾手:“公子,你知道沉煙樓嗎?”第6章第六章辛奕顓臉頓時沉了下來,冷聲問:“你說什么?”徐子意早猜到了辛奕顓會是這個反應,不過是害羞嘛,總要給個臺階下,他懂得。徐子意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將辛奕顓手中的筆抽了出來,一本正經道:“公子想哪里去了?佛曰:空即是色,□□。連佛都說了,這大千世界形形□□不過一場空,公子這等超脫凡俗之人,又怎么會被形形□□所拘泥呢?”辛奕顓眸中寒光一閃,那雙漂亮極了的丹鳳眼眼尾一挑,反問道:“這么說,你經常去?”徐子意被他這一眼看得驚心,只覺得那眼神像一把勾子,將他腹中那一肚子壞水都勾跑了,心想暗道果然是家風太嚴,還不開竅啊。于是趕緊哈哈打著圓場,我這不開玩笑嘛公子,沉煙樓廚子的廚藝可是全城有名的,我也就慕名去吃過幾次,剛才的話您別當真,罷了,還很狗腿地將筆蘸了墨,重新塞到了辛奕顓手中,佯裝若無其事地研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