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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會這么叫她的存在,小小還是挺高興的。 只可惜梵師不喜她和對方來往,只說是個受重傷的外來者,誰知道是什么心思,等治好了趕出去便是。 小小本來是同意的,可是有一次她好奇去看望一下,被死氣包裹的男子震驚了下,忍不住一再避開眾人悄悄探望。她當初瞧著是難治了些,但以梵師地醫術不至于真的治不好??? 小小憂慮地側面和梵師提了一句,也沒見著好轉,幾番思量和觀察后終于發現了病根所在——這個外來者,根本不配合治療的! 一點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從出生起就被告知每一條生命都有存在價值的圣女大人氣呼呼地決定要讓那個病人學會遵從醫囑! 分玉白垂著眼睛讓名為梵師的女子處理完傷口,沉默地面對審視的目光。哪怕對方口里說了些什么,也不過是從耳廓晃過一遭,不留痕跡。 分玉白對于惡意很敏銳,更別提這個梵師沒有掩飾自己的冷漠和疏離。 等她走后不久,一群小螞蟻哼哧哼哧地一點點從鎖芯里鉆出來,填滿花紋上隱藏地按鈕,門悄悄地被推開。分玉白神情微動,本沒什么生氣的眼看過去,竟也帶了一分笑意。 “我來了?!鄙倥拿吐曊f著,俏生生的臉從門后露出,步履緩慢又無聲,進來后一群小螞蟻又哼哧哼哧幫她把門還原。 分玉白的嗓子還疼得很,這些日子里伽羅中來看他的人不少,他未曾吐出一字?,F下對著帶著白色羽紋輕質冠冕的小小,勉力不讓自己的死寂氣息影響到對方。 你來了。 他在心里悄無聲息地說道。 “沒想到吧!我又來了!”小小露出一個笑,端正地跪坐在床邊地軟墊上,表情嚴肅,“我上次回去查了,你問我的那個題我知道答案了!這次肯定能夠答對!” 她的臉上充滿了躍躍欲試和不明顯的緊張。分玉白扯了扯唇角,疼痛制止了他的笑臉,低啞破碎的音調響起:“你其實……可以不用,這么執著?!?/br> 總歸他的性命到了盡頭,就這么死去也算是解脫。 小小堅定地搖頭:“不,你答應過我的,等我哪一天能夠完完整整把你的十道題答出來,你就會乖乖治療,而不是陰奉陽違……我剛剛看見了!你又把藥逼出來了!真是的!你又那個靈力怎么用在這種地方!” 分玉白知曉自己沒理,也說不過對方,明智地轉移話題。 “那么……今日的十題?!?/br> “其一,何為天地靈氣?” “其二,何為月逆流華?” “其三,……” …… 前面的九道題小小都順順利利答了過來,但她不敢有絲毫放松,畢竟每次都是栽在第十道身上。 “其十,何為……活著?” “……” “看來今天,又是我贏了?!狈钟癜椎偷偷匦?,被繃帶包個結實的臉看不清神情。 那一日之后,本該至少三日來一次的少女,很長一段時間沒了音訊。 分玉白以為自己至少是松了口氣的,畢竟對一個沒有求生之心的人來說,時時刻刻想把你從死亡懸崖邊拉回來而喋喋不休的存在足夠令人厭惡。 可是好像不大對。 分玉白盯著遞過來的藥碗,第一次伸手去接。梵師挑了下眉,再沒別的變化,收拾了下物什,淡淡地:“既然你能自己喝,那以后便自己喝吧?!?/br> 人離開后房里再次陷入安靜,端著藥碗的男人有那么一剎那的后悔,他甚至想將藥碗擲于地,忍住了沒那樣做。 分玉白在心里對自己道,藥碗不好處理,扔在地上,不管碎沒碎,總歸會引人注意,會添麻煩。 可心里某個隱秘的角落,慫恿著他扔了它,最好是動靜大些,足夠傳出屋子,傳到遙遠的他未曾去過的圣殿中心,傳到那多日未來的人耳里。 一番掙扎,看似無力的手依舊穩穩端著藥碗。分玉白終于還是喝完了藥,他認為那位圣女大人不會來了。 身體是自己的,他這么對自己說。而后一天天地一邊喝藥一邊余光注意著門,哪怕是角落里流竄地螞蟻、窗口處偶爾停留地蝴蝶,他也會去想,這是不是那個少女的小眼線。 分玉白知道自己變得有點奇怪,因為這點奇怪,他不希望自己死在少女看得見或者能夠得知的地方。他已然死心少女不會來,但是也不希望自己死在伽羅族地里,總要找到離開的方法。 他開始積極治療,并且終于推開門走出去。 然而,在分玉白終于摸索出離開方式的那一天,小小再次出現,激動又愧疚。 “我回去想了很久,又問了很多人,我覺得終于能回答你了?!彼f,“‘活著’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同的意義和價值,我不該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你身上,對不起?!?/br> “雖然我很希望你能好起來,但是我也會學著去體諒你,如果……你真的下定了決心,那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還有什么想做的事呢?” 小小想要補償被自己“逼迫”的分玉白。 分玉白為她的單純和誠然的愧疚驚訝,露出一個真心的淡笑:“這樣啊……那,我想了解伽羅族是一個怎樣的種族?!?/br> 這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小小很認真仔細地給他介紹一番。青年也認真聽完后,反問她想要什么。小小遲疑了下,用微弱的憧憬的聲音問道:“圣殿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 分玉白一僵,突兀地意識到,伽羅圣女能夠活動的世界太小太小,她甚至不被允許自由出入族地,孤零零地在圣殿里等待“供奉”。所有人都說著,“圣女不能離開”,沒人告訴她為什么。她也如此乖順地承受著。 心口似乎疼了下,分玉白嘆了口氣,從腦海里那些灰暗地記憶中拼湊美化出一個個動人地描述,講述給眼睛亮晶晶的小圣女聽。 就這么一個講一個聽,日子不知不覺過去后,某一天,分玉白的傷基本好了,梵師烏著臉趕人。 小小驚訝極了:“你好啦?!”她還以為對方一心求死,救不活了,怎么突然間就好了呢? 分玉白:“……” 和小小講故事的日子也沒過多久,他的傷怎么就好了呢? 小小難掩失落,他走了還不知道下一個給她講故事的人會在哪里。 分玉白看著少女懨懨,心臟無法克制地柔軟下來,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頭:“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不行,”出乎意料地,小小很快拒絕,“我不能離開,族民需要我?!?/br> 分玉白眼里劃過諷刺,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伽羅族人囚禁圣女用的借口。他好聲好氣哄著少女:“只是出去玩一下,很快就回來,你看,平時也沒有什么事需要你做不是嗎?” “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