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法寶更是層出不窮，時不時還會用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手段，每一樣都超出了秦錚的想象。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正在此時，灰衣修士尋到紫袍破綻。嗤笑一聲，一道流光自袖中飛出，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貫穿紫袍修士的身體。

尸體軟綿綿落到地上，一雙眼睛依然睜著，倒映世間萬物。那雙眼睛里沒有驚訝，沒有恐懼，甚至沒有多少痛苦，好像只是尋常地瞥見了死亡。

灰衣修士低頭看了看他，又看看已經停手的秦錚，慢慢將自己方才擲出的法寶收回，死氣沉沉回答秦錚的問話：

“死人?！?/br>
他是一名重生者，最普通的重生者。

為了爭名奪利而生，為了爭名奪利而死，這些經歷不光彩，卻也不罕見，甚至有些不值一提。

第一次重生時，他是無比狂喜的。

有了經驗，有了積累，有了情報，他欠缺的，只有一個機會。

借助未卜先知的優勢，他抓住了很多機會。曾經有一度，他認為自己可以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達成自己從未想過的目標，成為稱霸天下的王者，或者成就大道的圣人。

可這一切，都在不長的時間內很快粉碎了。

方才烏四放出的蠱蟲發揮了作用，灰衣修士在控制之下，緩緩道出了自己的重生經歷。秦錚靜靜聽著，隨著這名修士的敘述，心頭不知為何浮現出越來越濃重的陰影。

“結局是無法改變的?！被乙滦奘磕荒ㄈヒ陆堑难?，無所謂地說出曾經讓他肝膽俱裂的事實，“死期已定，任是有通天徹地的手段，也難逃一劫?！?/br>
“什么？！”秦錚失聲道。

烏四心中一沉。他在回憶，自己距離上一世身隕的時間，還剩多少？

“這世上到處是死人，我也是?！被乙滦奘刻ь^看到天邊掠來的一抹淡影，被蠱蟲控制而顯得空洞的臉上浮出一絲奇異的笑容，“師叔來了?！?/br>
☆、第八十三章

離開了那兩人，秦錚與烏四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重生者的命運，當真是無法改變的嗎？

見烏四神色肅然，秦錚正要開口，忽然心念一動，感知到有一人正向他們疾馳而來，還未來得及出言提醒，便聽烏四驚喜道：“大師姐！”

秦錚望去，果是許久不見的杜若，正踏云而來。她身姿挺拔依舊，整個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可面上除卻重逢的信息，卻多了幾分揮之不去的陰霾。

“掌門說你們今日回來，我卻是來得有些遲了?！彼驗跛狞c點頭，又朝秦錚看了看，神情中浮現幾絲暖意，“他有一道口信給你們?！闭f罷，她向兩人伸出手，一點熒光自指尖飛出，匯入秦錚靈海。

“嗯？”秦錚挑眉，看向杜若的眼神有些意外，“這是掌門答應告訴我的地點？他不是說還要考驗考驗我嗎？”

烏四問：“考驗什么？”

秦錚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杜若微微一笑，目光觸及天邊，笑容斂去，沉聲道：“你們此行小心，快要變天了?！?/br>
“此話怎講？”秦錚雖是如此問，方才看到的一幕已然浮現在他的心頭。

果然，杜若的話證明了他的懷疑。

世界已經大變了。

在兩人離開之前，修界已經有不少穿越者和重生者開始聚集。而現在，這一過程突然加快，穿越者、重生者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從數量上來看，穿越者遠遠少于重生者，依然屬于珍稀物種?？删驮谧罱?，他們中的一部分，就像當時的重生者一樣，離奇地悄然失蹤了。

“掌門算不出他們的所在，恐怕是有大能出手，遮蔽了天機?！倍湃舻?，“于馳舟幾人已被掌門派人保護，而你們……怕是不會甘心留在劍指山的?！?/br>
“多謝師姐成全?！鼻劐P拱手道，“我們一定速去速回?！?/br>
久別重逢，便又要分離，然而前路未明，時間緊迫。烏四與秦錚拜別杜若，便調轉方向，趕往最后一片殘鏡碎片的所在。

一路上，兩人見得越多，心頭便越是沉重。

“你覺得，這件事是誰人所為？”秦錚問，“會不會，會不會是……”他頓住，欲言又止。

烏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有猜想了？”

秦錚嘆了口氣：“比起這個人是誰，我更好奇他的目的?！?/br>
重生者擁有未來的記憶，而穿越者則能帶來其他世界的信息。所有秦錚想不明白的事情，或許都能借此弄個分明。而關于這個世界的真相，重生者與穿越者大量出現的原因，也一定隱藏于其中。

就像魔界，修界也一定有某種源頭，一切的源頭……

“對了，你讀過那么多書，書上有沒有記載過，修界是何時誕生的？”

烏四道：“盤古開天，混沌之始。怎么，你沒聽說過？”

“在我的世界，也流傳著盤古開天的故事?！鼻劐P面上不顯，心中卻是莫名一動，“有沒有關于末日的傳說呢？比如妖潮算不算？”

“妖潮是修界之劫數，卻不是世界的終結?！睘跛牡?，“修界永恒不變，哪里會有終結？只是……”

秦錚聽出烏四弦外之意，忙問：“是什么？”

烏四深深看了秦錚一眼：“有一個人，曾經試圖用千萬人性命煉制蠱王，逆轉天地規則。我想，規則逆轉之后，修界便也分崩離析了?！?/br>
“那個人……是陸泊君？”

烏四頷首。

秦錚思忖片刻，嘆了口氣：“我真不想讓你回憶他?！?/br>
烏四不以為然：“都是上輩子的事了，有什么說不得的？我曾經是他最信任的人，大概只有我才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闭f著，他看向秦錚，卻發現這家伙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奇怪。

“唔，他原先對你倒是不錯?！鼻劐P酸溜溜地說。

烏四真是服了這個沒正事的家伙。真奇怪，為什么偏偏是這種笨蛋成了世界的氣運之子呢？

“他真正的目的，并非僅僅如此?！睘跛拿鏌o表情地繼續說，“一直以來，陸泊君都有一個極為驚人的猜想?？上也⒉磺宄南敕ㄊ鞘裁?，我只知道，他后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驗證這個想法?！?/br>
“嗯……”這其實不是個好消息，可秦錚居然一臉高興的樣子，“看來他也不像你說的那樣信任你嘛?！?/br>
“如果他真的完全信任我，我就不會因為他給的假線索受傷，被他關起來刻意折磨了?！睘跛牡?。

秦錚看起來像是剛剛被捅了一刀，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他的表情這樣豐富，烏四幾乎都要替他感到勞累了。

“我、他……”秦錚咬牙切齒，看起來似乎要把自己所知的所有惡毒詛咒一股腦地吐出，烏四卻朝他使了個眼色，兩人放緩了速度。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