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
蔓延,急忙抬手直接把那半塊靈臺化作金色灰塵,隨風而散。正值此時,盤龍石柱四周的北斗星圖漸漸化作一道金光,本來傾泄的瀑布紛紛化作水滴往靈墟臺匯集,璀璨恍若萬千佛燈驟然亮起,劫火的氣焰果真減少了幾分。相柳不屑地回頭,只見淮墨立在劫火中不顧熾烈,驅使著靈氣在啟動靈虛陣,心中暗暗不禁嘲諷:如今這陣法已被劫火毀了一角,再怎么也是徒勞,你若是專注施法更好,正好趁機除了這眼中釘。賀霖剛回過神來,抬頭便看到相柳盯著淮墨,手中劫火凝聚,心中猛然一動,顫抖著的左手突然握緊了自己的命鎖,相柳似乎感受到了背后的牽動,轉身盯著賀霖,賀霖嗔目怒視而望,歇斯底里地大吼:“你要是是動他半分,我就把命鎖扯斷,大不了一拍兩散!”相柳盛怒,把黑火用力推向淮墨,淮墨咬牙忍著劇烈的灼燒,盡量不發出嘶叫,可身體依然乏力倒在地上劇烈喘氣。而相柳則迅速轉身捏著賀霖脖頸處,身后再次出現方才的那些神祇,一張張愁眉苦臉的臉容,一模一樣的喃喃自語。賀霖憤憤然瞪著相柳,任由著他對自己亂吼:“你應該會明白我們的吧!憑什么你一生出來就是天煞孤星?”“為什么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走了?”“為什么有些人生來就是富二代,而你缺是個落魄的貧苦人?”“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對你很不公平嗎?”“為什么你天生就要做一條可憐蟲?”......賀霖猛然吸氣:“這般執念,你們這群廢神入魔也正常!”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人都靜下來了。相柳眉目漸深:“難道你不怨恨這個世界嗎?”賀霖笑而不語,左手卻是把命鎖越撰越緊,抬眼間恰好看到淮墨正看著自己,然后雙眼一閉,手用力一拔,銀色的光芒瞬間消失殆盡,那纏繞著的黑氣也徐徐騰散于空中。淮墨和相柳幾乎同時大喊:“賀霖!”賀霖看著那雙猩紅的眸子,淺笑。從此我們賀家與你在無拖無欠!我好恨。我會討厭那些只要撒嬌就可以買到很多玩具的孩子。我很妒忌那些只要受了傷害就有爸媽保護的同學。我好羨慕那些可以有人疼愛的人啊。但是,殊不知,自己其實一直擁有著幸福。怨自己沒有家庭的溫暖,可卻忘了兒時一家共聚天倫之樂。怨爸爸背叛了mama和自己,可其實他心里依然處處向著自己。怨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可其實早已與他日夜共對。怨念早已根深蒂固了,可我卻從不曾覺得自己是可憐蟲!因為我活著啊,便是最幸福的事情。正是因為自己并非生活順遂,所以才會更相信生活有奇跡。賀霖左手印記赫然亮起,命鎖一斷,心臟處猛然一痛,渾身無力癱軟在地,任由著相柳瘋狂地搖晃著自己。“賀霖!”淮墨強行終止了陣法,卻四肢乏力跪倒在地,一點一點地向賀霖匍匐前進。失去了那么多災靈的相柳只覺得頭昏腦漲,而賀霖身上的怨念竟不斷地流散開來,地上的劫火也已全部熄滅,一雙猩紅的眸子惡狠狠地盯著賀霖:“你想一死了之?世上可沒有這么便宜的事!天煞孤星下輩子可是要淪為畜生的,你也愿意?”賀霖眼中盡是落井下石之意,奄奄一息道:“寧愿做頭畜生被人宰割,也不想看你趾高氣揚的模樣?!?/br>突然,靈墟臺上一道白光閃過,化作雪白鬢毛,頭頂雙角的駿馬。竟是白澤!相柳咬牙大喊不妙,連白澤也來了,眼中盡是戚然慘笑:“我不會讓你死得這么便宜的!”賀霖瞳孔驟然一張,只覺得眼前那團黑霧竟化作黑氣縷縷,瘋了一般涌入體內,明明本來漸漸平靜的心臟突然一陣鈍痛,眼前的金光漸漸化作血紅,接著便是漆黑一片。腦海中依然傳來相柳歇斯底里的怒吼:那些渺小的人類為什么可以成為生命之靈,為什么他們可以隨意踐踏生命,他們欺負我的子孫,我便在黃河畔弄了一場大水,結果便被譴責,被人類鎮壓,被稱為兇獸,這公平嗎?不甘心!賀霖瞇著眼搖頭,冤冤相報何時了?突然聽到淮墨在喊自己,心中突然一暖,轉過身來恰恰迎來了一陣刺眼的光芒,抬手擦了擦眸子,正看到淮墨的臉從擔憂變得安心,竟然一時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由衷地露出一陣淺笑。或許,還是有人會關心我的。再抬眼,便看到淮墨身旁的一個面容冷峻的男子,正施法把命鎖重新收回賀霖體內,可本來應該是銀色的命鎖,如今卻是漆黑的。男人說:“相柳用自己的修為為你續命了?!?/br>賀霖垂了垂眼簾,命鎖依然完好如初,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從銀色變成漆黑了吧。可竟依然心平如鏡:“還是禍害遺千年了?!?/br>“他如今算是強行附在你身上了,只要人間怨念不斷,你命鎖便會延綿不斷,但他為你續命用去的修為較多,一時半會還不會醒來,以后只需控制好心中的負面情緒,找到一些靈氣強盛的地方定居,即便他沉睡在你身體里應也是無傷大雅?!?/br>賀霖自嘲:“那便看破紅塵,出家剃度去了吧?!?/br>淮墨卻摸著他的頭笑道:“傻子?!?/br>☆、尾聲日升月落,春秋一轉,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對新婚夫婦坐著大巴顛簸了許久,終于抵達了荒村。秋風瑟瑟,芳草萋萋。兩人提著賀禮剛進村,便發現了不遠的山下的房子有炊煙升起,急忙上前叩門。一個溫潤少年徐徐打開門,卻驚訝地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龐。那對新人怯怯地笑著:“小霖,許久不見?!?/br>賀霖也瞇眼笑著說:“呆頭、慧嫻許久不見!”兩人進屋,只見一個面容俊秀的男子正在煮飯,也會意地對著賀霖笑了笑。飯桌上舉杯暢談,可是誰也沒有主動提起過當年發生的事情。不知說了多久,一只白貓徐徐從房間走出來,呆頭不禁打趣:“還記得當年小霖養的那只是黑貓,如今卻是養了只白貓?!?/br>賀霖眨眼笑道:“以前養的是黑貓,心里想的是白貓;如今養的是白貓,心里住的卻是黑貓?!?/br>一雙杏眼如月牙般彎起,明亮皎潔,眼底清明無比,恍若當年,卻更勝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