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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再度問了一次。他的聲音因怒吼而有些沙啞,臉色也難得的慘白。他狹長的雙眼猛盯著時程,那目光并不冷很炙熱,卻給人種莫名的壓迫感,好像帶著能輕易將人熔掉的高溫。分明只是個告別,怎會搞成這樣?祈蕭既說了“離開”,那代表他有聽懂,可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么?怎那個模樣,活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似的。想起剛才那一下就是被祁蕭給推的,本以為他是一時沒控制好力道,現在看來該不是。時程心中就是一顫,但嘴里還是堅定道:“對,我要離開你,有什么問題么?”“你……”這話宛若挑掉祁蕭最后的理智,他揪著時程衣領的手一緊,幾乎要將他提起,一步向前,便將時程的身體困在他與木桌之間。“離開我,你想去哪兒?打算和誰一塊?”他將時程扯在自己臉前,便再度吼道:“說你不想演戲,你最會的不就只有這個么?現在你不演了打算做什么,和那些亡魂一樣無所事事的等升天?笑話。時程,別以為我不了解你,一直以來和你對戲的人可是我,你演戲時是什么模樣,怎不照照鏡子自己看看?”祁蕭果然還是理解他,一句話便讓時程啞口無言。可他想了那么久才得出的結果,再沒弄懂祁蕭的心思前,怎能輕易就被牽著鼻子走,撇撇嘴便嘴硬道:“我沒有,我只是真累了……”這話讓祁蕭動作有著一瞬的停滯。然后他嘴角勾了勾,當場便笑了出來:“累了?你可真的是演戲累?我看你是和我在一塊覺得累,因為對像是我所以你一刻都演不下去,要換作是別人肯定精神百倍。你這副德性,還有把我當成是你的學生么?”他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但卻沒放開時程,時程被他勒的難受,便伸手拍他。“祁蕭,你冷靜一些……”時程叫道:“除了你我還能和誰演,這不一直以來都明白的?”他身體掙扎著,看來的確相當難受,可這些映在祁蕭眼底,卻好似沒看見似的。“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我可是等著你對我坦白,我以為咱倆互信互助,彼此之間肯定沒有秘密?!彼麉柭暤?,吼的時程耳邊又是一陣嗡嗡作響。這會兒不只祁蕭笑,連時程都想笑了。他想瞞著最多的人不該是祁蕭么,他都還沒說話呢,怎么反倒變成祁蕭審問他?自認問心無愧,時程干笑一聲,口氣也壞了一些:“那你倒是說啊,我一個小亡魂能瞞你什么?只要沒了你便與外界失了聯系,全部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他愈說愈激動,愈說愈委屈,最后甚至也要跟著祁蕭吼,豈料他話未能說完,便聽對方插嘴的冷哼:“我明白了,你這是想和嚴琛走吧?!?/br>嚴???這又關嚴琛什么事?這熟悉的名字一下,雖就簡單的兩個字,卻瞬間在時程的腦袋里炸成了一片。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祁蕭,視線直勾勾的閃也沒閃,就像是聽見什么不可思議的事。祁蕭是否知道了什么?而且還,誤會了……?“你……”他本要說“你干什么提他”,但神情卻抑制不住的先起了變化,導致那驚訝的神色再難隱藏,全毫無保留的落入了祁蕭眼里,這也讓祁蕭倏的像是肯定了什么。“你果然…就只因為他也看得見你,你就想跟他走?你就這么厭惡我……”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猛的倒抽口氣,活像氣的要虛脫似的。接著用空著的那只手抓起時程的臉,幾乎是毫無預警,朝他那開闔的薄唇,便重重的吻了下去。過往為了把戲演好,他倆吻過很多次,這已不是時程頭一次與祁蕭接吻,卻是最莫名其妙的一次。溫熱的嘴唇貼上來,卻不柔軟,還帶著些明顯的僵硬。感受著祁蕭的舌頭伸進他的嘴里,正放肆的侵略自己的口腔,時程只覺得他快被祁蕭搞瘋了。他完全無法明白祁蕭的腦回路,更無法推測祁蕭的舉動,一切都太偏于常軌。因此就在對方的舌頭滑過他的上顎時,他下顎狠狠使勁便闔上了嘴。他幾乎沒控制力道就咬了下去,突來的疼痛讓祁蕭雙肩微震,“唔”的一聲收回了唇舌,臉色卻也愈發猙獰。祁蕭肯定生氣,這時程早有心理準備,但他的怒氣也不遑多讓。“你沒事說嚴編劇做什么,神經病???”他趁著祁蕭忍痛的空檔,便朝他推了一把,原本被緊扯的衣領也掙脫了對方的手掌。感受到被勒著的頸項終于放松,時程整整領子,正想松一口氣,怎知這會兒祁蕭的雙臂再度朝他襲來,不再揪他的領子,而是從他肩膀處將他整個人壓到了桌上去。時程已被祁蕭推過摔的狼狽,直想不能再摔了,頓時一股執念上來,兩手一撐便順利的抵住了桌沿。他將身體的重心全靠在木桌上,正盤算著怎么和祁蕭抗衡,突的對方的動作停了停,時程仰頭,便見祁蕭幾分詫異的瞅著他。確切來說也不是瞅著他,而是瞅著他抓著桌沿的姿勢。他瞅著的視線又像是要燒火,時程直覺不妙,但還沒慫,就聽祁蕭冷道:“你怎么突然碰得了東西了?”現在時程已掌握訣竅,要自由碰觸實體物并不困難,只是意念維持的很累人,所以他多半只找著短暫的時間用。自嚴琛教會他后,他還沒找著機會讓祁蕭知道,加諸上會兒就是用這方法看的終端,雖得知不少秘密,但或多或少會心虛,因此他就愈不想說。沒想竟會在這尷尬時刻給祁蕭逮到,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時程不愿承認這是嚴琛教的,本欲沉默,但想若讓祁蕭誤會他一直都有這能力,只是假裝碰不到,兩人間的隔應說不準又要增加,只得隨口道:“突然會用的?!?/br>可他說謊沒打草稿,所有情緒全寫在臉上,逃得過一般人卻逃不過祁蕭。只見祁蕭眼尾瞇起,他兩手壓著時程的胳膊,渾身的重量也壓在他身上,輕聲道:“說謊?!?/br>然后湊到他耳邊便說:“我全都看到了,你說出門找我的那一夜,你和嚴琛兩人就在別墅底下有說有笑,那時我就站在頂層的陽臺。還有今天下午也是,你丟著我和季于然對戲,卻在角落和他閑聊?!?/br>“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你知道他看得見你!你說這兒有許多亡魂,是他告訴你的吧,這觸碰物體的方法,估計也是他教的,是不是?”祁蕭的氣息斷續的吹在時程耳邊,灼熱的風宛若要燒傷他的耳廓。時程被他壓著直喘氣,就想說點什么,但祁蕭猜的準確,只得反駁道:“我和他就只是討論劇本而已!”“不許!”“為什么不許,我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