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不見，那個被人拒絕的男生終于成長成不會讓人拒絕的對象了吧。

房靜不在有很多數據過濾不了都得自己一一的看，幸好雖然他智商在盛丞面前受限但工作倒很順利，他沒注意到時間直到盛丞的電話打過來。

員工內部電話他只記得三個，一個房靜，一個顧箴，另一個就是盛丞了

他乍然才想起來兩個人說過要吃晚飯的事。

“你工作完了嗎？”盛丞的聲音聽起來不像他的表情一樣，姜黎川能夠明顯的感受到他情緒還不錯心下一時沒怎么顧慮順著說了一句“差不多了”

“你完了趕緊過來吧，我在盛世外面等你?！?/br>
姜黎川到了才知道這人說的等是什么意思，盛丞沒有開車，西裝外套搭在胳膊上，看著手機也不知道在干嘛。姜黎川按了聲喇叭，盛丞才抬頭看了一眼，朝他這邊走過來。

上了車也還是看著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滑來滑去。

看他這樣子姜黎川放緩車速忍不住問了一聲“盛總想吃點什么呢？”

盛丞的目光終于離開手機屏幕，抬起頭來看看姜黎川，慢慢的吐出了四個字

“客隨主便”說完像是想起來什么。

“你不用叫我盛總，出了公司我們沒有上下級關系”

這要是暴走漫畫姜黎川此時額頭上絕對有三條豎線。

最后兩人去了姜黎川聽同事推薦的私房菜館，盛丞點菜時看了看姜黎川，后者說了句“我都可以”

言下之意就是隨便，盛丞一個人點完了東西，不過還好的是點的菜系都挺合姜黎川胃口的。

因為是現做，等菜的時間有些長，姜黎川也不知道聊些什么，靜靜的坐著，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店內的裝潢。

“姜黎川”

“恩？”

“我記得你”

姜黎川端著茶水的手停了一下，后又端起搪瓷茶壺給兩人的杯子重新摻滿

盛丞突然笑了起來，很淺很淺的抿了抿嘴角，好聽的男聲逐漸放緩，聽起來有種異樣的輕松感，他端起杯子，在姜黎川愣愣的眼神里碰了他杯子一下

“那個時候，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恩…我hin想給你們透露一下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可是必須憋著，好難受啊

時間原因也更不了那么快，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啊

沒頭沒尾

但姜黎川還是一瞬間就明白了對方說的是什么

“原來你還記得我”他像剛剛盛丞做的一般也碰了他杯子一下。

盛丞點點頭

“什么時候的事??？”姜黎川歪著頭問

盛丞指尖在杯子上一點一點的敲，頓了一下。

“審計組重設的時候我看到你的簡歷”盛丞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迅速又平展開“后來那天電梯有人叫你我才確定?！?/br>
姜黎川了然的點點頭

“我以為這么久了，你應該早就忘記了才對”他笑了笑。像是感染到姜黎川的放松，盛丞難得勾起唇角，隨后像是牽起了什么不得了的記憶般笑意又像截圖戛然而止。正巧服務員端上了菜品，以至于對面的人毫無察覺。

姜黎川吃的還不錯，盛丞對于味道沒有發表任何感言，他對于食物要求并不高，吃喝玩樂這種多有研究的人生階段在很多年前他踏入工作圈子的時候就全面宣告結束了，也不是沒有人告誡過他食物要營養，多吃水果和蔬菜，不要吃泡面和宵夜，后來統統瀝滅在他難以讓人忍受的脾性中。

“愛不是你的本能，傷害才是，盛丞，你就是這樣的人”

他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人，姜黎川似乎很愛吃甜辣兩種口味的食物，南瓜釀被他消滅了大半。

他喝完最后一口湯，起身說去一趟衛生間。

到了走廊叫來服務員買了單，又抽了根煙他才回到座位上，姜黎川已經吃完了，坐在位置上慢慢的喝茶，平日溫和秀氣的臉龐上平添兩分饜足感。

兩人坐了一會兒，姜黎川時不時像盛丞打聽關于盛世各種他這兩天看完資料還是覺得弄不太明白的地方，盛丞也很耐心的一一解答，他平日里對接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解決起姜黎川的問題非常簡單，時不時還會給他提一些建議。就這樣待了好一會兒兩人才起身往外走。

他本想先去結賬，盛丞叫住他說不用了。姜黎川這才了然恐怕剛剛上廁所是個幌子。

只能下次再請了吧，他想。也沒多矯情的非要還，畢竟還要共事挺久的，以后機會還多，加上今晚盛丞給他的感覺太奇怪了，宴會上不近人情的樣子好像是個完美的假象，讓他雖然有心卻不敢近賞，而這兩天跟盛丞的接觸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除了不愛說話也不太愛笑，盛丞人本身并沒有什么大毛病。

姜黎川開車回去的路上默默的想，他們這樣，也大概可以算是朋友了吧。

盛丞扯開系了一天的領帶，外套隨意的搭在沙發上，三下兩下扒光了衣物，進了浴室。

投影屏幕上是昨晚錯過的球賽重播，他用毛巾擦了擦頭發，水珠順著線條流利的背脊慢慢往下滑，落在裹好下`身的浴巾上。

他從冰箱里摸了瓶啤酒出來，只開了落地臺燈，坐在茶幾下的長毛地毯上，一口一口的喝

他最近有點失眠，可能是因為再碰到姜黎川的原因，讓他很容易變得緊張。

“愛不是你的本能，傷害才是，盛丞，你就是這樣的人”

請你相信我吧

請你懲罰我吧

請你唾棄我吧

請你……原諒我吧

他想起姜黎川今天聽到自己認識他的時候的那個眼神，那里面盛著一樣的東西，像他從前看到的，一模一樣。

那個時候，對不起。

姜黎川回家的時候有些晚了，告別盛丞以后他到超市買了些吃的，等到攤在沙發上的時候這才發現時間真的已經不早了，洗了澡窩回床里他這才看到手機里還有一條未讀信息，一個陌生號碼，下面寫了四個字

——我是盛丞

不用這么正經吧，姜黎川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了想回了一句

——我是姜黎川

這種沒營養的小學生自我介紹讓他莫名的好笑又覺得可愛。

回了消息以后等了兩分鐘，沒有回信，他關了手機平躺到床上

晚安了

盛丞又失眠了

直接導致瑟琳娜一來就感到整個二十七樓彌漫著低氣壓。她有預感今天絕對不太好過。

“瑟琳娜，叫東大區的銷售組成員把這個月的銷售清單拿過來?！?/br>
“好的老板”她長長的呼一口氣，一如平時的得體與美麗。

姜黎川扭了扭因為坐太久有些僵硬的脖頸，他剛想讓房靜泡杯咖啡進來這才想起自己給她放了假，一下就覺得自己心軟的太不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