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成果，哪怕對方是金主，也不能踐踏他的底線。

“穆念不需要被完善，或許是穆總還沒有真正理解穆念存在的意義?！?/br>
“舒教授這話跟我說并沒有意義，我只負責為穆總傳話?！蹦氯镜闹韺⒛履钶p輕推上前，“一周以后我會來接穆念?！?/br>
不給舒垣任何反駁的機會，穆染的助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研究室。穆念低著頭，從始至終一言不發，他知道穆染不想要他了。

心口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疼痛，這種痛并沒有多劇烈，但著實讓人透不過氣來。

舒垣嘆了一口氣，讓助理把穆念安排在先前住過的觀察室，他知道問題不是出在穆念，而是出在不愿面對姜斐死亡事實的穆染身上。

接下來連續兩天，穆念都一個人靜靜地待在觀察室內，一日三餐都由舒垣的助理親自送來。

穆念的胃口本來就小，尤其是最近因為被穆染送回來，更是食不知味。他每天一動不動地盯著觀察室屋頂的小天窗，有時候一看就是一整天，累了就瞇一會兒眼睛，醒來以后繼續盯著看。

“舒教授，你真的不打算修復一下穆念的記憶芯片嗎？”

助理隱隱有些擔憂，要是被穆染知道舒垣偽造了姜斐的記憶，這里面的違約金不是他們承擔得起的。

“修復什么？穆念沒有任何問題?！笔嬖嗣掳?，“穆念情感上的成長比我預計得還要快?！?/br>
助理有些著急，“教授，和穆總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br>
舒垣看到助理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樣子不由得會心一笑，“這么著急做什么？穆染他以后會感激我的?！?/br>
“什么意思？”

“穆念確實是按照姜斐克隆的，但他的情感意識是獨立的，不受記憶芯片控制?！?/br>
助理微微一驚，“教授，你的意思是……”

“噓?！笔嬖持阜旁诩冮g，示意助理不要說出來，“這是秘密?！?/br>
“那穆總到時候來了，我們怎么交代？”

“本來就不是穆念的錯，我們有什么可以向他交代的？”舒垣不以為意，“真正不明白的是穆染他自己?！?/br>
與穆染約定的時間很快到來，本來打算讓助理去接穆念，但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去。那天一巴掌之后，穆染覺得心虛，一直躲著穆念不敢見面，甚至讓助理把穆念送回研究所。

穆染沒想到把穆念送回去這些天，他不僅沒有半分好過，反而還會莫名其妙地焦躁，看誰都不順眼。

“穆念，過來?！?/br>
今天是回穆宅的日子，穆念看起來并不開心，舒垣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和穆總通過電話了，他一會兒就來接你?！?/br>
舒垣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小瓶子，里面裝滿了白色的藥粒，“拿上這個，記得一日三餐的飯前服用?！?/br>
“這是什么？”

“幫助你提增胃口的?！?/br>
穆念輕輕皺眉，什么也沒說，將它放進了行李箱。

“穆念，你是不是很難過？”

穆念歪著頭，假裝不懂，“什么是難過？”

“穆總把你送回來的時候，你的心是不是很疼？”

穆念緊了緊雙手，神情黯然。

“那就是難過?！笔嬖o接著說道，“如果你還想和穆總在一起，往后的每一天都會活得比今天更難過，你還想和他在一起嗎？”

“想?！?/br>
穆念不假思索地回答令舒垣微微一怔，轉而一笑，“穆念，你要記住，哪怕有一樣的容貌、聲音和神情，你永遠只是穆念，不被任何人取代，也不會取代任何人?！?/br>
這才是舒垣研究克隆人的真正目的。

他想要證明，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做到，完全復制另一個存在，哪怕他們的面容如出一轍，但他們根深蒂固的不同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

穆念是穆念，姜斐是姜斐。

他們不是彼此的替身，更不是彼此的復制品。

穆念對舒垣的話一知半解，但多日來縈繞心頭的陰霾因為那句‘你永遠只是穆念’被一掃而空。

穆染終于出現了。

“穆總，好久不見?！?/br>
穆念看到穆染的一瞬間，心在半空狠狠跳了一下，他迅速地掃了一眼男人，然后沉默地低下頭。

穆染吩咐跟隨前來的助理，“你先帶穆念去車上?！?/br>
穆念跟著助理離開后，穆染目光一黯，“你沒有修改穆念的記憶芯片?！?/br>
舒垣從善如流地答道，“你不會希望我修改的?！?/br>
“舒垣，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告你？”穆染覺得舒垣這是在挑戰他的底線，“穆念除了模樣，沒有一點像姜斐的地方，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研究成果？”

“你要一個不愛你的姜斐，還是一個愛你的穆念？”舒垣相信這個問題對穆染這樣的聰明人來說不會太難抉擇。

“你這是跟我玩文字游戲嗎？”

“我可以修改穆念的記憶芯片，但代價是穆念的壽命會縮短，而且術后他可能需要長達半年的時間才會醒來?！笔嬖潇o地替穆染分析利弊，“即使這樣，你還堅持要修改穆念的記憶芯片嗎？”

以縮短穆念的壽命為代價，換取一個不愛他的姜斐，這種命題放在穆染面前，應該選什么最有利，他心知肚明。

“看來穆總心里已經有答案了?！笔嬖创綔\笑，“我之所以說穆念是個完美的研究成果，是因為他對你的情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與日俱增?！?/br>
“克隆人對感情很忠誠，所以穆念也是如此?！?/br>
“可你如果一直讓他傷心，保不齊有一天他睡著之后，再也醒不過來了?！?/br>
“穆總，你我都清楚你最需要的是什么，所以不要耿耿于懷穆念到底有多不像姜斐，不如試著去接受‘穆念就是穆念’這樣一個事實?！?/br>
穆念在車里有些坐立不安，目光注視著研究所的大門，等待著穆染從里面出來。

穆染離開后，助理替舒垣捏了把冷汗，“差點就穿幫了?！?/br>
“瞧把你嚇的?！?/br>
“教授，你剛才說修改穆念的記憶芯片會讓他縮短壽命，我記得我們當時做過測試，并不會有這種影響啊?！敝碜チ俗ズ竽X勺，“難道我記錯了？”

“你沒記錯，剛才那番話是我胡謅嚇唬穆染的?！笔嬖柭柤?，“他根本搞不清自己想要什么?！?/br>
穆念回到穆宅，剛想下車，穆染卻阻止道，“我抱你下車?！?/br>
穆念有些驚訝。

穆染走下車，繞道穆念的座位，把門打開，稍稍彎下腰將他抱了起來。

“對不起，我那天不該打你?！?/br>
雖然穆染道歉的聲音小得跟蚊子嗡嗡叫似的，但穆念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穆念望著穆染，紅唇湊上前，在男人的側臉迅速親了一下，“沒關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