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兩個學生在里面慢慢思考，自己則下了樓走到中心的院子里伸伸懶腰，對著不遠處的湖水呼吸著新鮮空氣，十分愜意。

就在他正和大自然“親密接觸”的時候，陳嘉樹的電話打來了。

“哥們兒，下午忙嗎，不忙的話過來一趟，上回的事想跟你再好好商量一下?！标惣螛淠沁呌辛硗獾碾娫捖曉陧?，言小有聽見他應該是對秘書說：“讓他們五分鐘后再打過來?！?/br>
言小有知道他說的“上次的事”是指讓自己去他那兒幫忙做研究顧問的事，想起自己還沒給過答復，便應下來道：“行，我下午去找你，大概四點以后方便嗎？”

“方便、方便！你來了告訴他們是來找我的就行，說好了啊，咱下午見！”

“嗯?！毖孕∮写饝觋惣螛渚图贝掖业貟炝穗娫?，聽起來忙得夠嗆。

“要不要給江心說一聲？”言小有默默嘀咕一句，想著自己要去他公司，是不是應該提前打個招呼。

不過他又轉念一想就決定還是不打了，等回頭見到江心的時候還能給他個“驚嚇”。

言小有有了這個念頭便忍不住壞笑兩聲，晃蕩著上樓回到辦公室跟前，看眼時間剛好十分鐘。

他敲敲門走進去，裴然和蕭禾同時轉身看向他，言小有問他們：“考慮好了嗎？”

“考慮好了?！迸崛粦撌亲鳛閮蓚€人的代表，一本正經地對言小有說：“老師，我們想跟著您做研究?！?/br>
意料之中的回答。

言小有默默笑了下，走到桌前扯過一張便簽紙，拿起筆龍飛鳳舞地在上面寫下一列書名，又列了一份相關Paper的年份和作者列表，遞給蕭禾說：“一個月，有側重點地看完，看完我們再說下一步做什么?！?/br>
“這些都是英文原版？”蕭禾小聲地問了一句。

“不然呢？”言小有剛準備調侃幾句，可是看到蕭禾臉上的表情他又覺得對這種內向型的孩子不能隨便開玩笑，他得因材施教，于是換了個溫柔可親的語氣道：“這里面好幾本書在圖書館都有影印版，沒有的網上也有正版的免費電子書可以下載，Paper的話你們從圖書館的數據庫就能進去，如果還遇到別的問題可以隨時跟我說?！?/br>
“可是一個月要把這些都看完嗎？”蕭禾聲音更小了。

言小有對他和藹地笑了笑點頭：“沒錯。不是說得吃苦嗎，剛開始就想打退堂鼓？”

“我們能看完?！迸崛缓鋈辉谂赃叺?。

他把兩張便簽紙都從蕭禾的手中拿了過來，然后拉著他一起站了起來，對言小有微微鞠了一躬：“謝謝老師?！?/br>
“不用謝，好好努力吧?！毖孕∮凶诹俗约旱囊巫由?，告訴他們沒別的事就可以先回去了。

裴然點點頭，跟蕭禾一起走了出去。

言小有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不禁仰頭靠在椅背上感慨一句：“年輕就是好啊?！?/br>
他居然也到了可以帶自己的研究生的年紀，忽然就覺得整個人都滄桑了。

第12章

陳嘉樹的嘉信基金位于A市金融街一棟大樓的十七和十八兩層。

言小有打車過去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到那里是差三分鐘四點。他乘電梯上去，門口的接待妹子一聽他是來找“陳總”的就立刻殷勤地把他領了進去。

陳嘉樹正在辦公室里面等他，言小有進去后把門關好，打趣地叫他：“陳總好?！?/br>
“哎喲你可別這么叫我，我瘆得慌?！标惣螛湫χ阉麛埖缴嘲l邊上按了進去，自己隨意地往辦公桌沿兒上一靠，手撐著桌面說：“考慮得怎么樣了，給個答復吧?！?/br>
言小有仰起臉朝他笑了笑，“考慮好了，不來?！?/br>
“為什么？”陳嘉樹的反應倒不是很驚訝，其實以他對言小有的了解對這個答復并不意外，不過他還以為之前自己搬出江心來多少能增加點變數，現在看來這個變數還不夠。

言小有也知道自己不用跟他解釋太多，就簡短地說：“我還是想踏踏實實地授課、做研究，分不出更多的精力來做別的?！?/br>
陳嘉樹嘆了口氣走過來坐到他面前的茶幾上，拍拍他肩膀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之前就是想再掙扎一下。不過小有你要知道，像你這樣的背景進來，我可以把薪酬開得很高?！?/br>
“比江心還高么？”言小有開玩笑地問。

陳嘉樹也笑起來，“那估計難點兒，你知道像他們基金經理拿工資都跟收益率掛鉤的，前兩年行情最好的時候他能拿到這個數——”

陳嘉樹說著沖言小有晃了晃五根手指頭，又接著道：“今年行情不那么好，但他做得厲害，估計到年底怎么著二百是能有了?！?/br>
言小有點了點頭，他知道國內基金行業大概的收入情況，研究人員的工資最高能達到基金經理平均收入的一半就已經很不得了了。如果他肯來，陳嘉樹一定是按業內最高標準來給他，即便只有一半也要比他現在做副教授的收入高出至少三倍。

“你真的不心動？”陳嘉樹又不死心地問了一句，“當初累死累活地學到這種程度，比別人都厲害但比別人都賺得少，你圖什么？”

“圖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毖孕∮行χf，對陳嘉樹的話顯得毫不在意。

“可是再教書育人你也得先養活自己吧？”陳嘉樹吸了吸鼻子。

言小有看他一眼，“我怎么養活不了自己了？我現在又不缺錢。搞學術雖然收入不像你們這么高，但學校給副教授級別的福利很多，衣食住行都有補貼，將來買房還能拿折扣，過個小康生活根本不成問題。再說我在美國讀博士的時候也在對沖基金和投行干過，那會兒工資沒少拿，我又不怎么花，現在手頭還是有些余錢的?！?/br>
“余錢？”陳嘉樹的表情像不怎么信他的話，“你那點兒余錢夠在我這兒開戶嗎？”

“喲嗬，看不起人咋地?！毖孕∮刑羝鹆嗣济芍?，“買你都夠了?！?/br>
“買我的錢可不夠開戶的?！标惣螛渥院谄饋硪彩菈蚱?，但他看到言小有看他的眼神后又哆嗦了一下，狗腿地湊過去在人家沙發旁邊蹲下，一邊給言小有捶腿一邊說：“這樣吧哥們兒，我也不強求，你知道顧問本來就不一定是個固定的存在，如果我有事需要請你幫忙，咱就按次計費，你給分析我付錢?！?/br>
“我可不是想請就能請到的，我身價很高的?！毖孕∮袛[足了派頭說。

陳嘉樹趕緊配合地拼命點頭，“是是是，言教授您放心，業內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