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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沛沈吟幾秒,舔舔筷子尖,“我知道,那是當然?!彼f,但他的語氣不是那麼回事。容戰瞪著眼想呵斥幾句,又覺得白費力氣,盛了碗粥又特別難吃,氣的他摔了碗就走。43“少爺,你不去上班嗎?”裴文歌不安地問道,容先生要被氣壞了的模樣。容沛笑瞇瞇的:“不上,我要陪著你?!彼徽f尚好,說了,裴文歌的不安倒加深了幾分,他正好有事,遲疑了半晌,便試探性地問道:“我下午能出去一趟嗎?”容沛的眉頭一皺,他明顯是不同意的,想要拒絕,卻在見著裴文歌眼中的期盼時把話吞回去,還算溫和地問:“你要上哪兒去?”裴文歌低著頭,轉了轉手里的碗,說:“我想去墓園,見見我家里人?!边@是他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容沛鬧的小情緒煙消云散了,他的手在裴文歌的頰邊摩挲,又伸到他頸後,握住他的脖子將他拉進了懷里,“我陪你去?!彼f,不容抗拒的。裴文歌靜止了許久,輕輕點了點頭。墓園的氣象頗為凋落,原本茂盛的綠化被寒冬覆蓋,只剩下蕭瑟的寒風。這是一大片空曠的土地,只豎立著一排排冰冷的墓碑,又臨靠著山,直冷得人骨頭打顫。容沛近日養成的一個習慣,他還是把裴文歌的左手裝進自己右邊口袋,暖著他,和他步上階梯,向著裴家人的墓走去。他很清楚裴家人葬的位置,這些年他沒少來這兒守株待兔。裴家三個墓碑是并排的,碑上還有很陳舊的照片,照片下鑿刻的字卻很清晰,近期剛有人重新用紅墨描摹過。容沛放開了裴文歌的手,裴文歌就蹲在了墓前,重新用紅墨描著墓碑上的字,說:“謝謝?!笨蛇@聲謝謝,容沛沒辦法答應,他知道該謝謝的是自己,“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今天一切都不一樣?!彼驹谂嵛母枭磲?,平靜地道。如果沒有那場意外,裴文歌會在父母的保護下長大,他會經歷著普通人的人生,或者會在某個路口和容沛遇見,兩個人有個短暫的交集?;蛘呷菖鏁λ灰婃R情,追得丟了半條命??上郎蠜]如果。裴文歌把每一個字都描好,隨後背對著墓碑坐在地上,他吹著風,張望著空蕩蕩的四周,樣子有少許脆弱。容沛默默陪伴著他,直到天色著實不好,怕再下去裴文歌會著涼,他才開口:“文歌,我們去看看爺爺,然後回去吧,下次再來?!迸嵛母杩纯椿宜{色的天空,看看等候著他的容沛,輕聲說好,對親人說:“爸,媽,爺爺,天氣不太好,沒帶悅悅來,下次我帶他一塊兒過來。他長大了很多,我們一切都很好,你們放心吧?!?/br>容老太爺的墓上有他的照片,那股子威嚴,無論再過多少年還是很有震懾力。裴文歌端著紅墨水和毛筆,他本想蹲下去,容沛卻接了過來,用毛筆蘸著墨,蹲在爺爺的墓前,一筆一劃地寫著墓碑上的字。兩人話都很少,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容老太爺之於他們二人而言,情感上都是很復雜的。還是在臨走之前,容沛跪在了爺爺的墓前,懷了畢生至高的尊敬和虔誠,使勁磕了三個響頭,“爺爺,謝謝你當年把他帶給了我,我從小到大都不聽話,氣你,是我錯了。爺爺,對不起?!彼谛闹朽嵵仄涫碌卣J著錯,風在他耳邊刮過,像是他沒有發出的嗚咽。他看向了裴家的墓,那三個墓碑令他有點無可面對,所以他鎮靜了一會兒,又對爺爺拜托道:“爺爺,我怕他的父母不肯聽我說,請你幫我轉告他們,我以前沒有好好對待他們的兒子,我糟蹋了他。但以後我不會了,我的一輩子都是他的。我的命都能給他。爺爺,請保佑我們?!?/br>44日子過得有些磕磕絆絆的,但總算有驚無險,一日一夜地過著,裴文歌回到容家也有半個月了。他從最初了茫然無所依到平靜,用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時間。實力上有著巨大的懸殊,他反抗不了容沛的任何安排,那就選擇了無條件順從了,在容家住了下來。他其實也就是在等,容沛總有暴露出真正目的的一天,雖說惶恐,但也僅僅是加倍的小心,讓自己和裴悅不要犯錯誤,反正最糟糕的都經歷過了,他不會再被任何事所擊垮。期間,容沛沒有露出裴文歌想象中的真面目,他當真沒有去上班,一天到晚黏著裴文歌,天氣只要還不錯,他就帶著裴文歌和孩子出門外,說是帶孩子出去玩,卻把重心更多的放在裴文歌身上,常常把兒子忽略。這樣下來,即便跑遍了整個城市所有的兒童樂園,他和裴悅還是不怎麼親近。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大人。裴悅出於好奇,抑或對於父系血緣的仰慕天性,他是很想接近容沛的,時常會挨著容沛,巴巴地仰著臉蛋看他,又介於父親再三的交代,只叫他少爺。容家客廳里就常出現一個畫面,三個人并排,裴文歌坐在沙發最左邊,容沛緊貼著他,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往他身上瞎蹭,而裴悅又貼著容沛,可惜容沛自家還在撒嬌,沒怎麼理睬他。裴文歌整日無所事事,免不了會瞎想,他特別害怕裴悅會跟容沛建立感情,那等到容沛玩膩了,要翻臉了,狠狠嘲笑他們不知好歹時,兒子得多傷心呀。他想想都覺著毛骨悚然,後面久等不到容沛發作,漸漸也就不怕了,怕也沒用,他的神經緊張到一定的極限,反倒是輕松自在。臨到新年之際,一天中午,容家來了三個警察和一個女人。容家在當地不是泛泛之輩,過來的警察中有一個是附近分局的局長,姓江,和容先生也是舊相識。他們不是上門來調查的,沒用這麼嚴肅的說法,只是帶一個女人過來看看,她在警察局舉報,稱她一個朋友被非法拘禁了。來容家之前,辦事人員按她的說法一查,樂了,那是容家的地址,受害人他們也認識,於是就解釋說:“裴文歌的戶籍資料就是這個地址,你明白的吧?這是他家,他的戶口也是隨容家的,他能在自己的家里被拘禁了?”可她并不相信,一再聲稱這位朋友很危險,情緒一度很激動。前後折騰了兩天,沒辦法,江局長親自領著她上門來確認了,“情況就是這樣,我也沒打電話給老容了,嫂子你讓裴文歌下來一下,和這個姑娘把話說清楚吧?!彼汛笾抡f完了,端起茶喝了一口。那女人就是田甜。容太太吩咐傭人上樓去叫人,自己則研究著她,年紀大約二十五六歲,長相很清秀,膚色白皙,長直的頭發,穿著打扮都很干凈。她清楚兒子現在對裴文歌不正常的迷戀,她有點兒懷疑這女孩和裴文歌的關系,有點兒憂心,問道:“姑娘,你是文歌的什麼人?”田甜一直在往樓梯口張望,聽見容太太的問話,她轉頭過來,帶了戒備地看著這個雍容的美婦人,說:“我是他的房東,也是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