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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覺得很冷?如果知道兇手就是他敬重的爺爺,……把手里又抽完了的煙蒂丟開,許淳錫手掌落到自己的頭上,使勁兒地抓了抓頭發,頭皮上面傳來的痛感讓他清醒了很多。站起來,他紅著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我想把柏松帶回去?!彼谝淮螌χ约旱母赣H,說話這么直接沒有禮貌,但慣性使然,依然語氣毫不激烈。許世邦看著這個他一直都不怎么滿意的長子,原本是想拒絕的,因為如果尸體帶出去了,很容易就會被發現異常,特別是很有可能會被山海組注意到。但是看著許淳錫近乎赤紅的眼睛,他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擺了擺手,“帶著走吧?!?/br>畢竟人確實是因為他死的。許淳錫沒有再說話,也不像平時一樣打招呼,直接轉身,朝著許柏松所在的方向走過去。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走起路來有些晃,像是一陣風吹過來,人就會完全垮掉。他站在自己兒子的尸體旁邊,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蹲下去,一個不穩,還差一點朝著一邊倒過去。一只手穩住自己的身體,他的雙唇一個勁兒地顫,呼吸也像是壞了的風筒,在寂靜當中聽得十分清楚。緩了好一會兒,他才伸出雙手把許柏松的尸體抱了起來,發現自己兒子現在竟然這么輕,手指下除了一層皮,幾乎可以直接摸到骨架子。喉結上下移動了好幾次,才喊出來,“淑云!”他的聲音很沙啞,第一聲叫了之后,沒有人應。他木這一雙眼睛看著地板,隔了一會兒又叫了一句,“淑云!”這兩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顫音,像是野獸負傷瀕死的咆哮聲。許世邦坐在沙發上沒有動,聽見許淳錫的聲音,微微皺了皺眉。許柏松的母親從廚房里面出來,看到被許淳錫抱著的兒子,完全沒有了人樣,就幾乎崩潰地大哭起來,雙眼紅腫。許淳錫沒有再說話,帶著妻子和兒子,直接出了大門。他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來,聲音有些沙啞,語氣卻十分復雜,“你這么活下去,總有一天,會藏不住的?!蔽业戎且惶?。第99章第九十九章、夜色第九十九章、夜色許淳錫走了之后,房間里面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許世邦和許柏庭,氣氛也明顯松了不少。許世邦手里握著拐杖,正一下一下地敲打著地面,發出“咚-咚”的聲音,莫名的有些刺耳。他耳邊上還在回響著,長子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越想心里越來氣,什么叫我繼續這樣活下去,總有一天會藏不???我要是不在了、藏不住了,那許家還能好?他許淳錫還能好?真是愚蠢之極!聽見爺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情緒明顯很起伏,許柏庭抬眼看過去,果然看見對方的鼻翼扇動,臉都氣的有些發紅。“爺爺怎么了?”聲音還是一貫的鎮靜。聽見許柏庭的聲音,許世邦生生地把那股氣壓了下去,轉過頭對上他的視線,語氣也還是有些暴躁,“你說你大伯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父親已經去世了,許家這一代就剩他一個,你這一代,許竹是女孩兒,除了聯姻根本沒什么用,柏松又是個扶不上墻了,要是我一死,就憑他許淳錫,能把許家給扛下來????簡直是癡心妄想!”說到后面,許世邦明顯是抑制不住勃發的怒氣,拐杖重重落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許柏庭想了想,走過去,伸手幫忙拍著許世邦的背,安撫道,“大伯他總會想清楚的,想清楚誰最重要?!币矝]再說什么了。越過許世邦的肩膀,他看向之前許柏松尸體所在的地方,現在已經空了,干凈的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粗粗?,許柏庭的眼神慢慢沉下去,最后在許世邦看不見的地方,緩緩地勾起了一抹笑。我的好弟弟,死了也好。心氣順了些,許世邦兩手放在拐杖的杖柄上面,十指動了動,有些憂慮,“你說柏松的死不會被透露出去吧?”這些“食材”的死狀都很特殊,所以以前他都是直接一把火燒了的,都化成灰了,誰還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這次來的是許柏松,尸體又不在這里,也不知道許淳錫到底要怎么做。要是真的被發現——一這么想,他就覺得也真是不省心,許淳錫許柏松兩父子沒什么用,還就會給他添麻煩!許柏庭坐回沙發上,端了桌子上的茶杯過來,茶已經冷透了,他喝了一口,苦澀感瞬間就漫進了嘴巴里面。面不改色地吞了下去,這才沖淡了口鼻間的那股子散不去的血腥味兒。喝了茶,他平靜地開口,“等大伯緩過來了,他自己知道該怎么做。這些年都是大伯在做這個事情,現在他肯定也知道,還是要以爺爺為重的?!?/br>這話說到了許世邦的心坎上,他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又坐了一會兒,就站了起來,語氣明顯平和了很多,“我去休息了,柏庭你也早點睡?!闭f著也不管許柏庭的反應,直接就上樓去了。腳踩過許柏松之前躺過的地方,他的表情也沒有一絲改變。等上樓的腳步聲慢慢消失之后,許柏庭又喝了一口苦茶,才伸手想把手里的茶杯放回去,不過端到中途的時候,他的手卻開始一個勁兒地發起抖來,茶杯的蓋子因為他手在抖,一直發出“嗑嚓”的碰撞聲。一如他的心跳。許柏庭抬起左手,一下子把右手的手腕握住,用了很大的力氣,才阻止了繼續發抖的手。把茶杯好好地放在了桌子上,他僵硬著脊背,直接倒到了沙發背上,一直戴著的面具才被摘了下來,滿眼的恐慌暴露無遺。抬手蓋住自己的眼睛,他的眼前一直不斷地出現許柏松倒在地上的樣子,干癟,枯瘦,原本好好的一個人,就像是皮包著骨頭,完全沒有了人樣。自己有一天會不會也變成這樣?不,他垂放在沙發上面的手瞬間就握緊了,指甲深深地陷進rou里。在心里不斷地告訴自己,不會的,我不會變成那個樣子,我只要一直有用,爺爺就不會對我下手。只要我一直有用。許柏庭想起自己七歲的時候,原本是在臥室里做作業,因為口渴了想去喝水,經過爺爺的書房的時候,發現門沒有關緊,里面傳來談話的聲音。那時候他對大人的事情都非常的好奇,就湊過去偷偷地聽。爺爺好像是在和誰打電話,語氣難得帶著些討好的意味,還一直都在感激“趙部長”,說當年自己生病,要是沒有趙部長,那一次肯定就難逃一死了。如果趙部長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肯定義不容辭。后來害怕會被發現,就沒有再聽下去。許柏庭開始的時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