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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慢,像是朦朧間的囈語: ——“好好學習,來年能考個好大學?!?/br> 如果可以,最好是和許清讓一起。 后一句,她只是默默在心中補充。 上天應該也能聽到她的心聲的吧...... 她話音落下,鋼絲上的火藥粉消耗殆盡,像是見證天上的星星,逐步走向隕落的過程。 光亮逐漸暗下來,最后一絲星火泯滅的瞬間,遠方的天空升騰起一簇沖天的煙火,如花骨朵兒一般綻開,接二連三的花骨朵升起,又炸開。 彼時剛好十二點整。 許清讓抬了抬下顎,懶洋洋的將雙手枕在腦后,嘴角勾著似有似無的笑,長得過分的睫毛被天際綻放的煙花所釋放出來的光暈染,柔軟的尖端綴著微光,冷褐色的眸子里映著深藍黑色的天空,絢麗的顏色仿佛都匯聚于他眼中:“新年快樂?!?/br> 他話音平緩,在這樣的深夜里,平白添上了幾分繾綣。 米松將廢棄的鐵絲攥在手里,大黃乖乖的坐在她腳邊晃著尾巴。 她歪了歪腦袋,斜眼剛好能瞧見他削瘦而流暢的下顎線:“你也是,新年快樂?!?/br> 耳邊的爆依據持續,帶著些刺穿人耳膜的架勢。 宋融站邊上不太樂意了,一臉不滿的跳腳:“誒誒,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啊,我們還是不是相親相愛的好同學???還是不是互幫互助團結友愛的一家人???你們互送祝福都不包括我!” 米松想了想,同樣也給他道了一句——“新年快樂?!?/br> 許清讓自然是從善如流的改了口。 宋融哼哼了兩聲:“算你們勉強過關,”他頓住,旋即一臉嫌棄的掏了掏耳朵:“還有課代表啊,這正過著年呢,你怎么三句話里都有一句是關于學習的,你不會夢里都在寫作業吧?!?/br> 米松輕輕笑了聲,替自己辯解:“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br> “有沒有還有待考究?!彼麚u頭晃腦。 待這一陣震耳欲聾的禮炮聲過去,世界回到了往日的寧靜,空氣中遺留著狂歡過后稍有些嗆鼻的硝煙味兒。 從西比利亞吹來的冬季風裹挾著刺骨溫度,將其一寸一寸吹散。 米松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腦海中忽而靈光乍現,昂著腦袋,神色狀似無意提起,將那些細微的私心斂于眸中:“你們想好以后要考哪一所大學了嗎?” “嗯......我沒什么大志向,”宋融坐在椅子上叉開腿,半張臉縮進羽絨服的領子里,雙手抱在腹間,像一只在洞xue里藏滿糧食準備冬眠的熊:“我想留在冬青市,就考冬大吧?!?/br> 米松疑惑的“啊”了聲,小聲說:“以你的成績,考個一本綽綽有余了吧?!?/br> 冬青本就是個小地方,無數年輕人盼望著待自身羽翼豐滿,從這里飛出去。 而高考無疑是個很好的捷徑。 冬大,滿打滿算也只是個普通二本。 宋融好像沒什么所謂:“我跟那些野心家不一樣,我不想離開這里,何況我走遠了我爸媽也不會放心的?!?/br> 這個決定聽上去有些可惜,但人各有志,米松并沒有要上去勸兩句的意思。 她不動聲色的將話題轉移到許清讓身上:“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br> 許清讓的回答及其簡潔,幾乎不需要過于思考就脫口而出:“去美術生都想去的地方?!?/br> 米松:“?” 見她沒領會其中的意思,宋融閑不住嘴,語速快的跟搶答似的:“美術生想去的地方,當然是美院啊?!?/br> 米松似懂非懂的“哦”了聲。 “讓哥在畫畫上的天賦雖然不能說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但在同齡人當中那就是天才好吧,到時候第一志愿肯定填中央美院,”宋融有條有理的分析完,還朝許清讓抬了抬下巴:“你看我說得對吧?!?/br> 許清讓不置可否。 中央美院作為八大美院之首,每年報考的人數多發10W ,是百分之九十美術生的理想國。 想要被錄取,不光是在專業成績要求極高,在文化水平上也同樣有一定要求。 于他而言,確實是個很好的去處。 米松半垂著眼簾,無聲的點了點頭。 許清讓有自己想去的地方,她倒是沒感覺多意外。 他清楚內心想要什么,早早就將方向定得極為明確。 宋融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之處:“別光說我們了,你想去哪?” 米松雙手捧著臉,憂郁又惆悵地說:“我啊,我暫時還沒想好?!?/br> 宋融無言片刻:“你不說不要考名校?” “也許是985其中之一吧?!?/br> “還挺有野心?!?/br> 米松蹙眉,一板一眼的糾正他:“這不叫野心,這叫理想?!?/br> “得得得,理想理想?!?/br>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米稚在旁邊插不上話。 閑聊之后,四人噗坑噗坑的把院子里各種未燃盡的紙屑收拾干凈。 米松還在打掃的過程中,及其背時的踩到了一顆摔炮,腳下猝不及防的發出一聲炸響,嚇得她雙肩一顫。 不出所料的,她收獲了宋融、米稚等人不留情面的嘲笑。 米松滿頭黑線:“......” 這算不算是交友不慎,被嚇就算了還要被損。 就感覺好氣:( 一陣嬉鬧之后,地上的碎屑都歸進了撮箕里。 時間不早, 現在已是凌晨,考慮到宋融的身體問題,包括這么晚回去也不太安全,米爸爸尋思著要不要親自把人送回去。 宋融不愿意麻煩米家人,便一口回絕,末了才說會通知宋爸過來。 米爸爸也就不再強求,跟著老婆回臥室,把客廳讓給幾個年級相仿的年輕人。 ———————————————— 四人圍著火爐而坐,橘黃色的暖燈隔著一層棉質的罩布透出蒙蒙光亮。 這個年紀,好像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可以毫不忌諱的談論任何話題。 一會兒說起某個不良少男少女在天臺打了一架,一下又吐槽XX年級XX班的誰誰誰又換了男/女朋友,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逍遙快活。 當然,這些話都是出自宋融之口。 米稚這個八卦小能手都自愧不如,一臉驚奇的感嘆:“你這小道消息還挺多?!?/br> 宋融聳了聳肩,得意非常:“我經常不在學校,我總得要點手段打探一些學校的消息吧?!?/br> 可以想象得到他坐在醫院病床上一邊打著吊針一邊津津有味吃著瓜的樣子。 還挺有畫面感。 ———————————————— 宋爸匆匆趕來時已然臨近一點。 憨厚的中年男人風塵仆仆的來,帶進了一股寒霜。 他皮膚透著常年在陽光下暴曬的黝黑,身上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