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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啞這項技能練到了爐火純青,偏偏卻是了萬俟絕。再次為寢殿內布下結界,枯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僅僅是一門之隔,卻像是不同的兩個季節,室內暖如初夏室外大雪紛飛冰寒刺骨。因為這次沒有用內力保溫,水盆里的水很快涼透結冰了。雙腳踩在鋪滿雪的地上沒有留下腳印也沒有發出聲響,對方也是,枯是看到前面的雙腳時才回過神來。兩個人對視的時候就像是在照一面沒有瑕疵的鏡子。“枯?!?/br>“我好像說過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br>隕認真點頭:“嗯,你說過,但我不想遵守?!?/br>枯的眼里閃過厭惡:“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了你!”隕一本正經:“以你現在修為還不能殺死我?!?/br>他可以隨時隱身,隱身后就是簡守都難以察覺。枯吐出一口氣雙肩一松,仿佛沒有之前那般色厲內荏了:“你來找我干什么?”隕卻曉得他不過是將憤怒都壓在了心底,頓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我想讓你離開簡守?!?/br>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枯反問道:“那我讓你阻止萬俟絕造反你愿意嗎?”隕皺起眉頭顯然對造反一詞頗有異議:“你應當知道當年前閣主將我們分開就是為了確保勿肆閣不流入外人手中?!?/br>枯不想與他談到從前:“我不管以前如何,現在簡守就是閣主也是我的主上,我們既然各為其主各司其職,就最好老死不相往來?!?/br>他的眼里滿是堅定的神采:“但你們若是想要傷害主上,那就最好先殺死我!”枯說完后與隕錯身而過,隕低下頭眼里一片深思,他在想如何在簡守落敗后保住他胞弟的性命。﹍﹍﹍﹍﹍﹍﹍﹍﹍﹍﹍時間的流逝其實對修者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什么都是晃眼就過,若是要記住凡世的所有節日也未免太過繁瑣。可是出了子午森林看著這漫天的白雪,萬俟絕卻突然起了要與阿筧一起過一個元旦的興致。簡守雖然對什么都沒有興趣,可是看見萬俟絕那雙期待的眼睛就點了點頭,答應了。萬俟絕明顯很高興,為簡守喬裝打扮了一番就上路了。柏水城依著柏水河而建,因為距離修真界很近,所以城中不僅常見修真者來往,還會有各種修真物什的拍賣會。等到萬俟絕和簡守抵達柏水城的那天正好是除夕。就連城門的牌匾上都掛上了喜慶的紅布,燈籠對稱著垂掛,雪花粘在上面又融化不見。因為這幾天回城的人流量特別大,所以守城的侍衛看見頭戴斗笠的簡守也沒有多加盤查,兩人很輕松地就進城了。偏近夜晚,街邊已經亮起了一排排的紅燈籠,街道上的雪已經被掃干凈,小販們在上面擺攤吆喝,行人如織游玩嬉鬧,看上去熱鬧得不得了。兩人冷清的氣質與周圍的嘈雜不太相符,再加上萬俟絕俊朗冷硬的容貌和單薄的衣著,倒是吸引不少閨中女子的注意,此人一看就是一個修士??!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帶斗笠的人,身形倒不像是個女子,不過看這仙姿翩翩的步態,容貌定也是不差的吧!有兩個嬌俏的女子推攘著走到了兩人的面前,身穿白色裘衣的小姐膽子大些,看著萬俟絕的一雙眼睛全是嬌羞,吶吶開口:“我能邀請公子一起去河邊賞燈景嗎?”萬俟絕沒說話,視線卻落在了她身邊的紅衣女子身上,眉目好看卻太過張狂,身形纖瘦卻太過軟弱。而最讓他反感的是那女人一直在肆無忌憚地打量阿筧,目光炙熱又興趣盎然,萬俟絕眼露警告擋在了簡守的前面。簡守看見萬俟絕的視線仿佛是要釘在別人身上了,以為他對她甚有興趣,垂下眼瞼往后退了一步,卻被萬俟絕一把牽住了手,帶著大步離開。被忽視的白衣女子深吸一口氣拍了拍漲紅的面頰,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紅衣女子轉頭看了一眼,看見那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還有什么不懂的,對白衣女子說了句:“我們走吧?!?/br>簡守感到納悶,詢問道:“你不喜歡那兩位女子?”萬俟絕轉頭看著他:“難道你喜歡?”如墨的眼里有幽暗的光,仿佛簡守要是說了什么他不喜歡的話他就能立即撲上來咬上一口!簡守倒是實話實說,輕輕搖頭:“并無他感?!?/br>萬俟絕滿意的笑了,原本鋒利的眉眼像是變成了暖春的花色,他湊近簡守的耳邊道:“嗯,我知道你只對我有感覺,心是身體也是?!?/br>說完還曖.昧地捏了捏簡守的手掌,簡守斗笠下的臉頰微微泛紅,胸腔中的跳動的速度開始變快,他急忙推開萬俟絕不再說話。萬俟絕也沒有再逗他,牽著他漫步在人群中央。小孩兒稚嫩尖細的笑聲叫喊聲顯得尤為清晰,跑來跑去地也沒有什么章法,一不小心就撞上了簡守。簡守幾乎沒怎么動,小孩兒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差點被萬俟絕掐著脖子提起來,好在簡守眼疾手快地將小孩兒牽了起來。小孩兒倒也還堅強,沒哭,對簡守說了“謝謝和對不起”。萬俟絕一臉兇相:“走路要看路,小心將你丟進河里喂魚!”簡守驚訝,這么大個人了怎么還跟個小孩子計較。小孩兒嚇得一哆嗦,卻硬是梗著脖子朝萬俟絕做了一個鬼臉,火急火燎地跑走了。萬俟絕眉毛一挑作勢要追上去,簡守微微牽起了嘴角,覺得今天的萬俟絕有點小孩子氣,于是柔和了語氣:“好了,我們去河邊看燈景吧?!?/br>因為人實在太多,有不少人擦著簡守的衣角而過,萬俟絕恨不得將他抱進懷里藏起來,讓誰也碰不到!可也只能是想想,最近阿筧的面皮似乎越來越薄了。柏水河的支流深入城中,許多酒肆閣樓傍水而立,河中央停泊了許多滿載花燈的船,倒映進水中隨著水波晃動而閃爍,仿佛又是另一個火樹銀花的世界。岸邊的人成雙成對,一手提著花燈一手拿著煙花,賞著懸掛在紅繩上各式各樣的燈謎和對聯,簡守的視線卻落在了岸邊的一株梧桐樹上。雪已經停了,梧桐樹的枝干上卻積滿了白雪,就好像長出了白色的葉白色的花,在這繁華的夜市中遺世獨立冷暖自知。簡守向它走去,晚風吹開了斗笠下的面紗露出尖瘦的下巴。與此同時坐在街角的一個瞎眼老者抬起了頭,雖說是瞎眼走路卻是很穩當,直直走到簡守面前將他攔了下來。“公子,畫像嗎?”簡守止住腳步,打量他,老者佝僂著背著衣簡陋,茂盛的胡子遮住了半張臉,一雙蒼老的眼里有白翳,看人時并沒有聚焦。瞎子,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