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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不好, 平常穿著襪子多走一走鵝卵石的路,活血通絡, 對身體有好處?!?/br> “你可別小看這些鵝卵石, 這全是早些年的時候, 父親命人從北地極寒的雪山上找到的, 就這么一點,便價值萬金?!?/br> 岑悅便低頭看了一眼,又看向走在前頭的陸夫人, 雖然已經是寒冬,陸夫人身上穿著厚厚的錦衣,腳下的鞋子,卻還是很薄的底子。 岑悅心里, 覺得不大對勁。 岑悅咬了咬唇, 疾走了幾步,趕上陸夫人,似乎是很不好意思。 陸夫人和善的看著她, “怎么了?” “夫人,雖然常走路是好的,但是冬日天氣寒冷,都說寒從腳起,您穿的鞋子薄了,容易著涼?!贬瘣偮曇粜⌒〉?,覺得自己可能討人嫌了。 陸夫人這些年一直這樣都沒有人說,自己一來就質疑人家,會不會顯得太輕狂了。 可……可事實的確如此。 陸夫人訝異地抬眸,徐燕婉也看向岑悅,“這是什么說法?” 她們這樣的世家女子,從未聽說過這樣簡陋的話語,她們自然知道受寒不好,但覺得不冷,便不算是受寒。 而且平常身子骨不好,都是靠藥膳補的,很少有人告訴她們,平民百姓是如何保護自己的身體的。 這些最簡單的道理,反而因為太簡陋了,而不被她們所知道。 岑悅既然說了,自然是要說完整的,“我老家流傳的話,冬天腳冷,上面穿的再熱對身體也不好?!?/br> “更何況……”岑悅的聲音低下去,帶著一絲不敢說出口的揣測,“那鵝卵石來自雪山,定是寒意十足,千年浸染,定然消彌不掉,夫人日日踩著……怕是已經寒氣入體了?!?/br> “夫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您的體質問題,若是不知道的話,還是請教一下太醫吧?!?/br> 陸夫人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岑悅心里一顫。 陸夫人看向陸鶴州,“老二,你去太醫院找個太醫過來……不,你去外面醫館里面,尋個大夫過來?!?/br> 陸鶴州膽戰心驚,“母親……” “去?!标懛蛉藥缀跏菑难揽p里擠出一個字,“燕婉,你把陸靈意給我帶來,讓她在這兒跪著?!?/br> 徐燕婉和陸鶴州對視一眼,兩人心知事情并不簡單,也不敢耽擱,急匆匆聽從陸夫人的話,跑了出去。 岑悅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夫人……我是不是說錯話了?!?/br> 陸夫人安撫的拍拍她的手,“你沒錯,是有人要我的命,若不是你來了,我恐怕到現在也不知道呢?!?/br> 岑悅瞳孔一縮,“夫人……” 陸夫人拉著她的手坐在亭子里,笑容涼薄冷淡,“岑悅……是吧,我便叫你悅悅吧,你說說看,這次的事情,會是怎么一回兒事?” 陸夫人知道,自己的兒子心悅這個姑娘,那么岑悅將來,肯定是嫁到他們家,做陸家的二少夫人,那這些陰私之事,她總該知曉一二。 何況……不管是魯莽,還是關心則亂,這姑娘發現不對就直接告訴了她,而沒有跟別人一樣隱瞞,已經足夠讓她感激了。 岑悅搖了搖頭,“夫人……你不要為難我?!?/br> 陸夫人便笑了笑。 “你明白就好?!?/br> 她明白怎么一回事,只是不好說出口。 陸夫人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拿起放在石桌上煮的咕咕叫的茶水,往白瓷的杯盞里倒了一杯。 她舉手投足都優雅十足,帶著天生的雍容貴氣,到了這個時候,都絲毫沒有驚慌失色。 岑悅不由得有些佩服。 陸夫人莞爾一笑,“悅兒,我原本以為,我的家是最美滿的,公婆慈善,夫君愛重,后宅沒有妾室,兒女雙全,一個女人做到我這個份上,算得上一生順遂了?!?/br> 岑悅聽著,卻覺得有些難過,因為她已經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么,將來還會發生什么。 陸夫人抬起頭,看著亭子上的壁畫,“直到后來……陸靈意的出現,讓我的夢徹底碎了,我恨透了她,可作為一個嫡母,我還是只能善待她?!?/br> “悅兒?!标懛蛉擞朴茋@口氣,“我自己的兒子我清楚,他將來定然不會跟他父親一樣,你盡管放心,過了今日……我們家可能會生出大變故,你且好好陪著他?!?/br> “老二還年輕,我怕他受不住,做了什么傻事?!?/br> 岑悅握住她的手臂,焦急地喚了一聲,“夫人……” “我從來不是個委屈求全的性子?!标懛蛉诵σ怅@珊,聲音卻淡泊,“有人想要害我,我就要百倍千倍地還回去?!?/br> 說話間,徐燕婉快步走了過來,身后兩個婆子,押了個瘦弱的小姑娘走過來。 那小姑娘生的極好看,白生生嬌怯怯,凄楚可憐,再大一點,張開了,大約就會像是春風里舞動的嫩柳枝,惹得人心旌蕩漾。 陸夫人瞥了一眼,“她娘就生的這幅容貌,讓她跪下吧,跪到我喜歡 ?!?/br> “母親,您別著急,許是誤會也未可知?!毙煅嗤褡呱锨鞍参苛藥拙?,可她也自己知道的安慰沒有幾分可能,只能強顏歡笑,“不管怎么說,我和大郎二弟,都是站在母親這邊的?!?/br> 陸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你們都是好孩子?!?/br> 陸鶴州很快就請了大夫過來,那大夫須發皆白,看見陸夫人的時候,只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也沒有避諱,就在花園里,讓大夫給陸夫人把脈。 大夫收了手之后,輕輕嘆口氣,“夫人的身體,想是年輕時候傷過,一直不好,這些年寒氣入體,更是差了幾分,夫人難道自己就沒有察覺嗎?” “自然是有的?!标懛蛉嗣鏌o表情,“只是太醫說,我身體本就虛弱,年紀大了,這是正常的,如今只能慢慢調養,好不好了?!?/br> “胡說?!蹦翘t皺眉,“如何好不了?又不是什么大病,只需幾服藥,我保你藥到病除?!?/br> 陸夫人卻問:“好不好倒是其次,我倒想問問大夫,若是一直不治,我會如何?” “身體不好?!蹦翘t捋了捋胡子,“于性命無礙,只是寒氣入體,最傷女子生育,夫人若是不及時調養,怕……再不能生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