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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心中有數,還口道:“我亦正有此意!”“陸大俠,小心它的利齒翎羽!”邵北在他身后不遠,提醒道,“它手腳不便,先繳其兵刃!”陸晨霜的劍氣在洞中走了一圈,雙目雖閉,地形卻在心中漸漸清明。他估摸著邵北應當正是中了這妖的翎羽暗器:“你別管,先退后!”一人一妖短兵相接,劍一刺出就被黑氣籠罩,辨其方位全憑耳聽聲響。不多時,陸晨霜一邊拆招一邊暗暗心驚,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上次交手時處處被防范的那種感覺再次重現,他已多年未曾遇到過這樣強勁的敵手。若它是剛剛修煉而成,斷不可能有如此了得的修為和老到的經驗,若它早已入魔,為何又名不見經傳,到如今才被邵北他們追查出蹤跡?它手中分明血債累累,任哪家仙門遇到,怕是都早已傳誓天下了罷!“呃——”或許是邵北在暗中修補了法陣,威壓之下那妖一聲慘叫,透著萬分的憤懣不甘,“啊——??!”陸晨霜與妖邪對招從不講求公平,辨清方位,毫不留情地一劍刺了過去,精準地直插死xue,拔劍時帶妖血噴涌而出。“呃……”那妖提劍重刺,想反手拉陸晨霜墊背,終究未能得逞,“嗵”地倒在了地上。蘇明空高舉了只火把跑進來:“邵師兄?邵師兄!你沒事吧?”黑氣淡去幾分,火光映照下,邵北背靠石壁臉色蒼白,虛弱地朝他搖了搖頭,捂著手腕道:“我無大礙,中了它飛鏢一羽,應當無毒?!?/br>蘇明空這臭小子真是氣人,陸晨霜更想踹他兩腳了:“眼看著你師兄進洞,卻不讓我前來相助,你是何居心?”“我……”蘇明空舉著火把的手垂低了幾分,支吾道,“是因……”“哼!”陸晨霜一甩袖,懶得與這慫包多說,先走近去查看那妖邪的尸首。上次西濁河的土龍像是個充氣的空心皮筏,剛一死便如船底觸礁般現出原形,這只老妖的功力與它相比明顯要扎實得多,中劍斷氣匐于地面許久仍未現形。陸晨霜抱劍立于一旁,耐著性子等它魔氣散去,打算看看它到底是何妖物。忽然,或是蘇明空舉著的火把一閃,又或是別的什么,那妖的手腕、腳腕處各有一道金光流過。“這是何物?”陸晨霜不禁疑惑,抽出流光,想將那妖的手腕翻過來,“這個,是……”邵北竭力直起身子,上前來拉住他:“洞中污濁,剩下的交給我和蘇師弟處理便可。陸大俠,請?!?/br>陸晨霜低頭看看地面,一滴滴鮮血正落在他腳邊。他道:“你的手還在流血?!?/br>邵北勉強笑笑:“皮外傷,不礙事的?!?/br>陸晨霜:“不礙事你怎不先拾起你的劍來?!?/br>邵北臉上那一點兒笑容盡褪,攥他衣袖的手抓得更緊了:“陸大俠,先出來吧?!?/br>陸晨霜反手按住他手腕的傷口,替他止住了血:“等等?!?/br>洞中黑煙散去,石壁上的金光符文漸漸顯現。那些字跡仿佛亦有生命一般,按照某種規律兀自明明滅滅。其中有幾處地方少了一些筆畫,露出巖塊,像一個個黑洞,所對應的應當正是妖物身上的手腳鐐銬。乍一看,這山洞中的法陣和邵北布在鎮妖盒上的手筆如出一轍,寫的盡是此妖生平所造之孽,但細細看去,石壁上的字跡又與邵北所書有些許不同。陸晨霜抬頭看了一圈,整篇符文的最下角有幾個教他過目難忘的大字。“不敢為道人拜請諸天神兵鎮惡驅煞以護眾生”。陸晨霜疑惑地看向邵北,而邵北神情窘迫,分明不敢抬頭與他對視。“你就是為了這個,寧愿兩個人來送死,也不敢叫人幫忙?”陸晨霜低聲近問,“你曾說不識這妖物巢xue在何方,我方才來時還在想,你怎么知道它會到這山洞中來?”第27章邵北無力地抽回了手:“陸大俠,借一步說話?!?/br>黑氣既散,月穿云層,映照洞外地面隱有銀光閃閃。方才來時匆忙,陸晨霜當是這兒的土質本就如此,現在低頭細看才發現,這是一種鎮邪符紙燃燒過后的灰燼,足足鋪遍了方圓數里的平原。這種符灰粘于地面風吹不動、雨沖不走,通常只需撒在妖邪傷人害命處便足夠了,不知這里為何撒了這么大一片。“此地曾名白泥彎,洞中那只妖是黑雕所化,姓甚名誰不詳,只知當時妖界傳其名號曰‘黑風’?!辈匠隽诉@片詭異的平原,邵北回望那座小山,道,“陸大俠即便聽過這個名號,恐怕也無甚印象了吧,因為那只黑雕已于十五年前伏誅?!?/br>“伏誅了?那剛才那只是什么?”陸晨霜不禁背后一涼,“難道它死而復生?”邵北沉默良久,艱難地點了點頭,道:“正是?!?/br>陸晨霜隨之道出心中所想:“十五年前誅殺它的是宋仙人,洞里那方鎮妖法陣也是宋仙人所布?!?/br>“不止如此?!鄙郾钡?,“這白泥彎曾經近水,乃是一處低洼濕地,當年我師父來時此地的數百口村民均被黑風吸干了陽氣,無人幸免。師父無法將他們一一入殮,于是移來了土,將此地填為平原,后斬殺了黑風,又移來了山,將黑雕封于山下,叫它死了也要永世跪拜向白泥彎的方向。當時師父為防尸變,便在黑風的翅、爪、頸上加以鐐銬,也就是你方才在洞中所見?!?/br>即便對于宋衍河那般的修為而言,移山填土也絕不是件輕松的事,更何況此事發生在十五年前。能叫他不惜此舉,足見當時的情況慘烈,想必并非是宋衍河不愿叫門生來替死者入殮,而是已無法“一一”入殮。陸晨霜問:“那黑雕是如何死而復生的?”邵北答:“我不知道?!?/br>陸晨霜:“……”邵北痛苦道:“陸大俠,你別這么看我,我所言句句屬實,天地可鑒。若我早知它有復生之能,又豈會不嚴加提防?若我知它是以何法復生,又何必獨自一人苦苦追捕?”陸晨霜終于明白邵北為什么不帶人來了。鎮妖之法并非無量山派一家才有,世間其他門派也多有大同小異的術法,所以不算什么秘密,陸晨霜雖不精通這類手段,卻多少知道一點兒他們是怎么鎮的。鎮妖,憑何而鎮?絕不是單靠布陣之人揮手寫的那幾個字,而是以陣為媒,借天地之力鎮壓邪煞。布陣的人修為越高,老天爺也多給他面子一些,所以借來的天地之力也就越多,陣法效力隨之越強,且修仙界常有布陣之人功力突破,他昔年所布之陣圣光大現、舊符煥新等等的傳聞。這還只是沒成仙的,那成仙之人早前在凡間所布之陣又當如何?還不得日日青煙、方圓百里風調雨順才能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