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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發全都籠在大手里,另一只手跟他拿橡皮筋。他有些興致勃勃:“我給你綁頭發?!?/br>茅九有些懷疑:“你會?”“試試不就知道了?”茅九將信將疑的把手腕上的橡皮筋褪下來遞給他,后者接過,因為沒有梳子就用手指代替梳理他的頭發。索性這頭發很順滑,即使睡了一覺手指梳攏幾下也就都順了,沒有打岔也沒有綁結。而且因為手感太好,陸六多摸了好一會兒才給編成辮子,還是樣式很漂亮的蜈蚣辮。茅九摸了摸編完后的辮子,很驚訝陸六手那么巧。陸六笑著說:“我mama是長發,很喜歡編辮子。她會很多樣式,我只學會了幾種?!?/br>茅九很贊嘆:“那也很厲害了?!?/br>他這頭發,小的時候是師父幫忙編的,后來自己編也只會最簡單傳統的樣式。哪兒來的那么多花樣啊。陸六看見茅九的正面,又被驚艷到了。留著長發的茅九不像時下的花美男在前額留有劉海,他是中分的發型。綁成辮子后就全都輸了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這種時候最是考驗一個人的相貌了。畢竟不是每個人的臉型都長得好看,尤其是最重要的額頭。劉海的誕生是潮流,也是為了遮擋臉型的缺點。但茅九的臉型無疑是很好看的,即便沒有劉海也很好看,尤其是多了分精神。現在那頭發編成了蜈蚣辮,沒法兒往脖頸間盤,襯得茅九更加好看了。有些偏向于中性了,他畢竟才成年,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沒有太過明顯的性別特征。不過這是靜止時候的茅九,一旦動了,哪怕只是轉轉眼珠子,別人就沒辦法把他當成女孩子。那是非常明顯的氣質,溫和嚴厲糅雜一身獨屬于青年的氣質。誰都無法錯認。誰都無法否認青年的魅力。“太陽出來了?!泵┚耪酒饋?,接住陽光,卻沒有感受到以往陽光精華游走經脈的舒服。眉擰起來,有些訕訕的:“也是假的?!?/br>“走吧。去外面看看,早點找到劉玉蘭的尸體,早點離開?!?/br>茅九應了聲,便隨著他一塊兒出去。第37章冷血門打開,正好隔壁也有人打開了門,是個看上去挺和藹的大嬸,相貌普通,身材臃腫。她手里拿著水盆,水盆里頭放了些衣服。大嬸一見茅九,是陌生人。眼里帶了些狐疑,再一打量,猜是新來的租客??疵┚乓轮怩r,便換了態度詢問:“小伙子,你是哪兒人吶?什么時候來的?一個人住這兒?”茅九略感不適應,他是村里走出來的,農村人淳樸可也不會像眼前這大嬸那樣詢問人跟審問犯人似的。微微笑了一下,說:“昨兒來的?!?/br>大嬸只得了這句話有些不甘心,還想再問,她房里的男人不耐煩的高聲罵了她一句:“屁話兒多!還干不干活了?懶娘們?!?/br>里屋她男人罵完婆娘后就去叫孩子起床,也是粗聲粗氣的,聽得出來是個脾氣暴躁的。大嬸回罵了一句,又抱怨了一句,還是拿著水盆去水房洗衣服了。身后陸六走上來,瞥了一眼那大嬸,說道:“這兒……沒有哪家有白事的樣子?!?/br>茅九說:“也看不出來死了人?!?/br>按照周嫌說的,劉玉蘭死了。尸體還沒入殮,后來消失了。是在這兒消失的,那就說明她也是這兒的住戶。死了人,按理來說會在門邊貼個白聯,但四樓三十四個房間沒有一個房間是貼著白聯的。樓里房間狹窄,住的人都還嫌小,倘若因為這個原因尸體沒有放在四樓的房間里是能說得通。但尸體不放房間里放哪兒?天井嗎?這兒住了十幾層樓上千個人,誰樂意個死人放在公共場所。茅九說:“你說,周嫌有沒有可能在騙我們?”“沒可能。周嫌留在這兒的執念就是因為劉玉蘭的尸體,他不會騙我們。死了人,沒有貼白聯,那就說明人死得不光彩?!?/br>茅九心里一個咯噔,是如此么?“周嫌會去看劉玉蘭的尸體,我們等會兒找到他跟著一塊兒去看看劉玉蘭的尸體?!?/br>陸六點頭。茅九朝著水房的方向走去,陸六瞧見了問:“你去那兒干嘛?那兒水不干凈?!?/br>茅九想了想,回房里拿了陸六的外套和手帕說道:“我知道,水不能喝??煽偰芟吹陌?。這兒雖然是七八年前的情景再現,但一些客觀物質還是真實的。像水,既然有水,那水就是真實的。不能喝是以防萬一,要是真的臟到連衣服都洗不了——”回身嚴肅臉,鄭重的對陸六保證:“我會賠你衣服的,六哥?!?/br>陸六抽抽嘴角,揮著手:“隨你折騰?!鳖D了頓,又叫住他:“你干嘛去?就洗衣服?”“我去打聽打聽劉玉蘭的事兒,我總覺得周嫌殺人是因為劉玉蘭?!?/br>茅九邊走邊留著個后腦勺給陸六,后者搖頭,隨他去。每個樓層都有一個公共水房,是每一戶均攤交費。所以即使房間里有廁所也有水,還是有很多人到水房來洗衣服洗菜甚至是洗澡的,不過這是清早,大部分人昨晚上就洗完衣服了。洗漱也多是在自家房間里洗,大概是貪著多睡會兒,不愿意出來水房。茅九剛走到水房,就聽見里頭傳來幾個女人壓低了的聲音在說話。其中一個是剛剛在隔壁的中年婦女,她把那把大嗓門壓得很低,可還是很大聲。“你們說,劉家那丫頭……臟了沒?”“臟了臟了,肯定臟了?!?/br>“不對呀,劉家不是說沒呢。還清白干凈的身子——”另一把比較尖銳的嗓音打斷她的話:“喲!劉家當然得說沒啦,有也得說沒呀。這丟死人的事兒,當然得說沒?!?/br>“嘖嘖,劉家那丫頭生得一副狐媚子樣,成天沒個正經的打扮,還不就是想男人想瘋了。讓她成天得意的,呸!看看這會兒,yin亂的丫頭,死后得下地獄?!?/br>“嘻嘻,你們看她,嫉妒的吧。她家男人可是老早看中劉家丫頭了。我都看見好幾回了,劉玉蘭到水房來洗頭發,她家男人就蹲在一旁看著,眼睛都綠了?!?/br>“我撕不爛你的嘴,叫你胡說八道!”里頭一時亂了起來,被說的女人似乎是被戳中了痛腳,一把跳起來要去撕扯另一個女人的頭發。那女人躲了過去,還罵道:“我說的沒錯?我說的沒錯?你那男人什么德性大伙兒都知道!指不定那晚害死劉玉蘭的人里就有她男人!”“我撕不爛你的嘴,賤女人。你個賤……”下面太過混亂,茅九本還想聽下去的。但這會兒也聽不到什么有用的,便站出來。里面五六個女人,有個看見他,便低聲喝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