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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房中,凈離便覺得不對勁。他見到醉閑時,醉閑正靠在樹下,身下只是沾濕了肩頭與下擺。如今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衣袖不濕卻先濕了腰腹出的衣裳的。最重要的是,在外頭的雨中容易忽略的一道房中就會突然濃厚起來的味道。他聞到了,血腥氣。凈離不動生色的蹙了蹙眉。醉閑已經毫不客氣的走到桌邊坐了下來。他只需雙眼一轉就將這小小的屋子收入眼底。曾經的小和尚現在已榮升為監寺,也不用再同人家擠在一個房間,所以屋子里全是凈離一個人的東西。只是這屋子實在是簡潔的近乎簡陋了。唯有一張木床、一張桌子、四條凳子、一個書架、一個衣櫥再加一個四扇屏風便是這房間的一切。醉閑翹著個腿,單手支著額頭,整個人沒骨頭似的依靠著桌子?!拔艺f小和尚,你這幾年怎么混的也沒什么個長進。除了長個子,你還長了什么?”凈離收好傘,“嗯”了一聲。然后在醉閑翻了白眼就要開口之際,道,“你傷在哪兒了?”“肚子上,不是什么大......事兒......”醉閑話還沒過腦子就出了口,說到一半才發現不對想收口是話也說完了。“......小和尚,你套我話呢?嘖,你閑著沒事兒管我在哪兒蹭破了皮呢。顯擺自己長進了?”醉閑有些懶散樣的開口,一股子不耐煩。明明凈離一路上到現在也不過是剛剛的兩句話,雙手都能數過來的字。凈離側頭望了他一眼,取過一邊的藥箱走到醉閑身邊,道:“可上藥了?讓我看看?!?/br>他全然當沒有聽見醉閑那些沒什么營養的話。醉閑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神色淡漠氣質冷清的和尚,想要出口頂回去,他讓看就給看,那他多沒面子??刹恢涝趺吹?,一出口就變成了,“你站那么近做什么,我仰頭瞧你多累呀?!?/br>凈離默默后退了一步,醉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那和尚便已經蹲了下來,伸手便要去解魔頭衣裳上的纓結。這可嚇了醉閑一跳,“誒,小和尚等等,這點小傷我自己來,你忙你的事去?!?/br>一句話的功夫凈離已經利落的解開了兩個纓結。對著和尚來說硬撐可不管半分作用。醉閑已經立刻反應過來,想起曾經那個小丫頭跌倒蹭破了塊皮將手舉到他面前哭著喊“疼”,他便不敢隨便動手的事情。于是邊拿手去擋邊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疼?!?/br>凈離:“......”他默默的住了手,“還有哪里傷了?”一個出口的那一刻起他也沒什么臉了,索性就全不要了。醉閑抽了抽嘴角,“呃......那個,胳膊。嗯,胳膊疼?!?/br>一句話說利索了還怕下面的說不出口?也不知道是覺得和另一個人訴說的感覺十分新奇,還是覺得面前的這個和尚面對他的傷比他自己還緊張的模樣難得。醉閑覺著好像這樣也不壞。索性就伸出了右手,道“開了口子,你要看看?”凈離站起身托住了他伸出的左手。要看胳膊上的傷要么解開一副要么將袖子扯破。醉閑果斷的選擇的后者。魔頭眼睛眨也不眨的扯下了自己一整只袖子,和尚覺得理所當讓的將隨隨便便綁上的繃帶拆了下來。胳膊上的傷口并不深,約三寸長。凈離快速的將傷口清理了一下,再撒上藥仔細的包扎起來。他垂眼包扎的時候醉閑就撐著下巴仰著頭打量這他,沒由來的勾起了唇角。這和尚幾年不見依舊是那出塵的佛陀模樣,不過倒是越發的俊俏了??粗涞?,動起手來倒是輕手輕腳的,好像怕弄疼了他似的。想到了這出,醉閑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喂,小和尚,你麻利點。我又不是個姑娘,我不怕疼?!邸@個字你怎么寫,你教教我呀?!?/br>凈離掀了掀眼皮,沒吭聲。他的手修長白皙,熟練的在繃帶山打了個結,道:“三日內,莫要碰水?!?/br>醉閑咧著嘴笑,彎了彎眉眼,艷麗的姿容竟顯出兩分可愛來。“小和尚我剛淋了雨,你不讓我泡個澡就凍著我呀?!?/br>凈離一愣,這才想起來。“你腰腹......”“你還真要我脫了給你看?”醉閑笑瞇瞇的站立起來,如同數年前初見的模樣,朝了著凈離的耳朵吹了口熱氣。當然,是......墊著腳的。醉閑說完,似乎也是發現這個姿勢不太對,頓了頓后才繼續勾著唇笑,“你要脫的話,我自然隨你呀?!?/br>凈離默然。他不著痕跡的后退了一步。道:“我去燒水,你先上藥?!?/br>然后舉步就要往外走,退了一步又走回來,從衣櫥中取出一套素白僧袍,看樣子是他自己日常穿的,熨洗的極整潔。他將衣裳放到木桌上,又道:“若無衣物,不介意便先穿吧?!?/br>醉閑站在原處瞧著他,凈離淡定的回望一眼便準備離開。人剛轉身,手就被人抓住。凈離的手很溫暖,看著很賞心悅目可事實上握住了才會發現掌心粗糙而厚實。而醉閑的手雖是常年握劍,卻應為自身的恢復力,只在虎口出落下點薄繭,手指纖細而有些偏涼。“小和尚,你的耳朵怎么不紅了?咳,不是,我是說你身上也濕了不少,先去換了再說?!弊黹e說完,手頓了頓后才收回手。他仰著臉彎著眉眼,“你去屏風后頭。放心,你換衣服我絕對不偷看?!?/br>剛想去拿衣服額凈離脊背一僵。醉閑面上不露喜怒,心里頭卻好笑。這小和尚幾年過去逗起來還是這么有趣。他心里頭還在偷樂,一雙暗紅的眸溢出了笑意。他就看著凈離取好衣裳,再去屏風后頭將濕衣裳換下了,最后走出來。外頭的雨還是淅淅瀝瀝不絕于耳。凈離取了傘,在回頭叮囑,“好好上藥,熱水會有弟子送來,你莫亂胡鬧?!?/br>這話語若是放在另一個時間另一個人的口中說出來,醉閑一定讓他知道什么叫做真真正正的“胡鬧”。但是,在這一刻面對雨中執了二十四骨油紙傘回頭望著他的和尚,他竟含著笑,“成成成成,我累死了就想著倒頭睡一覺,誰有功夫鬧?!?/br>凈離點了點頭,走了幾步似乎還是不放心回過頭,恰好醉閑反手關上房門。好若點漆的眸暗了暗。凈離抿了抿唇,先去廚房吩咐了熱水,再煮了姜湯讓人都給醉閑送去,再去了前面大殿陪著老方丈住持一些事宜。醉閑憋著氣一口悶了聽說是凈離親手熬的姜湯,再隨隨便便的洗了個澡,周身都暖和了起來。但在面對腹部的傷疤心又驀的不大舒服,順手上了點那小和尚給的藥,套上凈離的僧袍,大了一號的衣裳松松垮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