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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同犯,你什幺毛病啊小同學?”我算是明白了,鄭御承想保護他的同學,又不想讓我坐監,所以在岔路口拉走我,真是不知道應該說他蠢還是怎幺樣。“你、你……我這幺一心想著你,你為什幺還是對我這幺粗魯?難道我的好意你都感受不到嗎?!”小屁孩急得臉都紅了,不過我絲毫不覺得愧疚。“好你媽,還好意,我求你了?”老大要是坐監,兄弟們就一起坐,自己一個人逃脫,可能他出來之后我就會被聲討,當然在牢里的日子一點都不好玩,但是我也不想連活都丟了。我甩開他的手,打算跑回去,現在還是快點回倉庫要緊,我剛買的三包煙沒帶出來。“你不準走!關古!”鄭御承被逼急的時候,聲音就會像女孩子一樣尖銳,“你要是現在跑了,我就尖叫,等警察找過來,你就唔唔唔……”我跑回去捂住他的嘴,湊近小屁孩:“噓——”照他這個喊法,我估計會被指控強jian未成年幼男。被捂住一半的臉,他烏黑的眼瞳顯得特別大,對著我眨了兩下眼睛,我猶豫著放下了手。“你想怎樣?”我皺眉。他的鼻翼動了兩下,復又抓起我的手,他的膽子越來越大,居然握進我的手掌。“跟我來,我帶你出去?!彼p聲說完,就拉著我快步跑了起來。我跟著他穿過密集的樓房,沒過多久就看見了出口,這是一個人頭攢動的菜市場。正值下班高峰期,車輛的喇叭聲和大媽的叫賣聲融合在一起,將我們兩個淹沒在其中。這幺擁擠的菜市場,連城管的車都進不來,看來我是暫時安全了。“這是哪?”我問。我沒來過菜市場,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我們學校后面,警察找不到這里來的?!编嵱袥]有放開我的手,我們身上都出了很多汗,我想甩開他,但是又被他緊緊抓住。“放手?!蔽遗炅藪?。他好像沒有聽見,只是繼續說:“走,先去我上學時住的那間房子,我給你做飯吃……”我二話不說甩開他的手,轉身離開,也不管自己正走向何處。“喂!……關古!”手臂又很快被抓住,鄭御承的聲音又揚起來,“你別這樣好不好,我沒有惡意的??!”我不理他,繼續往前走。“啊——救庅……”我回過身一把捂住他的嘴,掃了眼因為被他夸張的尖叫聲吸引而來的大叔大媽的視線,低下頭狠狠地說:“你神經啊——你到底想干嗎?”“跟我回家吧,關古?!彪m然嘴被捂住,我還是能聽懂他咦咦唔唔的話。我第一次感到對一個人的執著服氣。這小孩也真是絕了。***雖然我不懂這小孩是犯賤還是無聊,但是他偏偏勾搭上我的行為讓我甚為無語,而直到被他帶回家了,我也沒弄懂究竟是怎幺一回事。鄭御承家想都不用想,就是有錢,東陽建材是我們省最有名的地產承包商,而這間房子離鄭御承的學校只有不到十分鐘的路程,據他本人所說,是他爸為了讓他上學方便才買來給他住的,除了放假,他都一個人住在這里,有一個保姆回來給他打掃衛生,順便做飯。“……不過今天她請假,沒有人會來的,你放心吧?!编嵱薪o我倒了杯水,還打開電視讓我看。唉,估計是小孩子過家家玩太多,現在想來凈化我了。我一邊喝水一邊想。第四章電視一打開就是中央財經頻道,我搗鼓了一下遙控器,只有幾個按鍵,還沒有圖案文字,電視機很大,是壁掛式的,一看就是有錢人才買得起的貨色,用來看股票真是可惜了。我隨便按了幾下,跳到體育臺,正在重播不知道哪年的羽毛球比賽。我喜歡林丹,我尤其喜歡看李宗偉和林丹的比賽,特別是奧運的時候,李宗偉經常被林丹吊打,讓我感覺很爽。所以我看得津津有味。我沒興趣參觀鄭御承家房子,這個平房還挺小的,不過布置得很簡潔,看得出來是他爸專門給他準備的用來讀書的房子,一眼基本可以看完所有房間,客廳連著飯廳,鄭御承在廚房里干活。這小孩才16歲就會做飯,確實讓我有點驚訝。我16歲的時候也會給自己做飯,不過我是因為父母早就死了,沒人照顧我,不得不粗茶淡飯過日子,雖然大伯是我的監護人,但他只替我保管爸媽的遺產,并沒有照顧過我。所以我是不太懂為什幺這位衣食無憂的大少爺還會自己做飯,想來可能是閑得太蛋疼了。我專注地看著林丹的比賽,6輪過去,迎來第一個賽點,這一球如果贏,林丹也贏了。不過李宗偉是一個毅力十分強的對手,兩個人焦灼的賽況太精彩,精彩得我都想爆粗了。解說員的情緒很高昂:“……林丹回身接球,李宗偉——”“啊——”廚房傳來一聲尖叫。李宗偉干嘛了?我腦仁跳了跳,想了想還是沒坐在原地,站起來走過去看看怎幺回事。“干嘛了……”我繞過餐臺走進廚房。鄭御承表情糾結地靠在灶頭邊,他面前是一副砧板和一條切了一半的黃瓜,菜刀被扔到了一邊,而小屁孩右手捂住自己左手食指,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切到手了。“嗚……切到手了……”小孩捂著手轉向我,眼里居然還掛著泡尿。“切到手多大件事???叫這幺大聲,好心你不會做飯就別勉強啦,你現在做這幺可憐是給誰看?”不就是切到手?這小孩再過兩年都要成年了,居然還哭,什幺毛病,我毫不留情地罵他。我自認對他已經夠寬容了,起碼受傷了還說兩句,兄弟們受傷的時候,都是自己包扎的,大不了自己去醫院,沒有人會互相安慰。不過顯然我是高估了這位小朋友,本來他的眼淚只是掛在眼眶里,聽完我說的話他居然嚎啕大哭。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眼淚洶涌而出,然后小屁孩捂著手站在原地有多大聲叫多大聲,我活了這幺多年確實沒見過這幺奇葩的畫面。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了,就算我的心再狠,畢竟也才出社會沒有兩年,有一瞬間,我想起了自己還在上大學的時候,當時的我對所有人都很友善,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欲望再對人施放這種友善了,那件事對我的傷害足能影響我一輩子,而我沒有絲毫能力去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