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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Thankyou,Thankyou,butI’mnotgay.”方亦慈說。主要還是這外國人不帥。然而外國人只是想邀請他去家里吃烤甜餅。“Bye.”方亦慈微笑著說,“a,bye.”外國人明白那是中國人獨特的親切告別方式。于是也揮手學著那個發音:“a——”“nimabi.”方亦慈笑了笑,“Bye.”33.近日持續升溫,夏天的光從窗外綠色濃郁的葉縫中漏下來,靜謐地躺在青年指節分明的手上,卻是不燙的熱度。安望舒靠在樓梯間的角落里,看了一眼窗邊的方亦慈,不由得嫌棄地皺了下眉。“你現在抽煙的姿勢都這么裝逼了?”安望舒扭曲的眉毛盡顯鄙夷,“吸完一口手還離那么老遠,干嘛呀,怕自己吸到二手?”方亦慈一臉的理所應當回答:“魏如楓不喜歡煙味兒?!?/br>“就跟你能親到他似的?!?/br>“我每天在心里都把他親個一萬遍了,謝謝?!?/br>安望舒烏黑的眼珠往上一翻,留了全部的眼白給他。悶熱的空氣沉寂了幾秒,空曠的樓梯間里能聽見玻璃窗外聒噪的蟬聲,像是一把電鋸劃著密密麻麻的傷口。方亦慈慢慢地側過身子,猶豫著跟安望舒說:“其實我覺得我現在特別心慌?!?/br>“你慌什么?”安望舒漫不經心。方亦慈低下頭思忖了會兒,說:“我覺得網上說的那個什么‘撩’,一點都沒用。真正的喜歡,怎么可能是撩幾下就能讓別人喜歡自己的?”安望舒沒說話。方亦慈越想越容易多愁善感,他忍不住向安望舒傾訴:“無論我裝得怎么自信滿滿的樣子,我一見到魏如楓就好緊張,生怕自己太出格了被他討厭?!?/br>安望舒遲疑地皺了下眉,他看方亦慈這種庸人自擾的狀態,難以想象他在魏如楓面前究竟是怎么個出格法。他兩片單薄的唇開啟了一條縫,還沒等說話,樓梯間的大門就被人“砰”的一聲巨響撞開了——熊之漁苦著臉進來找安望舒,仰著頭說:“大姐,你買的這衣服讓我奶`子好痛!”安望舒兩眼一黑,煙灰掉在地上。他感到頭疼,“你能不能別叫我‘大姐’了,這么多天了你還看不出來我是男的嗎?”熊之漁一臉驚愕。方亦慈:“她好像真沒看出來?!?/br>安望舒呼吸困難地對方亦慈說:“你跟我說實話,你找女演員的標準是不是按照顧泉的智商找的?”方亦慈真誠地勸他:“你不要罵人?!?/br>在他們兩個的潛意識里,“顧泉”兩個字就是文明罵街的專用詞匯,這比任何“動詞親屬生`殖`器”的排列組合更具有狠毒的殺傷力。尤其是用在只有他們兩個人對話的語境里,誰要是因為臟話詞匯量拼不過對方,立刻大罵“顧泉”兩個字,就可以讓對方原本的銳氣瞬間無影無蹤,轉而變成羞憤難當,啞口無言。說起來,方亦慈也有日子沒見過顧泉了,甚至朋友圈和微博上連張近照都沒有。按理說作為后期,顧泉應該時常來探班的,免得有哪些鏡頭在剪輯時不能用。但畢竟顧泉的實習公司每天業務都很忙,實在抽不開身也能理解。方亦慈相信,顧泉每天都在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為社會做出貢獻。即使他最近發現顧泉的簽名改成了“辦證,賣片,假鈔,刷單,代拍,麻藥,速度聯系138……”,他也毫不懷疑,顧泉每天都在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為社會做出貢獻。“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幾件事?!卑餐嬉荒槆烂C,義正辭嚴道,“首先,我是個男的,不信你看——”說著他就順勢撩起長T-恤的下擺,露出牛仔褲的拉鏈部分,“我是用這尿尿的,知道嗎?”熊之漁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方亦慈:“……”“第二點,你給我文明說話,不要整天‘老娘’‘奶`子’掛在嘴邊的,這和你外表不符,明白嗎?”安望舒語重心長地教育著她。熊之漁:“灑家懂了?!?/br>安望舒:“算了,第二點你當我沒說?!?/br>“最后一點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能記住?!卑餐婢徚丝跉?,伸出手指對著熊之漁的腦門正中心點了幾下,“你,根本沒有奶`子。那只是我給你衣服買小了一號而已?!?/br>熊之漁順勢低頭,果然發現自己確實一馬平川。唉,失落,這以后還怎么當女明星?打發走了垂頭喪氣的熊之漁,安望舒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該過去了,不堵車的話,我們還能在太陽落山前趕到那?!?/br>這次魏如楓要親自開車帶他們去蘭月區。當方亦慈上車后,魏如楓感到奇怪,為什么其他人都不愿意上來?他懷疑地看了一眼方亦慈,發現這人正在用眼神警告車外的一圈人:這輛車只有老子能坐。魏如楓無語地撇了撇嘴,懶得跟他廢話,發動了引擎開車上路了。如愿以償得到專屬副駕駛的方亦慈難以掩飾愉悅的心情,側著身子直勾勾地盯著魏如楓,從專注凝神的臉到卷起袖口的小臂,全都盡收眼底看了個夠。他身上的安全帶仿佛不是安全帶,是拴著這條人形泰迪的狗鏈。被旁邊這火熱的視線盯得心里發毛,魏如楓終于忍不住說:“我開車呢,你別鬧?!?/br>“我沒鬧呀,我這不是一直都安靜待著了么?!狈揭啻葷M臉無辜,“您是不是感冒了,有點鼻音?!?/br>魏如楓下意識吸了下鼻子,“好像是。那你離我遠點吧?!?/br>“我不怕被您傳染?!狈揭啻群退f話時總是語氣不自覺放軟。車在路上開了會兒,里面的兩個人陷入了漫長的沉默。方亦慈不想打擾到他,光是在旁邊隨心所欲地看那張臉就滿足了。魏如楓也不知道該不該搭理他,自從方亦慈跟自己表明了那所謂的真心后,自己面對他會經常感到無所適從。過去魏如楓欣賞方亦慈,看得到他身上優越其他學生的沉穩和耐力,看得到他作品里放肆展露出的才華和新奇。即使偶爾有犯錯,有急于求成,也都無法掩蓋這個大學生在蕓蕓凡人中脫穎而出的光芒。甚至,魏如楓過去是有一點點佩服他的。佩服他能有一條想走的路,并且佩服他肆無忌憚地偏要走。這和永遠都安于現狀的自己,是截然相反的那類人。而現在,魏如楓不敢再去欣賞方亦慈了。他依然看得到方亦慈的優點,可是再也不能自然而然地表揚,怕對方誤以為這是感情上的回應;他有時候也想鼓勵一下方亦慈,可是只能在旁邊漠然地收起那些關心,怕對方誤以為這是刻意的曖昧。他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平衡點,既保持距離,又不會刺傷對方。他要是退后,方亦慈就會上前,甚至還得寸進尺地再往前走。——麻煩的小孩兒。魏如楓想著,不自覺偏頭看了方亦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