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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入的?!盢UH103突然站起來握住他的手,“而且我給了你靈感,不是嗎?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個詞意味著什么?!?/br>食rou動物這是一個縮小版的卡瑞卡拉浴場。半透明的黑紗遮著門口,腳下是光潔的大理石地磚。獅形的出水口一陣陣向外吐出熱水,浴池里蒸騰起淡霧。他靠在一堵彩繪石墻上,背后是舉著豐饒角的少女,紋路優美的高大石柱支撐起頭頂的拱券頂。羅馬不可能有深綠色花崗巖柱,沒關系,一切都是投影,隨你所好。他的雙手高高豎起,被緊縛在一根垂下的繩子上,嘴上勒著口塞。石榴趟著水花踏上臺階,朝他走過去,身上只披了件鑲金絲的透明絲綢。石榴,石榴,他最喜歡的那個,有一雙無與倫比的紅棕色眼睛。他請了專家把追蹤攝像頭嵌進石榴石里,造價不菲。他知道石榴是為此而生的——用鞭子在他身上抽打出恰到好處的血痕,帶著輕蔑又冷漠的表情咬他的耳廓,蹭他的恥骨,然后扯開口鉗吻住他。“知道你和我的區別是什么嗎?”他癱軟在躺椅上的紅絲絨里,“我弄疼你的時候,你感覺不到疼。你只是在聲音和表情上習慣性地反饋而已?!?/br>“我留不下傷口,”石榴躺在他身側,向他揮著羽絨扇,“自愈性材料什么的?!?/br>“創造你的天堂很快就不會存在了,”他吻著那雙手上的瑪瑙戒指,“趁著最近的風頭搞垮他們,讓他們的財主血本無歸——那家伙握著六張選票哪!”“程秋,”石榴用手肘支起身看著他,“這是你的主意,還是議員的?”“當然是她的。不然你的戒指從哪來?”“我問的是找到‘桃源’這件事,”他蜻蜓點水般碰了碰程秋的鼻梁,“擬感的時候用‘深潛’拉他們下水,壞透了,一看就是你想出來的?!?/br>程秋懶懶地用一只手摟著他的脖子,“畢竟擇月是我們這邊的人?!?/br>門口的黑色薄紗被撩起來了,一個少年走了進來。“伊塔,還沒到時候?!背糖镎f道。但是伊塔沒有語言芯片。他默默地走過來,彎下腰親吻程秋的臉頰和喉結。石榴蹭著他的膝蓋,一路往下輕輕舔舐著。印成雪已經連續六個多小時沒有和NUH103說過一句話了。他根本不敢打印洲的電話,翻著通訊錄思考還有誰能求助。“知道孟加拉貓原來是食rou動物嗎?”103煞有介事地指著電視頻道里正在播放的紀錄片,“人類馴化它還不到一百年,尤其是背上有玫瑰斑紋的那種……”“閉嘴?!庇〕裳┠弥汁h躲進衛生間里。他打給了羅小鐘。說實話自從搬到這里之后他就再也沒和羅小鐘見過面了,但他想不出還有誰是更靠譜的選擇。“稀客啊?!绷_小鐘出現在投影里,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地打招呼。印成雪有些焦急地按了按骨傳導耳機:“小鐘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br>“我今天住在外面,恐怕不太方便?!彼谝巫由献铝?。“可不可以幫我查一個仿生人的型號,”印成雪壓低了聲音,“你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能打開數據庫的人了?!睂Ψ經]有回音,他接著說:“型號是NUH103……”“不存在這樣的型號?!绷_小鐘不耐煩地敲著鍵盤,“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天堂的仿生人編號數字只有0開頭和1開頭兩種。1開頭的只有100和101,都是坐在懸空別墅區的大佬們才用得起的那種,只能定制?!?/br>“我沒有開玩笑,就是103?!彼亮瞬令~頭的汗珠,“如果有,那應該是……”“你聽好了,它目前不存在?!绷_小鐘非常堅定地回答,“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別告訴我姐……我能解決好的?!彼粗鴶z像頭懇求道。他把查到的所有信息在腦海中理了一遍。103的記憶芯片出了問題,但是型號和數據線上面標注一致。網絡和數據庫都查不到103的相關信息,可是從材料上判斷這絕對是造價最昂貴的那種仿生人。“你還信不過我嗎?我當然不會告訴她的?!睂Ψ叫α诵?,掛斷了。投影迅速縮回智能手環內。印成雪暫時認定這是一個某些功能缺失的高級仿生人。他開始自我安慰,過去幾天都沒遇到什么大危險,世界上也不太可能存在行動速度這么慢的殺手——更何況殺了自己毫無意義。更重要的是拜他所賜,那幅作品居然已經送出去了。于是他硬著頭皮打開衛生間的門。NUH103舉著什么東西飛快地出現在他面前,“你別誤會,我只是想跟你說,那個玫瑰斑紋挺好看的?!?/br>“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別……”他一低頭,發現103左手舉著一個扁扁的錫盒,右手拿著自己以前不知道什么時候裁服裝料子剩下的一小塊豹紋。“把這個改一下貼進去。動物保護組織的人會花大價錢買這個一文不值的小盒子?!?/br>103振振有詞,印成雪不知道應該跟這個神經病仿生人講些什么,但他說的竟然有點道理。印成雪把那兩個東西從他的手里拽出來,注意到了103手背上的波浪紋身,那天晚上他就注意到了——媽的,波浪,我信了他的邪。他忍不住想說臟話。“我猜你還想拿他們預付給你的錢買一套最新的擬感裝置?!?03喋喋不休地跟在他后面,“不過我還不是很懂,為什么一面糊了各種東西的白墻或者一個小盒子值那么多?”“為了和你們劃清界限?!?/br>103絕對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看了搜索記錄,發現自己在查各種類型的擬感儀器。他盤算著還有多久可以簽收這個多年來苦求不得的東西。印成雪想象著自己貼上電極,連接之后千萬不能直接走到冥想室之類的地方,印洲多半呆在里面,找了個立體版達利風格的場景散步……不知道她的擬感形象還是不是以前那只可笑的雙尾人魚。印成雪無意地拿起放在顏料當中的那張動態相片,他笑出了聲。“這是你的親人吧?!?03在他背后問道,“你的jiejie?”“不關你的事?!庇〕裳┓畔孪嗫?,里面的印洲向他揮了揮手。“你剛剛輕微的點了下頭?!?03語氣里有些驕傲,“這可逃不過我眼睛的。你怕她?”這是他最不想承認的一點。自從她替自己在心理醫生的名單上簽字的那一天,他就開始無意識地躲避印洲。后來印洲去了天堂公司,他就離她更遠了——從此以后她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該死的天堂,該死的高配人造眼球,什么都看得到。印洲坐上了今天的最后一班觀景列車,整節車廂只剩下她一個人。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