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于自己的情不自禁。

第四章：苦澀單戀

把最后一筷子田雞rou送入嘴里，看著眼前盤子里還剩下的美食，夜雨森撫撫脹脹的肚子，極為不舍的放下筷子，雙眼卻是依依不舍的緊盯著餐盤，沒一會兒又欲罷不能的拿起來，伸手就想把盤中的美食掃光，剛伸出去就被一只大手擋住了，轉頭就對上一雙不贊同的眼睛。

“吃太多了對腸胃不好，會胃疼的……你喜歡吃的話，明天……明天我再做給你……”

聞人斯然本是安靜的坐在旁邊，看他狼吞虎咽吃著自己做的菜，拼命把食物往已經裝不下的胃里塞，一種很甜的幸福感滿溢在心間，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一輩子都能做飯給這個人吃，他想怎么都不會有膩的那一天，每天每天都會生活在感動里。

不過沒多久，那絲淡淡的感動在看到他放下筷子再拿起時，變成了深深的不贊同，怎么還像小孩子一樣，明明都已經吃不下了，還想繼續把吃的塞進嘴里，也不管腸胃是不是受得了。

聞人斯然皺起了濃眉，這樣下去他的胃一定會疼，吃不完的就倒掉好了，也不是剩下了很多，沒敢做太多就是怕把他的胃吃壞了，餓了一天的腸胃是不能這樣暴飲暴食的，所以他想也沒想就伸手阻止了那再次舉筷的動作。

夜雨森微聳了聳鼻子，只好放下筷子癱在了椅子上，他確實吃不下了，但舌頭和手似乎都有自己的意識，一直不停的想多吃一點那些美味，rou嫩蔬鮮湯濃，與昨天相比感覺上完全不相同，原來有人專門為自己做的飯吃起來就是香很多。

站起身拍拍快凸出的肚子，夜雨森掏出錢包準備往外拿錢，心想著要多抽兩張出來，這么棒的菜品和服務，值得更多的小費，自己也不缺這點錢，但是人家小朋友很辛苦，這么晚了還專門幫他做吃的。

他閉起眼伸了伸懶腰，微笑著說：“小朋友，給我結賬吧！明天我休假，中午替我送到公寓來吧！你隨便弄兩個菜好了，我也不知道要吃什么，呵呵！……行不行？”

“我不是小朋友……”

睜開眼看著別扭的聞人斯然，優雅的掩嘴打了個嗝，抿唇輕笑著彎腰靠近了他，帶著調侃上下打量著娃娃臉，吐出的呼吸幾乎碰到了那高挺的鼻梁，了然的看他又起了不自然的紅暈，夜雨森呵呵笑道：“我知道你成年了，呵呵！剛剛還對著我流鼻血來著……你的菜做得真好吃??！明天我很期待哦！”

聞人斯然趕緊低頭不敢看那勾人的眉眼，離得這么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瞼下方的小小淚痣，他怕自己在這個人面前再次丟臉的噴鼻血，他如果流血的話，可能還會濺到他臉上，那樣就真是羞也羞死了，所以壓低一點比較保險。

但是聽著他說很期待明天，明知道他說的是期待明天的菜色，自己仍是忍不住小小的雀躍一下，自己能有一個讓他記得住的地方就很好了，現在他真是感謝從小就開始不斷學習精進的廚藝，起碼到吃飯的時候他有一些會想到自己的可能性。

“呵呵……我先走了哦！謝謝你美味的晚餐，讓你這么晚都不能休息，真的太感謝了……”

夜雨森直起身子摸出幾張紙幣放到桌上，微笑著往門外走去，他是真心的感謝這小子，不管是不是因為他喜歡上自己，才愿意這么晚還下廚做飯，就是那一小沙鍋的雞湯，絕不是這么短時間能熬好的，這種心意他感受到了，而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聞人斯然跟著站起來想送他，但是看到他放到桌上的錢時，一股悶氣在心里積聚，他本是專門做給夜醫生吃的，昨天也是放下了超過的錢，今天又是這樣，感覺好像他的心意可以用錢買到似的，這讓他有些小小的受傷卻又無可奈何。

人家跟他任何關系都沒有，連朋友都還算不上，在夜醫生的觀念里吃飯付錢沒什么不對，給出多余的費用是小費吧！慰勞自己這么晚還辛苦下廚，可是他想要的不是小費，只要能經常來吃飯讓他看看，多對他笑一兩次，他就會覺得很開心很值得了。

拿起桌邊的鈔票，聞人斯然抽出了兩張追上已走到門口的人，在心里怨恨自己為什么不是夜醫生的朋友，那樣就可以大大方方說請他吃了，可是現在，再不高興也不敢不收。

但他為人向來誠實可信，不該自己拿的東西他一概不會要，他的餐廳里沒有收小費的先例，昨天付的已經夠多了，所以今天他只收成本費，多余的一定要退還給人家。

“夜醫生……不需要這么多錢，我們店里不收小費，昨天你已經給多了……所以，這些請拿回去……”

夜雨森驚訝的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看到小朋友滿臉像大狗狗受委屈后的表情，沒有精神的縮著肩低著頭，真的就差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搭著了，他沒想到自己給錢的舉動會傷到他，這對于自己來說只是一個理所當然的舉動。

轉過身仔細研究著大個子臉上的神情，夜雨森突然明白他的傷害從何而來，換作自己喜歡一個人時，為對方做了什么事后，對方再拿錢出來給他，他也會覺得受傷害的，畢竟真誠的心意是用錢買不到的。

他雖然不是想無視對方的心意，但兩人間還沒到不算錢的地步，他們也不過才見了兩次面，所謂親兄弟明算賬，這錢是一定要給的，不過既然這小子這么在意，那就各退一步好了。

“呵呵……你先收著，看看能夠給幾次的飯錢，反正明天中午我還要吃飯，你就照著扣下來就是了?！?/br>
聞人斯然低低的點頭應了個是，看對方露出滿意的微笑轉身離開了店里，他無力的倚在門口，癡呆呆的看著慢慢消失在街轉角的背影，半晌才移動落寞的身子，關上了玻璃大門落鎖，再自己慢慢收拾桌上的東西，看著白瓷碗盤在微弱的燈光下倒映出柔和的光，他眷戀的用手指輕觸碗沿，低下頭苦笑。

夜醫生不知道的是，這套碗盤包括筷子、勺子、叉子、餐刀……都是今天上午專門去買的，私心里不想別人用過的碗筷再讓他用，雖然他們天天都會對碗筷進行高溫消毒，但在他心里，夜醫生是特別的存在，就應該有特別的對待來與普通食客作出區分。

就算日后某一天，夜醫生不再上這兒來吃飯了，自己還可以借著這套他專用的餐具回憶，也許用的時間久了，餐具上也會留下些許他的味道或溫度，有那么一絲絲的內容，他就能守著這份單戀到老，在牙齒都掉光光的時候，還會記得自己一直喜歡的那個人，有著夜雨一般迷離清雅的氣質……

第二天上午九點剛過，聞人斯然就出現在了一幢灰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