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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地下停車場中停下,蕭則行掛斷電話,徑直邁入電梯之中。 太陽xue處突突地跳個不停,蕭則行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在這一場劫持案件中,受傷最嚴重的竟然是蕭維景。 他先是被綁了近三個小時,又被敲上一鋼棍,好不容易逃脫,再被當作犯罪分子制服,扭傷脖子;等解釋清楚誤會,下樓梯的時候又一腳踏空摔倒,小腿骨裂。 宋妤還被關押在警察局中,宋明斯想要把事情壓下去,蕭則行偏不如他的意;宋明斯四處奔波無門,無奈之下又來找到蕭則行。 宋妤直接觸了他的逆鱗,又怎么可能善罷甘休。 老爺子在中午時候得到的消息,據聞氣的摔了茶杯,直接去宋家找人。 此事斷不會善了。 棠柚還在醫院中做身體檢查,蕭則行暫時先去病房看望蕭維景。 蕭維景的小腿上打著石膏,還在打生理鹽水,一看見蕭則行,驚詫不已:“二叔?您怎么來了?” “來找柚柚,順便看看你,”蕭則行看著他那打滿石膏的腿,說,“謝謝你替我照顧了柚柚?!?/br> “嗨,”蕭維景還有點不好意思,頓了頓,輕聲說,“都是自家人?!?/br> 他不太敢直視蕭則行的眼睛。 宋妤提出那個邪惡計劃的時候,他心動了那么兩秒,最終還是被理智給壓了下去。 蕭維景自認并非什么圣人,也非正人君子;但他終歸還是個人,而非禽獸。 “宋妤那丫頭真狠,”蕭維景回想起來仍舊一陣后怕,滿臉的不贊同,“太惡毒了,惡毒到令我難以想象?!?/br> “倒是你,”蕭則行問他,“你怎么會被人綁架?那兩個人的資料我都看過,就他們兩個能把你綁走?” 蕭維景完全不敢把自己主動上車的事情告訴他,訕訕笑:“出了點意外。哎,二叔,你是不是病了?怎么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有點發燒,”蕭則行說,“不礙事?!?/br> 話音剛落,只聽見一聲脆生生的“二叔”,蕭則行尚未看清,剛剛站起來,一個人影跑了過來,摟著他的脖子,聲音又驚又喜:“啊啊啊啊你怎么過來了!” 蕭維景覺著自己應該把眼睛閉起來。 蕭則行被溫香軟玉抱住,身體一僵。 棠柚正眼巴巴地看著他,她在醫院里換了病號服,藍白條紋襯的她小臉蒼白,眼睛還是腫的,肯定又哭了。 略帶薄繭的大拇指擦過她那粒小巧的痣,蕭則行重新將人摟在懷中,耐心哄她:“是不是嚇到了?” 棠柚聲音哽咽,揪著他的襯衫:“二叔,我今天真的好害怕啊,嚇到腳都軟了,必須得二叔多抱抱多哄哄才能好……” 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蕭維景躺在病床上,有點頭昏腦脹;他看著此時嬌嬌弱弱朝著蕭則行撒嬌的人,徹底傻了眼。 ——不是,棠柚,當時地上那個又矮又胖的家伙難道不是你放倒的嗎? ——一直到錄口供的時候,那個人還不能說話??! ——全程和犯罪分子談笑風生甚至還能友好討論早餐吃什么餡的包子啊,后來還能和警察叔叔詳細地描述犯罪過程以及模擬自己制服犯人的模樣! ——你當時勇猛到像頭老虎讓他都欽佩啊,為什么見了二叔就和貓一樣開始撒嬌了啊啊??! 在蕭維景震驚的目光之下,棠柚雙手捧住蕭則行的臉,可憐巴巴地仰臉看著他。 二叔的體溫有些高,一定是又熬夜了,算算時間,能夠在這個時候趕過來,他肯定又是一晚上都沒有時間睡覺。 蕭則行平日里最注意自己的形象,最忌諱的就是和她在一起時候顯得年紀大,永遠都是一絲不茍整整齊齊,然而現在他下巴上還冒出來了幾粒青色的胡茬。 棠柚一點兒也不喜歡男人留胡子,不過只要是蕭則行的話,無論他做什么,她都會喜歡。 她忍不住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臉頰。 真的是二叔。 孤孤單單地躺在病床上的蕭維景終于難以忍受,發出脆弱的呼喚:“……勞駕,能不能給我換下瓶?” 蕭則行并沒有理會他,任由棠柚索要完親親,才拉著她的胳膊,輕輕地往離自己遠的方向推了推,把翹起來的一小撮呆毛壓平,酒窩淺淺:“柚柚乖一點,二叔現在受不了刺激?!?/br> 棠柚只好乖乖地松開他。 仍舊可憐巴巴地看他:“二叔,我好想你啊?!?/br> 要是人類也會有尾巴的話,現在她的小尾巴一定開始像棠糊糊一樣忍不住晃來晃去了。 蕭維景用完好的那只手捂著胸口,艱難喘息:“……你們倆就不能考慮一下下單身狗的感受嗎?就算是要殺狗也別挑到這個時候吧?” 棠柚終于注意到他,貼心地替他按了傳呼鈴,叫來了護士。 她并沒有忽略蕭則行此時身上過高的溫度,拉著他的手,擔憂地找護士要來溫度計,給他量體溫。 棠柚身上的病號服有些大了,她太瘦,袖口褲口都挽起來好多,空空蕩蕩的,露出來纖細的腳踝和手踝。 這是孟云秋名下的私人醫院,她得知孫女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綁架之后,勃然大怒,現在仍在警察局中嚴肅同人交涉。 老人年紀大了,最關心的還是兒孫們的健康,強制性要求棠柚老老實實地住院觀察,等明天確認好了之后才能回家。 在旁邊的蕭維景感覺自己遭受到了一萬點傷害和暴擊。 倘若單單說看二叔二嬸秀恩愛也就算了,偏偏這二嬸當初和他還有過婚約。 差一點成了他妻子。 他也不是沒有心動過。 蕭維景躺在病床上,現在簡直就是被生生掰開嘴巴往里面塞狗糧。 棠柚眼睛根本就沒再往其他地方看過,一直在蕭則行身上,她站起來倒水,先自己試了溫度后,才小心翼翼捧著放在蕭則行手中:“二叔,喝水?!?/br> 蕭維景面無表情。 呵。 之前棠柚給他倒水直接接的冷水。 棠柚看著蕭則行喝完了水,又拿了梨,拿刨皮刀開始削:“二叔,我聽你嗓子不舒服,給你削個梨吃吧?!?/br> “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