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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亂。當然,不痛快也是真的。在這個闔家團圓的日子,如同衛太后一樣不痛快的,大有人在。如同段文倩。212、更新...事隔多年再回到家里。其實段府并沒有太大的變動,父母兄弟仍如舊日。不知是父母兄弟看她的眼神,還是什么,段文倩無端覺得陌生。吃過闔家團圓的酒飯,段太太到了段文倩的房里,段文倩起身相迎,段太太笑著握住段文倩的手,母女倆相攜坐到榻上,段太太溫聲問,“方才我看你吃的不多,就命小廚房備了些點心。是不是飯菜不合脾胃?”段文倩道,“母親多慮了,我用的還好?!?/br>“那就好?!毖经h捧來一只青瓷燉盅,段太太笑道,“瞧著你愈發的瘦弱單薄,我的兒,吃一盅燕窩,好生調補調補?!?/br>段文倩道了謝,便接了過來。接著又有兩個丫環捧來茶點,支起桌幾,巴掌大的碟子滿當當的擺了十來樣,恍眼一瞧,皆是段文倩做女兒時愛吃的。其實段家的情況,段文倩很清楚。祖父雖素有淵博名聲,段家卻非大富大貴之家,當年她待嫁閨中時,斷無如此排場的。“如今既然回了帝都,這屋子,我還給你留著?!倍翁珖@了口氣,“文倩,當初的事,你莫怪家里。你少時,我是如何教導你的,還有咱們段家的家風:家無不法之男,族無再嫁之女。我這輩子就生養了你跟你大哥兩個,你是女兒,我疼你的心比疼你大哥更盛。只是你祖父、你父親,咱們這支是族長,凡事都要做出表率來呢?!?/br>見段文倩捧著青瓷盅,半低著頭,未說話。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段太太料想女兒是臊了,緩了緩語氣,柔聲道,“好在菩薩保佑,你是個有造化的,趕上了好時候。我在外聽說,現在帝都城里,女人也可以做官了。徐相家的千金又去了江南,為太后娘娘打理善仁堂的事。文倩,你大小在太醫院兒掛了個名兒,雖說品級不高,也是正經的女醫官。我求了你父親,想著給你在帝都尋戶兒可靠的人家兒,你還年輕,別辜負了下半輩子的時光呢?!?/br>段文倩抬眸,望入段太太的眼中,神色淡然,輕聲道,“勞母親費心,我已經嫁過了。出了錢家,那是因為我惡心錢家。我與先夫感情深厚,并沒有再嫁的意思?!?/br>段太太嗔道,“這話是怎么說的,錢家必定曾是你的夫家,萬不可口出惡言?!?/br>段文倩沒說話。段太太又道,“唉,初嫁由父母,再嫁自由身,看你吧。我跟你父親商量過,再嫁你也不必擔心,原本你的嫁妝,悉數再由你帶走,不會少了你傍身的東西?!?/br>“多謝母親,不必了,我并沒有再嫁人的意思?!?/br>見段文倩語氣生硬,面色冷淡,段太太心里不大痛快,覷著女兒道,“家里也是為你著想,唉,如今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這一片心,你也不肯聽了?!?/br>段文倩閉口無言,段太太瞧她這般不識好歹,有心抬腳離去,又想到丈夫的叮嚀,不得不忍氣,換了苦口婆心的口吻道,“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斐粤诉@燕窩吧,不然就冷了?!?/br>段文倩實在無甚胃口,只淺淺的用了幾調羹,便抬手擱在了一畔,便說飽了。段太太順勢打發丫環收拾了去,遣退屋內侍女,段太太方自懷里掏出個樸素無華的天青色繡袋,掂了掂放到段文倩的手里,滿心的關懷,“你在宮里照顧皇上的龍體,等閑不得出來。窮家富路么,這里頭有幾張銀票,還有些許散碎銀子,你帶著吧。萬一有什么用處,省得抓瞎?!?/br>“謝母親?!倍挝馁恢挥X滿心疲倦,將銀錢收下,只望段太太早些離開,她也能早些休息,明日還要進宮,斷不能晚了的。段太太這個年紀,察顏觀色的事兒并不陌生,段文倩面兒上的倦色,段太太不是看不出來。只是她幾番提及宮廷,段文倩并不搭話兒,搞的段太太好不心焦。“在宮里,再忙,也要注意身子?”段太太叮囑一句,“我瞧你臉色不大好?!?/br>段文倩失笑,母親已兩次提及她的臉色,其實現在比她在錢家時,好的豈是一星兒半點兒。母親卻總說她的臉色不好身子單薄,段文倩道,“可能是有些累了吧?!?/br>“哦?!倍翁茮]料到段文倩說出攆人的話來,臉色微僵,尷尬的起身,“那你早些洗漱歇了吧?!?/br>“我送母親?!?/br>“不必,你歇著吧?!蹦チ艘淮笸砩?,什么都沒打探出來,段太太難免惱火。勉強的對段文倩笑了笑,便起身走了。段文倩回到宮里,與衛太后報備了一番,連家里各人說了什么話,都學的一分不差,再將段太太交給她的錦袋銀兩取了出來。衛太后賞了段文倩一回,溫聲道,“你是個仔細的,有你照看皇帝,我就放心了?!?/br>段文倩謝賞退下。打發了段文倩,一個上午,衛太后接見了許多前來請安的宗親。宗室中,像魯安侯這樣上趕著尋死的,實在不多見。大多數人進宮請安,并非是為了給魯安侯求情,而是澄清一下自己,他們跟魯安侯可沒啥關聯,一門心思忠于朝廷忠于太后啥啥的。甚至有許多人認為魯安侯行事魯莽,遭此下場,實在自找。事實上,大多數人都冤枉了魯安侯。好好的侯爺不做,誰想死來著?但是,衛太后一直敦促宗人府詳審鳳祈年之案,且派了淑儀長公主旁聽,那姿態那傾向,明擺著是要就事論事,法不容情了。鳳祈年之罪若是坐實,在衛太后這個毒婦手里,魯安侯府照樣保不住,與其如此,干脆拼上一拼!魯安侯一直與閩靖侯走的很近,這倆人剛來帝都時都是公爵,結果,一道兒犯事兒,一道兒被削,由公降侯。其實在大家的印象中,魯安侯是個穩重的人。倒是閩靖侯,天生的大嗓門兒,有啥事不會好好說,都用嚷的,出名兒的暴脾氣。可誰也沒料到,魯安侯這樣沉不住氣,竟率先發難衛太后。倒是閩靖侯,一言未發。福州城。阮鴻飛一身冰綃雪絲的衣衫,檀冠玉容,不動聲色,落下一子。明湛嘩啦嘩啦的抓著墨玉的棋子,望了棋盤一會兒,凝眉思量片刻,又抬頭瞟阮鴻飛一眼,摸摸小rou下巴,色瞇瞇的笑,“飛飛,你穿這身可真好看?!?/br>“行了,趕緊著?!比铠欙w可不覺得有什么好看的,明湛發神經一樣,非要他這樣穿,弄得個一身白,好像在給誰穿孝。“催什么催?!泵髡磕癯蛑铠欙w,一顆小心肝兒就開始不爭氣的“撲通撲通”亂跳,嘴里又在念叨國家大事,“人家說亂世用重典,飛飛,你說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