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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才將那身沾滿泥濘的衣服換下,然后走到了溫母那里。顧錦原早就離開了,他倒是逃得快。還沒走到后宅,他便聽到溫母對他的咒罵——“你根本就不是我兒子!你這個妖怪!”溫母狠狠的咒罵著他,甚至用花瓶狠狠的朝著他砸了過來。溫長風受了這一擊,卻也沒有還手。花瓶砸在他的身上,十分生疼。他現在這具身體還只有十五歲,當然受不住。溫長風看著她,眼里露出悲哀:“我也如同世人一樣,恭敬著你,想要給你養老……”溫母渾身都氣得顫抖:“住口!你這個妖怪!我附身在我大兒子身上的時候,我沒有看出來,活生生讓你附身了十年,現在又來危害我的小兒子,我們溫家是怎么得罪你了?為什么要纏著我的兩個兒子不放!”溫長風垂下眸,身影顯得蕭瑟而單薄。而溫母卻拿著一把細小的匕首狠狠的朝著他刺了過來:“你還我的兒子!你把他們還給我??!”溫長風沒有躲開,生生的受了這一刀。溫母愣住了,看到他身上的鮮血一點點染紅了衣衫。“我也曾與你有十年的母子情分,這一刀……我不躲?!?/br>她終于嚎啕大哭了起來:“你這個妖怪,為什么總是要附身到別人所愛的人身上?我詛咒你!別人知道你的真面孔的時候,永遠都不會有人愿意接納你……”這一句話,狠狠的刺痛了溫長風的弱點。他拖著手上的手臂,滿心悲涼的走出了溫府。而溫母看著他的背影,滿臉厭惡。她忽然想起自己兒子還在那個屋子里,連忙去了那里。漆黑的屋子里并沒有點燈,她深吸一口氣,眼里滿是悲哀的走了進去。她點燃了燭火,直到……她看到了里面的尸身,滿是鮮血,身體沒有一塊好的地方。“長風!你醒醒……看看娘啊?!?/br>溫母嚎啕大哭起來,她兩個兒子都死了……被那個妖怪害死了。她這么活著,到底還有什么意思?溫母坐在床頭,看著桌上的微弱的燭光,神情恍惚。然后……一步步的走了過去。另一邊。溫長風拖著受傷的手臂走出溫府,面色慘白。這數百年的渡魂到底是為了什么?他每一次渡魂都會丟失一部分記憶,時時恐懼著,自己會變成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溫母說得沒錯……他就是這樣一個怪物。所以當顧錦原告訴他們一切的時候,他們才會同意不讓任何人接近他。……顧錦原。一想到這個人的名字,溫長風的心中還忍不住升起一股狠狠的厭惡。但他厭惡的更多的,卻是自己。溫府的一側著火了,火光將整個溫府照亮,很快就牽連到了其他屋子。溫長風眼神一縮,回望過去,才驚覺那是自己的屋子。他猜到了什么,然后不顧剛剛才渡魂的身體,施放了一個仙術。在溫府的小范圍里,大雨忽至,將大火熄滅。十年相處,換來一句妖怪。溫長風閉上雙眼,剛剛的受傷和施放仙術都讓他現在極為虛弱,他卻一步步的拖著受傷的身體,一刻也不肯留在溫府。——因為這里再也不是他的棲身之所。大雨很快就停了,溫府上下都混亂一片。而當他終于踏出了溫府,夜晚的漆黑卻讓他不敢邁出腳步。而有一人在昏暗的街道深處等他。“阿墨……”他甚至不敢看他的臉,害怕他也是嫌棄他的。君羽墨點燃了手上的紅燈籠,把周圍照得暖暖的,待他看到溫長風的時候,便提著燈籠走了過去,溫柔的叫他:“先生?!?/br>溫長風終于望向他,發現四周極為黑暗,而他拿起燈籠,走過的路都因為這微微的燭火而開辟出新的光亮。他走過的路,將再也不黑暗。溫長風快要被這份溫暖給淹沒,剛剛溫母的詛咒,仿佛悉數消散一般。溫長風過去牽起他的手,接過他手中的燈籠。手心涼,夜風也涼,但身旁的這個人卻是溫暖的。他終于淡淡的露出一個微笑。——有人在等我呢。兩人并肩走在路上,君羽墨才驚覺溫長風受了很嚴重的傷。君羽墨扶著他,見他右臂血流不止,便忍不住心驚:“先生,我們先去找大夫吧,你這樣不行的!”溫長風淡淡的笑了起來:“你忘記我就是大夫了?”君羽墨終于忍不住停了下來:“你上次給我了好多藥,我都帶著呢,我幫你上藥!”和溫長風一直微笑著看他的表情不同,君羽墨全程都皺著眉頭,也不明白溫長風為什么笑得這么開心。是真的那種發自內心的笑。以他這段時間對溫長風的了解,溫長風一般不會真心笑的。正在此時,燈籠還被一陣狂風掛過,里面的燈光熄滅了。君羽墨死死的看著熄滅的燈,正在思索著為什么三月突然一陣強風的時候,忽然又聽到溫長風說:“這里這么暗,你怎么幫我上藥?”“……”君羽墨臉黑著試探,“要不先生自己上藥?”溫長風猛烈的咳嗽了兩聲,一副虛弱到極點的模樣。君羽墨這下子便懂了,他就說怎么突然刮來了一陣狂風呢。他把懷里的藥摸了出來,然后把溫長風扶到隱蔽的巷子:“先生,你傷到了哪里?我幫你上藥吧?!?/br>黑暗之中,溫長風的聲音變得低沉:“你的手移一下,對……再上來一點?!?/br>君羽墨完全是兩眼一抹黑,根本看不到,只能任由溫長風指揮。他的手指在他的身體上流連,溫長風看向他的眼神變得炙熱,然后趁他分散了注意力在他身上的時候,溫長風一把吻住了他的嘴唇。“嗚!”君羽墨掙扎了起來,用手一直推挪著,卻沒想到溫長風一個受傷的人都能抵擋住他的力氣,還一直親吻著。他冰冷而溫柔的手指順勢插入他的發間,輕輕的揉了起來。君羽墨像是觸電一樣,黑著臉狠狠推開了他。“先生!”那聲音咬牙切齒,“你不是受傷了嗎?”因為靠得很近,君羽墨能隱約的看到他。溫長風卻輕輕的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通常眼睛里沒有笑意,而現在卻沾染了滿滿的笑意。君羽墨說道:“……別裝傻?!?/br>溫長風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流連:“阿墨怎么知道我在裝傻?”君羽墨的臉色瞬間就紅了,訕訕的捂住耳朵,躲得老遠老遠。溫長風這才拿起地上的瓶子,然后撕開右臂的衣服,自己給自己上了藥。這一系列動作做完,他抬頭看了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