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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賣祭品。沈、季倆人所住的客棧距離最近的祭品鋪子并不算太遠,但因現下街上人流如織,倆人走得極慢。倆人本是并肩而行,由于倆人間不斷有路人穿過,還未走出百步,倆人之間的間隙已然足以容納馬車通行。季琢怕與沈已墨走散了去,疾步走到沈已墨身側,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子。沈已墨正興趣盎然地望著路邊形狀各異的糖人,驀地覺得手腕子一燙,心跳登時有些失序,片刻后,方回首笑吟吟地道:“季公子,你這般親熱地抓著我的手作甚么?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實在是不妥?!?/br>沈已墨這話說得正直萬分,他的手指卻蠢動起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季琢的手背。季琢無奈地任由沈已墨作弄著,卻又聽得沈已墨含羞帶怯地道:“我的面皮薄得很,你這樣抓著我的手,你瞧瞧我的面頰可是紅了?”沈已墨的面頰卻是當真染上了嫣紅,他今日難得穿了一身素凈的藕色,面頰一紅,便似極了盛夏的睡蓮,湊得近了,仿佛能聞到有誘人的暗香自他身上傳來。季琢口拙,索性不言不看。沈已墨垂首盯緊了季琢扣著他手腕子的手指,心忖道:他怎地不松開手去?半盞茶后,祭品鋪子近了,季琢這才松開了手去,低聲道:“小心些?!?/br>作者有話要說:短小是我的日常/(ㄒoㄒ)/~~爭取下章寫長點第68章第四劫·第四章半盞茶后,祭品鋪子近了,季琢這才松開了手去,低聲道:“小心些?!?/br>沈已墨點點頭,率先走了進去。這祭品鋪子里頭擺著各色祭品,招魂幡、花圈、元寶、馬車等等一應俱全,活人可用之物,死人皆有。沈已墨往里頭走了一些,此處盡數是祭奠所用的紙人,或小廝,或侍女,甚至連孩童都有,怕死人在下頭享受不到天倫之樂么?所謂祭奠品,說到底不過是為著安活人的心,人死之后或游蕩人世,或赴黃泉投胎,或下地獄受刑,無論如何這些物什是決計用不上的。沈已墨細細地端詳著層層疊疊的紙人,這些紙人中無一與昨日在客?,F身的紙人一個模樣。忽然,一把蒼老的聲音道:“客人,可有甚么需要的?”沈已墨并未察覺這鋪子中有活人,聞聲,他略略有些吃驚,循聲望去,卻見擺放紙錢的大籮筐旁立著一老嫗,老嫗白發蒼蒼,身著一身同紙錢一般顏色的衣衫,身量本就不高,偏生駝背得厲害,頭顱幾乎低到了腰身以下。見沈、季倆人無一人出聲,那老嫗復又問道:“客人,可有甚么需要的?”沈已墨走到老嫗跟前,瞥了眼正在翻弄紙人的季琢,見季琢搖首,他柔聲問道:“老人家,我欲要買一只紙人,你店中的紙人全數在此處了么?”老嫗答道:“已全數在此處了,若客人你喜歡,也可按你的要求來制作?!?/br>沈已墨頷首示意自己知曉了,又問道:“老人家,你可識得許初然?”許初然不過一介凡人,昨日卻一口咬定紙人乃是一只鬼,且他頭疼的時機亦極為微妙,是以,沈已墨疑心許初然與那紙人有干系,才有此問。那老嫗卻顯然不識得許初然,只道:“我不識得許初然,是許初然要公子來此的么?”沈已墨擺擺手道:“我不過是隨口一問?!?/br>既那紙人不在此處,此處亦無同她相像的紙人,沈已墨不再耽擱,別過老嫗,出了門去。倆人出了祭品鋪子,又去了不遠的棺材鋪子,這棺材鋪子里整整齊齊地列著不同樣式,不同木質的棺材,但祭品卻是不多,只招魂幡與紙錢。棺材鋪子的老板是個年輕人,一見沈已墨與季琢,熱情地道:“兩位是來為家中的老人選棺材么?棺材定要選一副好的,這樣老人睡得才舒坦,用的時日也久,若是棺材材質不佳,許不過幾年,便要爛了去,如此尸骸······”這年輕人滔滔不絕地講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又轉身指著一副棺材道:“這棺材乃梨花木所制,客官若是中意,我可······”他說了半日都無人應聲,一回首,沈、季倆人已不知去向。一個白日,沈、季倆人將三家祭品鋪子與五家棺材鋪子盡數查了一遍,其中無一家有如昨日見過的紙人售賣,亦無人識得許初然。莫非這紙人乃是只孤品?沈已墨這般想著,側首問季琢:“季公子,你認為昨日那許初然頭疼是純屬巧合,還是與那紙人有干系?”季琢沉聲道:“我認為應當有干系,不過現下不好妄作定論,不如先回客棧去,再過一刻,便是戌時?!?/br>昨日那紙人約莫是戌時一刻出現在客棧的,指不定今日她亦會現身。沈、季倆人趕回客棧時,大堂內一片蕭索之色,昨日這個時辰,客棧內還食客滿座,今日卻只坐著三人,想是這客棧中曾有紙人出沒一事已然被傳了出去。那小二哥正無聊地打著哈欠,手揮著抹布,有一下沒一下地驅趕著蒼蠅。今日生意慘淡,乍見沈、季倆人,他立刻清醒了,疾步迎到倆人面前,滿面笑意地招呼道:“兩位客人今日要用些甚么?”沈已墨在靠窗的一張桌子旁坐了,仰首含笑道:“來一道土豆燉牛rou與一道什錦咸蛋黃豆腐羹罷?!?/br>言罷,他掃了眼季琢,季琢淡淡地道:“再來一道素炒千張?!?/br>不過片刻,那素炒千張便上來了,米色的千張上撒了把蔥花,堪堪出鍋,熱氣騰騰的。季琢夾了千張送入口中,低聲道:“已是戌時?!?/br>季琢用膳時一貫是不言不語的,今日卻是難得,沈已墨頓時生了戲弄之心,他一把握住季琢放在桌面上的左手,憐香惜玉地道:“季公子,你莫要害怕,我定然會護你周全?!?/br>眼前的沈已墨語氣雖誠懇萬分,但嘴角卻含著點狹促的笑意,季琢從未怕過甚么紙人,也知沈已墨乃是戲弄于他,若是換作往日,他必定會甩開手去,但眼下他卻下意識地縱容沈已墨握著。對于沈已墨的話語,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良久,才不甚自然地道:“如此,便勞煩沈公子了?!?/br>季琢未曾說過這樣的話,沈已墨直覺得受寵若驚,但他卻不見好就收,反是以兩指挑起季琢的下頜,盯住了季琢的眉眼,作出一副尋歡客的做派,瞇眼笑道:“季公子,你生得很好看?!?/br>倆人說話間,什錦咸蛋黃豆腐已上來了,金黃的咸蛋黃、白嫩的豆腐、黃綠色的青豆以及紅色的臘腸裝在白瓷碗內,顏色煞是好看,香氣更是隨著裊裊白氣撲鼻而來。沈已墨松開手指,執起調羹,舀了一勺什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