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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竹,想必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既然如此便去照你想得去做吧!” 張玉弛面色更加陰沉:“現在和之前不同了,皇上被囚禁在了鳳陽?!?/br> 太后臉上沒有半點的波瀾:“鳳陽大亂之后,寧王自請前去,沒想到是下了這樣一步棋,哀家竟然沒看出蹊蹺,如果先皇或是簡王在說不得能有所防范,可惜……再沒有明眼人了?!?/br> 張玉弛不想聽太后說這些:“宋成暄囚禁皇帝,起兵謀反,殺害朝廷命官,妄圖自立為帝,為世人所不容,從前他還遮遮掩掩,現在更讓于國丈恢復他宗室子弟的身份,于國丈生怕被人質疑,將禮數做的滴水不漏,甚至拿出了成孝恭仁皇后在世時的諫本,那諫本中的內容,是成孝恭仁皇后請皇帝為魏王正名,不要讓宗室子弟流落在外。 外面議論紛紛,都說皇帝和宗室早知宋成暄乃魏王之子,否則寧王、成王如何能保異性子弟上位?” 張玉弛攥緊了手,這樣一來誰還會質疑宋成暄的身份。 太后微微一笑:“皇帝沒有死,即便有‘皇長子’也不能登基為新帝,宋成暄已經恢復了宗室子弟的身份,下一步就等著皇帝禪位了?!?/br> 張玉弛恨聲道:“于家出了那么多儒生、學士,卻助紂為虐……” 太后沒等張玉弛說完輕笑一聲:“于國丈應該幫誰呢?皇帝還是你?于皇后在宮中生不如死,如果沒有宋成暄和徐清歡,到死也要背著一身罪名,說到底這是誰的罪孽? 我們張家和皇帝誰都不干凈?!?/br> 太后說著站起身看向窗外:“外面天氣不錯,哀家想要出去走走?!?/br> 張玉弛焦急起來:“那宋成暄入了京,也不會放過太后,當年先皇對付魏王,太后和張家都在一旁幫襯?!?/br>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太后搖了搖手,“人總要往前走,過去再如何都沒有大礙,若是前面沒有了路,就沒得去選擇。 我自從進宮開始到現在,說不清楚到底是對是錯,但我已經盡力去做,無論什么結果我都能接受?!?/br> 太后說完向前走去,邁出了大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真是清爽,好久沒這樣的天氣了?!?/br> 張玉弛立即追出門。 太后走了兩步停下來,側過頭:“還有一件事你要記得,到了最后一刻不要丟了張家的臉面,因為那是你在世上的最后一筆?!?/br> 張玉弛望著太后漸漸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腳下千斤重,再也不能挪動半分,好半天他才轉身走出慈寧宮。 他們都覺得他輸定了,可他就不信,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他也要讓宋成暄見識見識他的厲害。 若是逼急了他,他就將一切付之一炬,讓大周都城與他陪葬。 …… 張靜姝輕輕地哄著懷中的孩子,半晌才將孩子交給乳娘。 乳娘剛將孩子接過去,前來侍奉的宮人不小心絆了一跤,整個人摔在地上,乳娘懷里的孩子聽到動靜立即醒來,張開了嘴大聲胡鬧。 宮人嚇得面色慘白,不停地叩首求饒。 張靜姝繃起的心弦仿佛也在這一刻斷開,她厲聲吩咐內侍:“將她拉下去,本宮再也不想見到她?!?/br> 尖銳的聲音響起,內侍不敢怠慢立即去拉扯那宮人。 宮人哭喊著,臉上滿是恐懼的神情。 宮中其他人不忍直視,全都低著頭,瑟瑟發抖。 宮里的氣氛越來越古怪,前兩日晚上驚雷,竟然將一個內侍嚇得四處奔走,大喊王師攻城了。 仿佛所有人都在等著這一天,等著宋成暄帶兵入京。 “貴妃娘娘,”內侍快步進來稟告,“慈寧宮傳來消息說,太后娘娘薨了?!?/br> 張靜姝腦海中一片空白,眼前陣陣發黑,半晌才回過神:“你說什么?太后娘娘……”白天二伯才去見過太后,怎么好端端的太后就沒了。 “快,快去慈寧宮?!睆堨o姝焦急地向外走去。 慈寧宮中,內侍和宮人跪在大殿里。 張靜姝讓人攙扶著進了內室,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太后。 太后穿著禮服,頭戴鳳冠,安然地躺在那里,猶如在床上小憩,張靜姝緊緊地攥住手中的帕子,戰戰兢兢又向前走了一步。 燈光之下,太后口鼻處尚有鮮血。 張靜姝立即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女官低聲道:“太后娘娘是服毒走的,后世要如何處置,全憑貴妃娘娘做主?!?/br> 第八百零四章 殺 張靜姝渾身冰涼,不停地打著冷顫,就這樣看著床上太后娘娘的尸身,她忽然感覺到莫名的恐懼。 張靜姝一步步向后退去,想要立即離開這里。 “貴妃娘娘,”女官跪在她面前,“太后娘娘的后事怎么辦,還要您來主持?!?/br> 女官說著將腰牌和鑰匙奉在手心里,呈到張靜姝面前。 張靜姝看過去,這些東西都是她夢寐以求的,她幫助二伯做這些事,就想有一日入主慈寧宮,將太后娘娘的私庫握在手心里。 現在她終于拿到了,這一切都是她的了。 張靜姝伸出手去,卻遲遲沒有將鑰匙拿起來,那鑰匙有千斤重似的,這樣看著就壓得她喘不過氣。 “娘娘,”女官再次催促,“現在這樣的天氣,太后娘娘等不得啊,我們現在要挑選物件兒出來,為太后娘娘大殮?!?/br> 張靜姝茫然地看著女官:“東西都在哪里?” 女官站起身恭謹地帶著張靜姝前往私庫,大門打開,一股檀木的香氣撲面而來,一只只紫檀箱子堆放在那里。 這個私庫張靜姝曾來過,那時她陪著女官來取賞賜,她低著頭不敢四處張望,只覺得這里的寶物堆積物山,隨便一件物什都華美異常,每次只要提及太后娘娘,她就會想到這里。 “貴妃娘娘,拿什么物件兒,您來決定吧!” 箱籠和柜子打開,所有東西立即映入眼簾,金銀器、酒具、鳳冠還有各種絲織品和寶物。 都是她喜歡的。 換做從前,每一件都會讓她愛不釋手。 可現在她卻提不起興致,她伸手去摸那鳳冠,鳳冠上的寶石冰冷刺骨,她身上的汗毛一下子都豎立起來,張靜姝收回了手。 太后娘娘死了,那個擁有這一切的人卻用毒藥結果了自己。 為什么? 太后娘娘那么聰明,手握大權,卻走了這條路,難道這就是最好的選擇? 最好的選擇就是死嗎? 外面的風吹進來,鳳冠上垂下的珍珠輕輕搖晃,燈火的照射下,那些精美的東西發著詭異的光。 張靜姝忍不住顫聲道:“太后娘娘走之前說了些什么?” 女官靜謐了半晌才開口:“娘娘說,多虧大周沒有毀在張氏手中?!?/br> 燈火搖曳,將奇怪的影子映在墻上,形同索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