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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公子說,余娘子發現了一些線索,很快就要從北邊回來,可這一眨眼十幾天過去了,余娘子還沒有到。 宋成暄沒有說話,永夜將燈端上來,昏黃的燈光沒有將屋子照亮。 薛沉看了一眼永夜。 永夜搖了搖頭。 確實沒有消息,不知是半路遇到了危險,還是余娘子病得更重了,別院都已經收拾出來,那邊的管事遲遲等不到人,就說了句:“會不會來不了了,之前那位娘子就已經病得很重,走上馬車都氣喘吁吁,這樣長途跋涉,恐怕……” 話還沒說完,他就讓人將管事帶下去嚴厲呵斥了一頓。 這樣的話,不能讓公子聽到。 雖然他們都清楚,這別院早晚會空置。 總有一天,公子就會等不到人,與她見過最后一面再也不會見了。 這本就是沒有期望的事。 任誰也無力回轉。 當時公子布置那別苑的時候,軍師如臨大敵,生怕到時候被李煦和朝廷知曉,公子會成為眾矢之的,這件事一旦把握不好分寸,就會釀成大禍。 直到后來李夫人與公子在書房里說話…… 兩個人都十分平靜,說話也是那么的恰如其分,李夫人沒有請公子幫忙誅殺李長琰報仇,她心懷感激,要求卻十分的簡單,即便傷成那般模樣,沒有攀附任何人的心思。 軍師松了一口氣,可他知道公子定然很失望。 也許公子很了解李夫人,可在將李夫人送入別院的時候,定然想過為她遮風擋雨。 “趙統帶人去找了,公子放心?!?/br> 永夜能安慰的也就是這樣的話,而且余娘子身邊還有張真人跟著,如果人沒事,一定能夠回來。 “知道了,”宋成暄道,“軍師去歇著吧,有了決定我會去尋軍師?!?/br> 薛沉離開之后,宋成暄走出屋子,向別院中走去。 走在青石板路上,一陣風吹來,花朵的香氣縈繞在他鼻端。 一陣嬰孩兒的啼哭聲傳來,宋成暄下意識地停下腳步,長廊中,一個婦人抱著嬰孩兒站在那里哄著。 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另一個景象。 襁褓中的女娃娃,他好奇地望著她,她也看著他,他輕輕聳了聳眉,以為會逗她露出笑容,誰知她卻癟了癟嘴大哭起來。 他驚慌失措地躲閃,不想被人發現他這個始作俑者。 可那女娃娃仿佛記仇似的,就在他忍不住向她伸出手時,牢牢地攥住了他的手指。 “公子?!?/br> 下人發現了他,驚慌失措地前來告罪,說了帶嬰孩來內宅的緣由,外面兵荒馬亂,這孩子是撿來的,他揮了揮手并不在意。 他雖然沒有兒女,卻也很喜歡這小孩子,這別苑中的人不多,若是能給這孩子庇護,何樂而不為。 或許看出他的思量,管事mama將嬰孩向他這邊湊了湊,那孩子長得十分可人,軟軟的臉頰,一雙大大的眼睛…… 尤其是那微微撅起的嘴,與他記憶中的她竟然有幾分相像。 他想要伸出手去,最終還是放棄了,他轉身走進書房中,軍師說的沒錯,他又太多事需要處置。 不知過了多久,桌案上的燈一跳,慢慢熄滅了。 陽光透過窗子灑進屋中,又是一個不眠夜。 “這是誰家的孩子?!币粋€沙啞的聲音傳來。 宋成暄站起身走到門口,伸手推開門。 她就站在院子里,正望著管事懷中的嬰孩,一路車馬勞頓,她臉上并未見太多疲憊。 被火舔過的臉頰上留了塊拳頭大的疤痕,她卻并不在意,依舊從容地笑著。 “侯爺?!?/br> 宋成暄看到她上前行禮:“我有事要與侯爺說?!?/br> 宋成暄點了點頭。 在屋子里坐下。 徐清歡道:“北疆出事了,我父親帶過的幾個副將在奴兒干駐軍,發現西邊的韃靼有異動,我懷疑李煦身邊有人與韃靼有往來,關鍵時刻他們要打開關卡,向韃靼借力?!?/br> 她說完這些話,忍不住轉頭一陣咳嗽。 他望著她艱難地喘息,知道她此時定然艱辛,差點忍不住上前,最終還是攥起手佯裝平靜:“可有證據?” 第六百八十一章 前世特別篇 相對(下) 徐清歡點點頭,她想要一鼓作氣將話說完,可惜身上沒有氣力,越是著急,反而咳嗽的越是厲害。 正覺得難受,有一只手開始輕輕地拍撫她的后背,她低著頭看到地上那雙繡著云紋的長靴和那寶藍色的長袍。 宋侯。 徐清歡緊緊地攥著衣襟,閉上眼睛,按照廖神醫囑咐的慢慢靜下心來,控制著呼吸…… 半晌她睜開眼睛轉頭向宋成暄道謝:“謝謝宋侯?!?/br>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的宋侯在她眼中沒有那般的冷漠和無情了,那雙如深淵的眼眸中閃爍著關切。 這一瞬間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人,像個尋常的男子。 “不著急,”宋成暄道,“你可以慢慢說,外面情勢雖然緊張,你查出的線索定然也關乎大局?!?/br> 徐清歡點點頭。 宋成暄將一盞茶端到她面前:“喝些水潤潤嗓子?!?/br> 徐清歡感激一笑,接受了宋成暄的好意,他對她的幫助委實太多,若是宋侯透露她還活著的消息,李煦的兵馬士氣就不會這般高昂,現在整個北方都知道,李煦定要為她報仇之后,再換下那一身孝服。 她會戳破李家的算計,不過要在最恰當的時候。 “李家曾一直通過我籠絡奴兒干的副將和千總,我父親在世時,曾在奴兒干重鎮多年,父親卸掉軍權之后,囑咐麾下副將禁守關卡,這些副將從小就生于奴兒干,對奴兒干十分熟悉,所以即便我父親下了大牢,朝廷也沒有換掉這些副將……” 徐清歡說到這里喘了兩口氣:“我去北疆之后,與那些副將有來往,知道了當年一些內情,先皇在位時,奴兒干一直不太平,被先皇當做心腹大患,先皇登基之后曾御駕親征,終于平定奴兒干……然后……” 眼見她額頭沁出了汗水,宋成暄吩咐道:“將余娘子扶去軟塌上?!?/br> 徐清歡沒有拒絕。 來這里之前她服過藥,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現在的情況,現在最要緊的是將北疆的事說清楚,這些細節也就無暇去顧及。 永夜立即帶著管事mama進門。 不過是幾步路,徐清歡走得十分慢,做到軟塌上仍舊忍不住喘息。 “廖先生可到了?”宋成暄看向永夜。 永夜點頭:“在院子里等著呢?!?/br> 宋成暄道:“先讓廖先生診脈?!?/br> “還是讓我先將話說完,”徐清歡微微搖頭,“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宋侯毋庸為我擔憂,現在還不是時候?!?/br> 她固執己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