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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過了這么多年還是有人找到了他。 當年先皇駕崩之后,師父和師兄們都不見了蹤跡,他在外籌辦藥材才躲過一劫,之后他就藏進深林之中,不敢再露面,可這兩年外面一直風平浪靜,他就有些不安于現狀,開始試探著在外行走。 開始也只是想要日子過的稍好一些,沒想到紅塵之中有太多的誘惑迷人眼睛,他漸漸沉淪其中,拿著做法事賺的銀錢,去了煙花柳巷,見到那些千嬌百媚的女子,他那里把持得住,醉酒的時候忍不住吹噓當年自己的師父曾為皇帝煉仙丹,事后他也不禁嚇出了一頭冷汗,覺得自己肯定要死在這件事上,可讓他再回山林,他已經受不得那么苦楚,就心存僥幸…… 果然沒有躲過去…… 門打開了,道士抬起眼睛,看到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進來。 道士心中一涼,屋子里的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 “這就是真華的徒弟,名叫孫福陽?!?/br> 燈光只下,孫福陽的胡須微微抖動著,不知這些人抓他過來到底是什么意圖。 “真華煉制過害人性命的毒丹?” 淡淡的聲音在屋子里響起,極具威懾,讓孫福陽心中更加的慌亂:“沒……沒有……我師父只是為先皇煉制延年益壽之藥,并無其他……” 張真人聽到這話忽然笑起來,從懷中掏出幾個瓷瓶擺在桌子上:“道友,本仙人也煉制出一些丹丸,可沒有試過不知它們吃過之后都會有什么功效,不如道友幫本仙人嘗一嘗,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道友也算是為本仙人做件好事?!?/br> “不……不……”孫福陽眼見張真人倒了一把的藥丸就要往他嘴里塞,他慌亂地躲避,“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br> 張真人一把將孫福陽按住,捏住了他的鼻子,孫福陽嚇得魂飛魄散:“我說……我說……” 張真人這才將孫福陽松開。 孫福陽癱坐在地上:“我是師父收的最后一個弟子,平日里做些雜活,并不知道師父的那些大事……我雖然不清楚……但是您問得仔細些……我可能會想到些細節?!?/br> 他說完這話,眼看著張真人又上前來,急忙哭道:“我說的都是真話……” 張真人終于放開了孫福陽,孫福陽喘著氣看向不遠處椅子上的人,他知道握住他性命的正是此人。 那人終于抬起了眼睛,雙眸如夜般漆黑。 孫福陽又打了個冷顫。 宋成暄聲音冰冷:“真華從什么時候開始跟著先皇?” 孫福陽立即道:“先皇在遣邸的時候,”這個他能確定,“每次師父提起這件事都很得意,因為那時候先皇只是個并不出彩的二皇子,遠遠不如中宗皇帝的長子安王爺?!?/br> 孫福陽仔細地想著:“不過,那時候先皇也并不器重我師父,直到后來我師父與張家交好,這才在先皇身邊有了一席之地?!?/br> 張真人立即問:“是哪個張家?” 孫福陽吞咽一口:“就……就是……當今太后娘娘的娘家?!?/br> 第四百六十三章 有備而來 太后娘娘張氏,從二皇妃到太子妃之后稱為皇后、太后,張家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張家是靠著先皇才有今日的一切,可想而知,那時候也是為先皇殫精竭慮。 孫福陽道:“我師父說,先皇不信那些煉丹、煉金之術,但先皇尊崇道家,所以還是對他以禮相待,倒是張家老爺十分地喜歡與他談天說地,因為不得二皇子重用,我師父曾想要另尋去處,也就是因為張家老爺才留了下來?!?/br> 說到這里,孫福陽悄悄地看了看那椅子上的人,那人什么也沒說,他只得繼續努力地回想下去:“我不知曉那些事,就對此十分好奇,就仔細地聽師父說下去,大約是我聽得太仔細,我師父也來了興致就說,好像我們這些道士只會開壇做法,煉丹講經,其實……許多大事都要靠我們才能做完。 我們就是在別人不知不自覺中定了乾坤的人?!?/br> 不知不覺中定了乾坤。 乾坤是什么? 張真人皺起眉頭,大多數修道之人說出這樣的話,指代的都是陰陽、天地,但乾坤也能指代國家和君王,看來這個真華真人是個志向遠大的人。 “這牛鼻子?!睆堈嫒巳滩蛔〉?。 孫福陽聽到這話不由地看了一眼張真人:“仙人,我知曉的都說了,能不能放過我?!?/br> 宋成暄道:“將真華煉的丹藥,煉一爐出來?!?/br> 孫福陽聽后一驚,一臉苦相:“我……我不會啊?!?/br> 張真人豎起眉毛:“你不是采買藥材的人嗎?怎么會不知曉這些?你師父那些神神鬼鬼的事你心里該是清楚的很?!?/br> 孫福陽立即搖頭:“我雖然去買藥材,但師父煉丹時從不讓我們瞧見,而且……其中許多藥材……只是做做樣子,最后都用來做了柴火或是扔掉了,反正就是沒有用?!?/br> 張真人冷哼一聲:“許多道士煉丹,都是親自處置藥渣,你怎么知曉那些藥材都沒用?” “因為,”孫福陽道,“有一次動了心思,將其中一味藥以次充好,我師父并沒有發現,煉出的丹丸好像與之前也沒有差別,后來我又試了幾回都蒙混過關?!?/br> 孫福陽說的話不像是有假,張真人道:“真華倒是對藥方小心的很,連身邊的人都防備?!?/br> 孫福陽道:“那是自然,”說到這里他舔了舔嘴唇,“我師父說,這丹方是他的前程,也是他的保命符?!?/br> “張家人知曉嗎?” 宋成暄的聲音再次傳來,孫福陽不敢怠慢:“既然師父這樣說法,就誰都不會給的,我了解師父,師父小事上不在意,遇到大事卻不含糊,師父曾說過,重要的東西記在心中做穩妥,誰都偷不去?!?/br> 宋成暄接著問:“先皇病重時,可召你師父前去治???” “師父去了,不過……”孫福陽道,“我師父說,先皇的病他看不得,也不能隨便獻藥,否則很有可能與太醫院的藥方沖突,那就要惹禍上身?!?/br> 宋成暄目光一斂,真華真人不敢獻藥,那是因為他煉的丹丸從來都不是延年益壽的,而是毒丹。 他將大量的精神都用在煉毒丹上,所以對先皇的病癥束手無策,先皇也沒有為難他,可見先皇對真華平日里所作所為心中十分清楚,但是先皇不能與真華來往,作為一個英明神武的君主,自然不能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更不能用毒丹要害人。 所以能替先皇出面的只有張家。 張真人將孫福陽帶了下去,宋成暄看向窗外漸漸亮起的天空,看來這筆賬就要從張家算起了。 先皇已經死了,這丹丸的味道,張家也該嘗一嘗。 …… 宮門打開,朝臣陸續走入朝堂,他們卻發現皇帝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