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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夫人接著道:“后來我才知道,凡是被帶出大殿殺害的人,都被朝廷判做魏王黨,株連三族,”徐太夫人道,“一晚上不知死了多少人,人人都以為那天晚上京中四處捉人最為恐怖,在無人知曉的地方,也正有殘忍的事發生。 先皇殺魏王爺,怕宗室和朝中臣子質疑,命京中將領告發魏王,不肯告發者一律為魏王黨,殺了幾人之后,有人開始動搖,紛紛交出魏王謀反證據。 這還不夠,還需要有一個與魏王平日里相交甚深的人去平叛,顯然安義侯府最為合適, 于是就有了我們被關在這里?!?/br> 宋成暄道:“先皇是以你們做威脅,來逼迫侯爺就范?!?/br> 徐太夫人點頭:“除了安義侯府之外,幾乎與長興一起征戰過的將軍、副將妻兒都在那里了,反抗的都死了,最后留下的都是向皇權低頭的人。 看到死的人太多了,人心就會變得懦弱,最終我們還是屈服了?!?/br> 她抱著啼哭不停的清歡,看向兒子,那一刻她希望這一切就此結束,死的人已經太多,徐家繼續堅持下去,不知還會有多少人喪生,她也是自私的,勸自己說一切都沒有了意義,無論做什么舉動都是以卵擊石。 或許就是她忍不住喚了一句:“長興?!眱鹤硬艜訐u了決心向先皇低頭。 這就是那晚發生的事,仿佛一切都還歷歷在目。 死了那么多人,他們憑什么活下來,還不是最終的倒戈,至今她還后悔那晚不該開口。 接下來的事就是眾所周知的了,先皇對外說安義侯平叛,魏王爺謀反的證據和奏折也是由安義侯呈給朝廷的,安義侯救駕有功等等。 徐太夫人好半天才從回憶中掙脫出來,她聲音有些沙?。骸拔椰F在與你說,何為我會阻攔你們的親事?!?/br> 宋成暄點了點頭。 徐太夫人道:“因為當時清歡被內侍喂了毒丹,雖然后來吐出來一些,但還是讓她從小身體羸弱,雖然經過藥石調理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是那些毒對她日后還有沒有影響,很難說的清楚。 世子爺要做的事非同小可,將來必定要子孫昌盛……我孫女雖然聰慧可有些事她也無可奈何。 世子爺還需仔細思量?!?/br> …… “還沒出來呢,”銀桂向徐清歡稟告,“已經有一個時辰了?!?/br> 不知道宋成暄與祖母都說了些什么。 徐清歡目光從眼前的書上挪開。 “那宋大人說不得反悔了,”徐青安道,“我早就看那小白臉靠不住,平日里也只能在我們面前呈呈威風,到了關鍵時刻就敗下陣來?!?/br> 徐清歡不禁莞爾一笑,哥哥臉上分明有擔憂的神情,嘴上說是不愿意,心中不知什么時候早就已經認同了。 “出來了,出來了,”銀桂進門道,“太夫人說了讓在堂屋里擺宴席,留宋大人在家中用飯?!?/br> 屋子里所有人都向徐清歡看來,徐清歡道:“看我做什么,看看前面有什么需要幫襯的?!彪y不成還等著她猜測結果。 徐青安站起身:“我去問問那小白臉,若是被祖母拒親,還賴在我們家中做什么?!闭f著大搖大擺地走出屋。 銀桂上前道:“什么都看不出來,太夫人院子里的管事mama也什么都不肯說?!?/br> 祖母房里的人,自然不可能將情緒掛在臉上。 而且,恐怕是什么結果,管事mama也不知曉。 徐清歡想到這里,站起身走出屋子。 去往堂屋的路上,徐清歡遠遠地就看到一個人站在亭子中,那是宋成暄。 第四百三十六章 但愿同死 天很快黑下來,安義侯府的燈籠都亮起,八角亭下的大紅燈籠在風中微微搖擺。 鳳雛停下腳步,徐清歡慢慢向亭中走去。 宋成暄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影顯得有些蕭索,或許是因為與祖母談的不好?如果祖母始終不答應,這件事的確有些棘手,不過以她對祖母的了解,祖母這樣反對定然是有原因的,她也很想知曉其中的理由。 徐清歡正準備要上前說話,只看到宋成暄轉過身來,然后她整個人都被擁入溫暖的懷抱之中。 與方才在屋子里時候不同,似是夾雜著一些其他的情緒,激烈而強硬,緊緊地擁著她,帶著十足的力道,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徐清歡有些驚詫,這是在園子里,亭子周圍都亮著燈,他們在這里的舉動會被人看到,心中想著她不禁掙扎起來,可宋成暄卻沒有因此松手。 懷中的人十分嬌小、柔軟,仿佛經不起任何的力道,聽到徐太夫人說的那些話之后,現在他即便與她離得這么近,心中也會有恐慌。 徐太夫人的聲音再一次從耳邊響起:“剛回來的時候,整日就是昏睡,不肯吃東西,勉強吃一些也會吐出來,請了許多郎中來看,都看不出蹊蹺,只有我心中知曉內情,不愿意嚇到長興夫妻我一直沒有說,親手照顧著清歡,這孩子也是爭氣,身子漸漸就好起來,不過勞累一些還是會生病,我曾找到方士詢問過,那種丹丸對身體傷害極大,這毒素必然除不干凈,恐怕會對子嗣有影響,這樣的事放在尋常家中還能賭一賭,魏王世子爺可賭不得。 真的出差錯,世子爺還能不能善待清歡?若是有了二心欲再娶賢妻,我們清歡豈非可憐? 別說世子爺,就算那些太有志向的子弟,我也是不答應的,家族利益、個人的仕途、前程,我們徐家承擔不起,也是老身自私,清歡受了那么多苦,我不想她再為人辛苦一場,最終卻被丟在一旁,到時候備受冷落也就罷了,恐怕還會成為礙眼的絆腳石,恨不能立即除去。 今天換做旁人來求娶,老身不能將這些事原原本本地說出來,世子爺在這里老身也就不必忌諱?!?/br> 冷風吹在宋成暄臉上。 “宋大人……” 徐清歡的聲音終于將宋成暄從思量中拉扯回來。 四目相對,他那雙眼睛重新變得清明。 宋成暄道:“太夫人答應了?!?/br> 他的手微微松開了些,她胸口的炙悶立消,她不禁長長地喘了口氣。 “等我宋家長輩到了京城,就會帶著保山前來納彩,與太夫人商議婚期,”他的聲音比往日要低沉些,垂著頭仔細地看著她。 徐清歡臉上一紅,這么說一切都順利,可宋成暄方才表露的情緒卻很復雜,她疑惑地望入他的眼眸中,那里微微泛著些許的波瀾:“你與祖母說了些什么?” “沒什么,”宋成暄伸手撫平徐清歡的鬢角,“我答應太夫人會好好待你?!?/br> 徐清歡一怔:“就這些?” “就這些,”宋成暄說完看了看徐太夫人院子里方向,“太夫人與我多說了幾句話,提起從前的事……那些都是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