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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懷進了刑部,又一路立下功勞,仕途可謂十分平順,可見到目前為止,李煦的每一步都是按照提前算計好的前行。 照李煦一貫的做法,這次牽扯到了先皇和前朝遺民,李煦該是從旁觀看,等到情勢有了眉目才會動手。 可此時此刻,這個從容,滿腹謀算的李煦卻好像另有打算。 見宋成暄沒有說話的意思,李煦道:“我們就不打擾宋大人了?!闭f著他策馬讓開了路,第一次沒有去試探宋成暄的態度。 常悅感覺到了種奇怪的氣氛,不管是威儀的宋大人,還是那文雅的李煦,都讓人揣摩不透。 宋成暄漸漸遠去,常悅不由地看向李煦:“李大人與那位宋大人可有什么交情?” 李煦道:“只是認識罷了?!?/br> 常悅咋舌:“這位宋大人年輕氣盛,正在風頭上,李大人還是不要惹他不快,”說著向前看去,“連同安義侯府和那位徐大小姐,都要小心著些,這兩家如今可是一家人了。 那位徐大小姐與那宋成暄也真是般配,哪里有事端,哪里就有他們的身影。 嬌滴滴的大小姐,怎么就喜歡這些東西,都是刀光劍影、血淋淋的,怪不得會選那樣的夫婿?!?/br> 李煦看向不遠處的徐清歡,她與宋成暄看起來很般配嗎?李煦嘴角微微揚起,浮起一絲微笑,仿佛是認同了常悅的話。 不過很快李煦就為自己的反應而感覺到驚訝,少時在家中,他已經練就了喜怒不形于色,就算遇到心中最為不快的事,他也不會憤怒,而是會微笑,將一切都隱藏在那笑容之后。 她很聰明,與尋常女子不同,他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動了心思。 “李大人,我們還是走吧,”常悅道,“只是一個小小的命案,不需要我們這樣的京官出手,地方衙門就會辦仔細?!?/br> “常大人,”李煦忽然道,“你還記不記得昨日我說的話?” 常悅看向李煦,皺起眉頭仔細思量。 李煦道:“京中官員開始考滿,常大人已經在任上五年,早該被拔擢,只是缺一個好機會?!?/br> 常悅知曉李煦的聰明,李煦的話總會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次的差事能如此順利,多虧了李煦同行。 常悅道:“李大人的意思是……” 李煦道:“只要將這樁事做好,常大人定會得償所愿?!?/br> 常悅心中喜悅,卻還是不知李煦的意思:“你指的又是那樁事?” 李煦轉頭看江岸:“近在眼前,常大人沒有瞧見嗎?” 能讓徐清歡和宋成暄都在這里,閆家的案子牽扯的不止是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最重要的是閆家的家世。 常悅頓時傻了眼:“這……要怎么……跟朝廷有何關系?!?/br> 閆家人散了之后,徐家馬車離開,江岸上已經變得十分冷清,只是零零散散有百姓圍過來看熱鬧。 李煦道:“盯緊了閆家,必然會有收獲?!?/br> 常悅立即詢問:“那我們就去閆家?” “不去,”李煦搖搖頭,“離得太近會打草驚蛇,我們只需在適時地時機出現?!?/br> …… 禪房之中,慧凈大師認真地在抄寫著佛經,將整卷佛經抄完,他才停下了筆,親手去拿茶碗,由于書寫的時間太長,他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緩過氣來,他抬起頭問向身邊的小沙彌:“走了嗎?” 小沙彌道:“是……那位宋施主帶著人出了常州?!?/br> “走了就好,”慧凈大師點點頭,“這城中也算少了些殺氣?!睂λ纬申褋碚f,向郭老將軍確認當年的事顯然更為重要。 事關先皇的名聲,這塊點心十分誘人,任誰都忍不住伸手去拿,將宋成暄支開,他也就多了幾分的把握。 慧凈大師將手指上的墨跡洗掉,雙手又重新變得白皙了,他拿過那串佛珠輕輕地捻動:“動手吧!” …… 今天是中秋節,祝大家中秋節快樂,闔家團圓,幸福美滿,永遠愛大家~~ 第三百八十章 世子爺太可憐 沙彌應了一聲,行了個佛禮退了出去。 慧凈大師將面前的佛經再一次翻開,重新拾起了筆,認認真真地抄起了經文,燈光下慧凈大師的面容格外的虔誠。 小沙彌走出了禪房,進入后院的佛塔之中,他拿著燈一步步走入佛塔的身處,然后站在原地,直等到黑暗中有個穿著斗篷的矮小身影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女子,平日里她會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花船上攬客,如今她換上普通的衣裙,換上斗篷跪在塔中念著佛經,只求能夠換來心中的安寧,她相信只有佛法能夠讓她脫離苦海。 不管慧凈大師指點她去做什么,她都愿意前往,人世間有諸多不平,沒有人能夠幫她們,只有她們自己去抗爭。 “到時候了,施主好生保重?!毙∩硰浀吐暤?。 女子點點頭,快步走出了佛塔,她要回到花船上,今晚會有一個重要的人去船上找她。 一艘花船停在水面上。 順陽郡王世子爺坐在船中,他伸手整理著袖子,這可是他最喜歡的一件衣袍,衣袍上的暗繡在月下泛著柔和的光,襯得他更加高貴。 他從大牢里出來之后,巨大的打擊讓他將自己關在屋子,誰也不想見,什么話也不想與旁人說,他幾乎要認命了,只等著宗正寺處置他。 衙門和徐大小姐都不再查案了,誰還能救他,也許有一天他會像二叔一樣,結果了自己悲慘的性命。 后來是母親求了一道符箓,一位老神仙指點他要繼續查案,這樣才能讓身上的冤屈得見天日,并且為他卜算,終究會撥開云霧見青天。 就是這個念頭支撐著他繼續出來打聽消息,可是喬姝死了之后,線索就斷了,他只能在坊間游蕩,這樣辛辛苦苦地走來走去,也沒能讓案情有半點的進展。 不過,老神仙又說這兩日就會有轉機,果然今日他聽說花船中的一位花娘,曾與喬姝相識。 今晚他打扮成這般模樣,皇親國戚的威儀展現在人前,任誰見了都要心生敬畏,說不得就會向他說出實情。 “這位爺,”終于有丫鬟上來道,“我家姑娘一會兒就來了?!?/br> 齊德芳心中萬分驚喜,這一次總算沒有白來,知曉內情的人終于愿意見他了。 丫鬟退了下去,齊德芳又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著。 “少喝點吧!” 風中傳來一句嘟囔的聲音,那語調中帶著幾分怒其不爭的意味,齊德芳嚇了一跳,現在四周只有他一個人,那聲音從何而來?難不成是在水下? 齊德芳想到這里伸出脖子向水中看去,目光所及之處,除了表面上那波光粼粼的月光之外,下面是一片漆黑。 沒有人,但是茶他也不敢飲了。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