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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和生殺大權上得到了回報。 如此看來,他像是被人點撥過,或者說有人讓他找到了新的希望,所以即便是現在他也不認為自己有錯。 不過本案看起來也就如此了?!?/br> 宋成暄透過徐清歡的眼睛讀懂了她的意思,她留在這里,只是要向他說明對這樁案子最后的看法。 因為他們曾約定一同查案。 王允的案子到這里一切都告一段落,即便還有秘密王允也不會說出來,說與不說與王允沒有任何的好處,其他的猜疑都沒有證據。 宋成暄的目光微微凝固,就在王允說出“廢舊立新”這幾個字的時候,他想起當日王允對他還說過另外一番話:“因為有人引你前來,我勸宋大人仔細思量,你若如此對我,將來必有后悔之日?!?/br> 他這次在暗中盯著王允的言行,就是想要為此話找個出處。 不管王允是什么意思,都說明了一件事,有人對他做了一番了解,興許已經知曉了他真正的身份。 處理完這樁案子,他已經回到東南去,在一切成熟之前,不宜再出面。 徐清歡已經說完該說的,轉身登上了馬車。 徐家馬車靜靜地向前馳去。 宋成暄在原處站了一會兒,也翻身上馬,消失在夜幕之中。 …… 刑部大牢里,廣平侯走了進去。 “侯爺不該來,”廣平侯夫人聲音嘶啞,語氣卻十分堅定,“妾身已經向侯爺道過別了?!?/br> “可我還沒有準備好?!睆V平侯聲音發顫。 大牢里一陣安靜。 方才看到她時,他驚在那里,就像明明知道她是jian細,卻還不敢去詢問她的死狀。他的身份教他該憤怒、憤恨這個女人,他的感情卻讓他心疼、難過。 夫妻之間溫柔以待,相敬如賓的情形浮現在他腦海中,他無法忘記這些。 “我來幫你上些藥吧?!?/br> 廣平侯手指冰涼,手心里滿是汗水。 “侯爺這是何必呢,”廣平侯夫人道,“這些都是沒有用處的?!?/br> “對我來說,有用?!彼麍猿帜弥鵁羯锨?。 她坐在一堆稻草上,他需要蹲下來才能看清她的模樣,在這樣陰暗而逼仄的大牢里,他無需記得自己還是大周的侯爺,于是他一條腿跪下來,以便與她再近一些。 “害怕嗎?”廣平侯輕輕地道。 她方才在眾人面前仰著頭,大周的刑部大牢,身邊都是她的敵人,可她毫無畏懼,仿佛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會將她打倒,她將自己弄成這個模樣,再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她。 可他知道她害怕,她也會因為扭了腳疼痛,也會在夜深的時候,被樹影嚇一跳。 這樣帶著滿身傷痛,蜷縮在大牢里,任蟲鼠在身上跑過,等待著朝廷的判罰,陌生官員的審問,不知何時就會被推在陽光下行刑,她怎么能不怕呢? “我陪著你?!睆V平侯伸出手將她摟在懷中,她已經沒有了一頭柔順的長發,身上也沒有了那淡淡的清香,可就是在此時,他才發現那些美好根本不及她的一顆心。 若你知道一個人如何深愛你,便會恐慌失去她,因為從此之后無論去哪,再也沒有這樣一顆心相隨。 她的眼淚落在他胸口上:“侯爺,你不該來?!?/br> “我時日無多了,”廣平侯道,“有生之年不能看著你如此,我會求朝廷讓我將你帶回西北。 假以時日,同xue而眠?!?/br> “我不怕了,”廣平侯夫人微笑,“我只想在你懷里睡一覺?!?/br> 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忽然夢見第一次見到廣平侯的那一刻,遠遠的看著他騎馬而來,那時滿心的恨意。 如今回想起來,是如此的英武。 假以時日,同xue而眠。 夠了。 …… 崔氏的遭遇讓整個廣平侯府都籠罩在一片愁云慘淡之中。 趙慕微緊緊地抱著清歡哭得厲害,趙二爺一直沉默,他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到底是對還是錯。 清歡輕輕地拍著趙慕微的后背:“我們先將屋子收拾好,萬一夫人能夠回來,也能住的舒坦些?!?/br> 趙慕微點點頭。 崔氏受了重傷,沒有治好的希望,父親為廣平侯奔忙,希望朝廷網開一面,讓崔氏最后的日子能在廣平侯身邊度過。 “二爺,宋大人來了?!?/br> 趙二爺立即抬起頭:“快將人請去書房?!边呎f邊迎了出去。 趙慕微看向徐清歡:“二哥想要向宋大人打聽大哥的事?!?/br> 廣平侯世子爺在西北就遭人毒手,可惜尸身已經很難辨認,廣平侯府想要弄清楚,必然要找到知情人。 趙慕微急于知道消息,拉著清歡等在書房門口,隱隱約約看到趙二爺向宋成暄行禮,不多一會兒,趙二爺拿出一張輿圖,紅著眼睛道:“哥哥曾向宋大人提及,如果朵甘思攻打大周,我們要如何應戰,現在我就拿著輿圖去找父親,兵部正為此事發愁,我若是將哥哥的主意說出來,也許能借此為父親、母親求個恩赦?!?/br> 聽到這些話,徐清歡不禁驚訝地看向書房里的宋成暄,西北叛逃的將領是宋成暄帶兵抓的,想必他對西北的形勢也有所了解。 這應戰的法子真的是廣平侯世子爺所想? 今生的jian人和她前世所知的jian人,好像不太一樣。 第八十六章 仇人 宋成暄抬起頭來,看到她站在院子里望著他。 此時此刻她目光中少了幾分戒備,不過卻飽含疑惑的神情。 他不由地想起那日鳳翔茶館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形,無意之中的四目相對之時,卻讓她目光一變如臨大敵。 之后山腳下,她接回趙曹氏的兒子,又看到了死里逃生的廣平侯夫人,抽絲剝繭地將案情分析清楚,便愿意與他一起查案。 只相信眼前看到的,信任自己心中的推想。 就像現在,他能騙得了趙二爺,卻逃不過她那雙眼睛,這輿圖的確是廣平侯世子所畫,應戰法子卻不是廣平侯世子所想,而是他的主意。 西北戰局看似是僵在那里,但是隨著朵甘思內的時局變化,總有一天有場硬仗要打,廣平侯世子與他提起過幾次,朵甘思的軍隊生于馬背,擅長奇襲,大周軍隊固守城池一日不敢松懈,生怕眨眼之間朵甘思的軍隊就會兵臨城下,時間久了精力被消耗,再與朵甘思對戰自然難敵對手。 多年來,朵甘思用這種偷襲的法子占盡好處,錯納土司也是個詭計多端的人,他剛剛在朵甘思確立了自己的地位,既想要個勝仗奠定自己的地位,又不想損失太多人手,必然會發揮他所長,先用他的騎兵奇襲打開戰局。 若是此時廣平侯改變戰術變守為攻,一定會打錯納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朵甘思軍營位置變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