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的面說。

八歲這年，柳父說尋找到了蒙山高人，他們答應收柳司為徒，允許他盡快上山學藝。柳父交代完蒙山人武藝如何高超醫術如何精湛品格如何高潔等等，說了一大堆，派人將柳司送上山。

離開時，燕跡回望柳府，眼神中略帶一絲留戀，這畢竟是他呆了三年的地方。

接著他轉身坐上馬車，隨之遠去，將柳府門前那條熱鬧的街甩開。

他不知道的是，有兩道目光自他從柳府大門出來就一直停在他身上，直到馬車的影子在街道盡頭消失。

柳父派了七八個隨從和一個郎中照顧燕跡。幸運的是，這一路上燕跡爭氣的沒有生病。趕到蒙山腳下時，其他人都暗暗松了口氣。

來之前，柳父有交代，蒙山收徒的要求之一就是上山的路必須自己親自走。燕跡便從馬車內出來，仰起頭望著眼前的山峰。

山頂云霧繚繞，似真似幻，真有點兒“世外高人隱居在此”的氣氛。

燕跡邁著不長的腿，一步步踩在修好的石階上。裹著厚重衣物的小小身軀一點點往上移動，后面跟著一溜隨從。

他爬了整整六個時辰，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隨從們勸他歇一歇，都被他拒絕。1928在他腦子里不斷喊加油，燕跡很想說你真心為我加油的話就還我一個成人的身體??！

最后燕跡倔強地爬上頂峰?？吹椒屙斄阈欠植贾鴰组g房子，有點發愣。

他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房子前面有一個人在手舞足蹈。燕跡一到，她就停下來朝燕跡的方向看，說，“哎呀，終于來了呀~”，隨后朝他走過來。

燕跡打起精神給這名女人行了個禮，被按住手。

她笑盈盈道：“我們這里不講這些繁文縟節的，隨意些就好。我叫雙鳳蕓，是你以后的二師姐?！?/br>
雙鳳蕓梳著雙垂髻，一雙眼睛卻是活潑靈動，長得不令人討厭。她上身穿了件鵝黃色短褂，下面垂著條同色的長裙，上面印著白色的梅花。

燕跡恭恭敬敬叫了聲師姐。

雙鳳蕓滿意地笑了，沖著身后喊了句——“快出來看小師弟?。?！”

吐字清晰，音色依舊，并不靠嗓子吼。蒙山的人應該有自己的方法……像武俠那樣，用上內力？

燕跡胡思亂想著，設法忽視疲憊到極點的身體發出的抗議。

零星的房屋里走出幾個人，兩男兩女，都很年輕的樣子，長相也不錯。

一個男人走到他面前，雙臂抱胸，伸著脖子道：“哎？這就是小師弟??？這么??？”

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說：“你懂什么，小孩子最有靈性。來我們蒙山越早越好?！?/br>
那男人雙手合十，道：“行行行，你懂你懂?！?/br>
其他人也點頭和燕跡說了幾句話，做了個自我介紹。

剛剛那個男人名叫石之曠，排行第三。紅衣女人名為左佩，排行第一。剩下的一個男人名為空聞思，排行第四，另一個女人名為章雪竹，排行第五。

章雪竹長得清秀文靜，但看上去很高興。她說，小師弟來了，她以后就是師姐，再也不用當老末了。

燕跡挨個叫了師兄師姐，問他們難道蒙山沒有入門考試？他們紛紛呵呵笑著表示以后你就知道了。燕跡被又摸頭又捏臉，都掛不住臉上的笑容了，直接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蒙山人面面相覷。隨從們顧不得別的，趕緊催促郎中看看燕跡怎么了。

雙鳳蕓撫著額頭說：“師弟這么小，走了這么長時間的路很累了，你們還一直圍著他不停說話，不讓人家休息，唉?！?/br>
左佩哼了一聲：“不是你叫我們來的么？”

六道附和的目光射向雙鳳蕓。

雙鳳蕓掩口輕咳一聲，提著裙子在燕跡身邊蹲下，看了看道：“沒事，他只是累暈過去了，休息一下就好?！?/br>
那郎中一臉悲催地沖著雙鳳蕓道：“姑娘，他是柳家獨苗，柳家的命根子啊?！?/br>
雙鳳蕓有點頭疼：“我知道?！?/br>
“也是我的命根子??！”

“??？！”

郎中雙眼含淚道：“少爺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成了?！?/br>
“……”，雙鳳蕓頭皮發麻，揮了揮手，說：“你放心，小師弟以后是我蒙山的人，我們也不會讓他出什么事的。雪竹，帶小師弟去休息吧?！?/br>
章雪竹應聲抱起燕跡，朝屋子走去。隨從們要跟上，被雙鳳蕓攔下，道：“不好意思，無關人士不準進入蒙山，請回吧?！?/br>
“是柳老爺讓我們來服侍小公子的！”

左佩抽抽嘴角，道：“我不管是誰叫你們來的，總之，蒙山不允許無關人士駐足?；厝??！?/br>
左佩眉眼英氣些，她張開眼睛看向那些下人時，他們都感到了一股壓力。

雙鳳蕓道：“來之前，師父應該和柳大人說過了，實在不應如此。他平時做事挺理智的，到了自家孩子身上就不行了?！比缓蠼o下人們講了一堆父母溺愛孩子的危害，說的他們一臉驚恐。

下人們雙手托起臨走時主子交給他們的銀子，又將裝著燕跡一些衣物的包袱放在雙鳳蕓面前，齊齊說道：“今后有勞姑娘照顧我家少爺！”

雙鳳蕓笑道：“那是自然?！?/br>
天色漸漸黑下來。

燕跡的房間早就被打掃了出來。他睡了一會兒，被餓醒了。爬山路上沒有吃太多，這會兒越來越餓。

章雪竹一直坐在桌邊等他，聽到燕跡醒來，倒了半杯水遞過去。

燕跡道了聲謝然后將水喝完，好受了些……然而饑餓感更明顯了。

章雪竹善解人意道：“餓了么？”

燕跡點頭嗯了一聲。

章雪竹站起身，道：“我帶你去吃飯，這個時間，四師兄應該已經做好飯了?！?/br>
“好?！?/br>
可為什么這位師姐的眼里有一股古怪的期待？

☆、古代3

一行五人穿過院落，來到一間屋子的大堂。里面燈火通明，放著一張圓桌，四周擺好了凳子?？章勊甲谄渲幸粡埖首由?，雙手攤在大腿上，脊背挺直，直視前方，仿佛一尊雕塑。

其余人紛紛落座，雙鳳蕓拍著空聞思的肩說辛苦四師兄啦，沒得到回應也不惱?？雌饋?，他們都挺習慣空聞思這個樣子。

燕跡在他們走到自己座位前時，找了剩下的那張空凳子坐，恰好在空聞思旁邊。他叫了聲師兄，聽到空聞思低聲短促地嗯了一聲，但是眼珠半點沒動，直視著前方的飯菜。

桌上擺滿飯菜，陣陣食物的香味傳來，燕跡覺得更餓了。

脆皮鴨片色澤鮮明，切片規整，規規矩矩地擺放在盤子里，鴨皮上可見一層薄薄油光。兩盤豆皮。豆皮被切成九塊，色澤金黃，撒上了蔥末和rou末，外皮包裹著粒粒飽滿的糯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