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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開話題,“爹,娘正生你氣呢,你待會兒可要哄哄她?!?/br> 陸時秋點頭,“好?!?/br> …… 鄉下的夜晚,滿天繁星,月亮高高懸掛在天際,銀白色的月亮灑向大地,耳邊時不時傳來蟋蟀的叫喊聲。 囡囡翻來覆去睡不著,輕手輕腳下床,到茅房解決生理問題,一個人站在院子里溜達。 想了想,又覺得待在院子里可能會吵醒家人,便開了院門,一出來就發現外面那塊石頭上正坐著一個人。 黑漆漆一團黑影立在那里,那人一動不動,像只龐大的怪物。 囡囡嚇了一跳,拍著胸口看著那黑影,壓低聲音問,“誰?” 黑暗中傳來張承天的聲音,“是我?!?/br> 囡囡走近兩步,看到張承天正頭靠在墻上,抬頭看著外面的星星。 囡囡擰眉,“外面露水這么重,你怎么跑出來了?” 張承天側頭看了她一眼,“你不也沒睡嗎?” 囡囡嘆了口氣,在他旁邊那塊石頭上坐下,抱著膝蓋,“我睡不著?!?/br> “我也睡不著?!睆埑刑靽@了口氣。 兩人就這樣望著月亮,發了半天呆。 突然張承天打破了寂靜,“我心里窩著一團火,始終難以釋懷?!?/br> “你說。我幫你分析分析?!?/br> 張承天愣了一會兒,“如果你把一個人當朋友,對方卻沒把你當朋友,而且還利用了你,你該怎么辦?” 囡囡愣了一下。她幾乎是瞬間就想到這個人是沈青墨。 的確,沈師兄為了報仇,利用張承天當目擊證人。張承天跟她爹一塊回來,肯定也是進宮求情了。 作為朋友,張承天做到了盡他所能。但是沈師兄卻利用了他。 囡囡低頭想了一會兒。 如果沈師兄當初利用的人是她,她一開始可能會生氣,但是卻也能理解他。畢竟他并沒有真正的傷害到她。 換成別人,她可能會把對方揍一頓。但是換成沈師兄,她沒辦法生氣。他小小年紀就背負那么多仇恨,夜不能寐,真的很可憐。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幫到沈師兄,可是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做傻事。 回了李家,他還要跟李氏族長斗。他身上只有功名。想要斗倒一族之長,這其中的艱辛也是難以想像的??伤€是要做。 囡囡眨了眨眼,“一開始我會生氣,最終會選擇原諒他?!?/br> 張承天轉頭看著她。 月光自上而下撒落,光束照到半面墻,她整個人掩藏在黑暗中,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他聽得出來,她說的是真的。 他無奈扯了扯嘴角,“你很豁達。我不行。剛開始的時候,我是憤怒的。恨不得把他揪過來揍一頓。直到現在,我也有種被騙的感覺。我暫時真的沒辦法原諒他?!?/br> 囡囡搖了搖頭,“不原諒也沒關系。這是你的自由。誰也不能勉強你?!?/br> 張承天嘆了口氣,“這也許就是我自視甚高的下場?!?/br> 那么多同學,他都看不上眼,只搭理沈青墨和陸令儀。陸令儀是姑娘家,張承天又不像公孫竹那些人把她當小子看。他不好跟陸令儀走得太近,沈青墨算是他在這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沒想到他竟被對方擺了一道,想想他還真是活該。 囡囡覺得人太傲慢不好。畢竟天外有天,他資質高不假,但是資質不代表一切。所以這會見他有了悔改之意,立刻勸道,“我覺得你確實要改改你的脾氣。再小的人物都有自己的價值。你這個也看不起,那個也看不起。你又不是萬能的。當你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別人都不愿幫你,你怎么辦?” 要是往常,她說這些話,張承天估計早就噴過來了。他作什么要跟蠢貨交朋友,多浪費時間。 可現在的張承天今時不同往日,低頭想了想。 陸令儀這話倒也沒說錯。想要辦成一件事,領頭人再好,如果底下人不配合,就有無數人扯后腿。 他看著囡囡一臉真誠,“你說得對。我會改進的?!?/br> 囡囡對他露出笑臉。其實想想這家伙傲歸傲,卻能聽得進勸。至少不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更不是沈師兄那樣,有什么心事只會憋在心里,讓人想幫都無處幫。 張承天說到做到,他似乎真的變了。 以前別人問他問題,他是愛搭不理,現在卻是耐心十足。一遍不行,就兩遍,兩遍不行,就三遍。也不會動不動就嘲諷對方。 張承天也因此收獲了三個好朋友,陳為,狄虎和公孫竹。 狄虎喜歡練武,不喜歡學習,偏偏他寫的文章最出人意表,角度新奇。 公孫竹喜歡吟詩作賦,文章華美,喜用典,會說話,贊美別人和挖苦別人都是一絕。 陳為相對前兩人,就要普通多了,他心細,腦子轉得也快,總能看到別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屬于喜歡找茬,自己卻沒辦法解決的人。 張承天把自己寫出來的文章,拿出來跟三人一起看,能從方方面面幫他分析不足之處。張承天受益良多。 除了這三人,張承天對其他人也能做到面子情。 一時間,學堂里的氛圍變得非常融洽。 又過了幾個月,沈青墨從隴西寄來一封信。 陸時秋接到信,第一時間打開。囡囡非要一起看。陸時秋拿她沒辦法,只好隨她去了。 沈青墨信里寫著,他以李元宗嫡長子的身份扶靈回鄉,得了六成家產。他把父親和大哥母親的嫁妝送給了大哥。而他繼承了母親的嫁妝。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逼死了族長,重新掌管了李氏。 下一步,他作為族長清查田產。 陸時秋捏著信,雖然信里沒有明說,但是這孩子必定要做一翻大事,他重重嘆了口氣,“他終于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br> 這孩子隱忍克制,手段也夠狠,能成為天皇女皇手里的一把好刀??墒撬磥淼穆芬脖幌拗谱×?。 陸時秋嘆了口氣,看向囡囡,“做事留一線,他孑然一身,可以肆意而活,你可不行?!?/br> 囡囡把信卷起來,點了點頭,苦中作樂道,“他這樣挺好的,至少死的是別人。他還活著?!?/br> 陸時秋沒再說什么。 時間一眨眼,到了兩年后。三丫已經十八,囡囡已經十四了。 二月初,楊大郎特地從牙行租了些仆役,挑著擔子,帶著小石頭和媒人到了育嬰坊這邊。 這次來是跟陸時秋商量婚期,俗稱請期。 一擔是女人家用的飾品:金銀首飾、珠翠特髻、珠翠團冠、四時冠花、珠翠排環等。 一擔是各色布匹:銷金大袖、黃羅銷金裙、緞紅長裙或是紅素羅大袖緞等貴重的衣服,也有細雜色彩緞匹帛。 一擔是花茶果物、團圓餅和罐裝上大花的酒樽。 一擔是兩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