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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頭來管束兩個孩子,“宏宏,別喂她!讓她自己吃,都多大的人了?!?/br>唐青宏伸伸舌頭,把勺子交還到meimei手里,看meimei動作笨拙,吃得一嘴都是,又忍不住拿過勺子喂了幾口。唐民益還有一年畢業,這年夏天就按原計劃進入政府部門實習,掛職在國計委農村經濟發展司。經過了李波的教訓,他為人處事更加謙遜自省,多做少說,在單位里表現務實、穩扎穩打,上面安排下來的任務從不過夜,即使再簡單的工作,譬如整理文件之類,也干得十分認真,沒有出過任何一個哪怕很小的紕漏。幾個月下來,跟他慢慢熟起來的同事都對他印象不錯,覺得這個小伙子年紀雖輕,辦事倒很牢靠,跟工作多年的老人差不多,完全不像個毫無經驗的學生。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出身,除了上級部門負責人,對方在他掛職前曾經跟他談過話,提到老上級的推薦信和組織上對他的期望。萬丈高樓,由此奠基,這里就是他邁出政治生涯的第一步。唐青宏對爸爸的轉變喜憂參半,喜的是爸爸現在就進了政府部門,顯然已經被列入新一輪種子選手的選拔,下一次兩會是三年后,如果在此之前累積足夠的認可,爸爸就能以政治新星的姿態正式進入政壇。憂的是爸爸變忙了,接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而且穿衣打扮和發型都越來越老套,看起來簡直大了好幾歲。他知道爸爸是故意的,為了讓自己顯得老成一些,他還知道爸爸的身份證和戶口上,都加大了年紀,可能是當初為了早點結婚,也方便日后早一點開始實現理想。可看在他的眼里,忍不住心疼又心慌,爸爸一個勁的把自身往老了整,該不會再過幾年就提前早衰吧?他努力回憶起上輩子爸爸的模樣,稍稍得到那么一點安慰——年近五旬的唐書記雖然也有了皺紋,但皮膚還沒松弛,氣質是儒雅中帶著威嚴,不看身份證的話哄人說三十多歲都可以過關。爸爸的城府也變深了,自從李波事件之后,爸爸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收斂起來,戴上一幅老氣橫秋的黑框眼鏡,遮住銳利如鷹的眼神,給原本雕塑般的面容平添幾分木納。表情和姿態變得柔和模糊,不再如以往般鋒芒畢露,一眼看去就跟大街上普通的男青年沒兩樣,唯有挺拔的站姿一如既往,無論如何不會歪斜扭曲。在與人交談或者接到電話時,爸爸從不輕易表達真正的觀點和意圖,都是引導對方先說明意愿,然后才根據自身判斷繼續往下談。這樣謹慎的爸爸毫無疑問更加成熟了,卻讓唐青宏看到爸爸的青春正在迅速溜走。唐民益身上本來就只有那么一點點的學生氣,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了,他只用了一個夏天,只因為一個事件、一個人,就完成了徹底的蛻變,做好最后的準備,去成為這個時代背負重大責任的開拓者。這樣的爸爸面貌威嚴、如履薄冰,只有在跟家人相處時,才會流露出真正輕松的笑容,唐青宏為此歡喜并且難過著,他知道這就是爸爸一心想要成為的人,他絕不能去阻撓,只能加以助力。至于那些溜走的青春和歡樂,他希望自己的陪伴能夠彌補一二,即使爸爸會越來越忙,性格越來越深沉,面對他和meimei的時候,也還是一個慈愛滿懷的爸爸。幼兒園離家并不算遠,小孩子步行也就二十來分鐘。在又一個新學期到來的時候,他對爸爸和奶奶提出,放學后可以自己帶meimei回家。☆、海外來客兩個大人都不同意,爸爸甚至還自我反省最近接他們太晚,以為孩子是對他有了意見。他仰著小腦袋解釋半天,“我真的可以!爸爸,我沒怪你!我這么大了,完全可以帶meimei上學放學!”唐奶奶年紀大了,上下班沒有從前那么準時,就把接送孩子的活攬到自己身上來,“那就我接吧,我回家早,車順路一接就成了?!?/br>唐民益和唐青宏都覺得這事不妥,父子倆一起搖頭,“這不行!”公車私用雖然不是什么大事,那個幼兒園這樣做的家庭非常多,但越是身在高位,越不能授人以柄,唐青宏特別大人樣地舉起手,“我想鍛煉自己的獨立性!你們就答應我嘛!多走路也能讓身體變壯!”唐奶奶還在搖頭,唐民益卻看著兒子笑了,“你也知道什么是獨立性了?那爸爸就讓你試試?你也快六歲了……嗯,媽,就讓他試試吧,我六歲的時候都可以幫大人干活了?!?/br>家里現在爸爸比奶奶更能當家,這事就這么定下來。試了幾天,他完成得特好,路上從不理陌生人,只管目不斜視一路回家,老坐車跟在他身后的唐奶奶也悄悄放下心來。這樣適應了幾個月,有天放學以后,他照樣帶meimei回家,看到一個陌生人拖著個大行李箱被警衛員攔在院門外。平常也總有這樣的人,他牽著meimei毫不理睬就往里面走,那個陌生的年輕男人著急地叫住他,口音有點怪,就像外國人說話,“宏宏!你是唐青宏,對不對?”喲,這年頭就有人販子了?還這么大膽,在唐家院門口都敢下手?他皺眉盯了那人一眼,發現對方穿得真不錯,夾克衫配牛仔褲,箱子還是lv的呢。看來不是人販子……但也不關他的事。他冷漠地回過頭,牽緊meimei的手快步走進院子。唐民益騎著自行車回家的時候,也看到那個衣著時髦的陌生人,縮著肩膀坐在行李箱上,眼巴巴地望著唐家的院門。看到有人要進門,警衛員還對這人敬禮,可憐兮兮的青年趕緊湊上來打招呼,還是那副怪異的口音,“唐……唐民益先生?是你嗎?”唐民益抿起嘴唇掃視這人周身上下,心里大概有個譜了,臉上雖然沒有顯出怒意,分外嚴肅的表情卻表達出不歡迎的態度,“你是從美國來的?”青年高興地直點頭,“對、對!我是Alex……丁宇,我的中文名是丁宇,boss讓我來這個地址找你!”唐民益還是很嚴肅地回答道:“你的boss是樂彥琳?我已經拒絕她了,你怎么還是來了?”這個青年撓撓自己的腦袋,表情十分無辜,“我不知道……她指派我必須按時報道,否則扣我薪水。唐先生,我現在,可以跟您一起進去嗎?”唐民益對樂彥琳先斬后奏的做法很不認同,但人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