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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不在你身上浪費時光’?” 薛殊沒料到我在悲痛中還有余力將他一軍,不由愣住了。半晌,他敗下陣來,看著我的眼睛說:“我想要你?!?/br> 我低著眼睛,不再說話。 他問道:“那么你的選擇呢?”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爭強好勝嗎?”我望著窗外的雪光道。 “我六歲的時候,母親生了重病。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在病床上一天一天地離我而去。 那時候我剛剛上學,老師為了鼓勵我們,會給每個考試第一名的孩子一朵小紅花。mama告訴我,如果我能攢夠很多小紅花的話,她就不會死了。 所以我拼命地學啊,學啊,成了班上最好的學生。 所有的小朋友都討厭我。因為只要得不到第一,我就會挨個檢查我做錯的每一道題,還要追著排在我們前頭的人看他們的卷子,想找出老師的錯判。如果我的小紅花被別人贏走了,我都會哭得好傷心。 但是拿到花的時候,我好快樂啊。是世上最快樂的人。 后來mama還是去世,我的生活變得糟糕極了。只有在拿到第一的時候,我才會條件反射地開心起來?!?/br> 我轉眼看向薛殊。他認真地聽著,兩眼全映著我的影子。 我的內心忽然變得很平靜。 “其實我不是想要第一名。金牌只是我想向世界討的小紅花。否則,日子太難過了,”我含淚微笑著,與他對視,“薛殊,我不要再追假裝的甜了,我想要一顆可以吃到的糖,好不好呢?” “好?!毖κ獾拿碱^舒展開來。 塵埃落定,我才悲從中來,忍耐許久的眼淚成滴地向下砸:“你有沒有找過解藥?真的治不好了嗎?” “沒有解藥?!?/br> “我太笨了,”我哽道,“我早該想到的……” 薛殊見我落淚,就起身到我面前來:“不怪你?!?/br> 他不安慰我還好,一安慰,我更是滿心的難過。 “當然不怪我了,都是你!都怪你不早說……” “我原想說的,是你讓我沒能開得了口?!?/br> “我又怎么你了?” “你說心愿是白首不相離?!?/br> 我眼前一黑。 “那不是我!”我哭道,“那是甄嬛?。?!” “……甄嬛?” “我才不想要什么白首不相離,”我起身抱住他,嗚嗚道,“我不要永遠,我只要眼前。我們多相守一刻是一刻,去他的白首?!?/br> 薛殊沒料到我突然做這種舉動,身子不由一僵,愣了愣才抬起手臂環住我,揉我的頭道:“好。為了林小姐,我努力多活幾天?!?/br> 我淚眼朦朧,心痛得酸了,又不知過了多久才找回理智來。 “但我和你在一起是有前提的?!蔽姨痤^看他。 “說吧?!?/br> “你只能愛我一個?!?/br> 他笑了:“我到哪找第二個去?” 聽到這話,我氣得推開他:“我看你對周太妃就念念不忘,恐怕我才是第二個?!?/br> 他想了想,說:“你想要她死,也不是不可以?!?/br> 薛殊剛才太溫柔了,讓我忘了他殺人狂的人設。 “她本來就犯了死罪,你為什么保她?”我的氣焰熄滅了一些,但余怒未消,“從前她在后宮里做的那些臟事難道你一點不知嗎?你為什么這樣包容她?” 薛殊不笑了。他默然片刻,說道:“是因為母后?!?/br> “大哥英年早逝,二哥被派往封地不得回京,我又……不聽話。周太妃進宮的時候,正是母后最艱難的時候,她盡心服侍她,助她走出悲痛。母后待她如親生女兒,她走前要我善待她,我不想違逆。 我向來不理后宮之事,她的所作所為從前我只是略有察覺,并不知她竟仗著母后的寵愛放肆到了如此地步。直到先皇后臨終前說出真相,我才知道她竟恨我至此?!?/br> “先皇后知道?她怎么不早說呢?” “她不敢同我提起這些?!?/br> 我一時無話,半晌才道:“算了吧。都過去了?!?/br> 他見我有些悶悶不樂,以為我還在意“第二個”的事,便抬手拭去我的淚痕,故意逗我:“林小姐跟了我要寂寞了,沒人和你比,想來這第一當得很沒意思?!?/br> 我破涕為笑,又問他:“你真舍得讓我離開后宮嗎?這下我爹可怎么為你兒子賣命啊?!?/br> “你未免太小看林將軍。他是心懷天下之士,豈會因為女兒不在后宮而不再忠心?!?/br> “那晚你跟你兒子可不是這么說的?!?/br> 他略一思索,敲我額頭: “你竟敢偷聽?”但他現在暫時沒有心情罵我,只說,“令兒不喜歡你。我想以此嚇他一嚇,叫他好好待你,”他揚唇道,“但他長大了,我嚇不住了?!?/br> 我看著他臉上露出老父親的笑容,忽然想起今早小皇帝的異樣,便問他:“那夜你跟他說你得病的事了嗎?” 我后知后覺,現在才想到,小皇帝一反常態地希望我回來,一定是覺得他爸時日無多,自己不應該再任性剝奪他追逐真愛的權力。 薛殊點點頭。 我正要開口,外頭忽然傳來開院門的吱呀聲,有人說道:“賢妃娘娘,齋飯到了?!?/br> 薛殊朝外看了一眼,說:“你用飯吧。我先走了?!?/br> 我拉住他:“再待一會兒,我還有好多話要問你?!?/br> “今夜我再來?!彼罅四笪业氖种?。 “好。那我等你?!?/br> ☆、圍爐小會 薛殊走后,我發了很久的呆。 剛才他在的時候我不想顯得太過悲痛,他一逗我趕忙就笑了。 他走出院門后,我哭得好像條傻狗。 來之前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但這件事還是超出了我的接受范疇。我寧愿他是在騙我,可想來想去,卻找不到任何他說謊的蛛絲馬跡。 薛殊說要向我坦誠。在馬車上的時候,我回憶我們的往事,列出了一大堆我問了他卻沒答的問題,準備跟他開個小型記者會。沒想到,他只用一句話便解釋了全部——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他索性更早地將朝政交出去,把朝廷攪成渾水,故意引出有異心之人,將其一網打盡。 在奉安的時候,他答應陪我出去玩。天色已晚,我不想立即出門,他卻硬要馬上動身。他說:“時間不等人?!?/br> 時間不等他。 我心態崩潰,情緒管理系統徹底失效,飯也是邊哭邊吃,引得兩個過來送餐的小坤道向我這個被冷酷暴君糟蹋的無助少女投來同情的目光。 哭著吃完飯之后,我又哭著請她們給我準備洗澡水,抽噎著強調要很多香香的花瓣。 薛殊說他晚上來,加上他捏我手指那一下,我就懂了。孤男寡女,夜晚相會,還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