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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年紀也就二三十歲,雖容貌昳麗,但道行似乎并不深。我斟酌了一番,說道:“那個時間,是本月初三的亥時?!?/br> 他聽見我說這話,眼神稍微往我身后躍了躍,頭也幾乎不可見地一偏。 身后忽然有點微微的響動。我向來敏銳,迅速往后轉去,只見一條黑影在我眼前閃過,隨即消失不見。 我嚇得一躍而起,隨即哆哆嗦嗦地舉手指著黑影離開的方向:“你你你你看見了嗎?” 這不是他召出的鬼吧?! 實在不是我迷信,主要是經過團兒的灌輸和剛才鬼打墻氛圍的烘托,我的心臟真承受不住這種刺激。 道長微微抬眉,說:“你說呢?” “別別別別!”我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把凳子搬到他旁邊擠著他坐下,“道長,你別生氣,我說實話,我都說。那個,我們倆根本就沒有上……圓房。他才十三歲,我又不是禽獸!” 那人一愣,而后臉上浮起些許笑意,又被他摁下去了。 “哦?”他還裝作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娘也不知道,你別怪她。她以為我此行是來找你求子的,所以才為我們牽線,但是她誤會了,我那個、我是被皇上罰來請牌位的。我怕她多想,只好跟你撒謊。實在抱歉?!?/br> “無妨,”他饒有興致地打量了我幾眼,“你爹曾教你武功?” 我不敢撒謊了,憋出一句:“道長為何問起這個?” “你頗敏捷?!?/br> “是嗎?謝謝?!蔽矣悬c小得意,心想,那是當然,我的攻防可是公認的無懈可擊,雖然現在這身子不好用了,十幾年來練出的直覺反應還在。 他便不再追問,說道:“好了,你先去吧?!?/br> “好。道長告辭?!蔽冶緛磉€想問他能不能跟我娘那邊圓個謊,又怕他生氣,再召出個什么東西來嚇我,便就此作罷,提著燈原路撤退了。 ☆、道士下山 第二天我知道我娘要來,就沒有出門,一直在院子里邊練劍邊等。 本以為她一定大早上趕來驗收結果,沒想到她直到午后才派貼身侍女過來找我,叫我同去散步。侍女將我帶來帶去,帶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林夫人和一個頭發花白的坤道正在涼亭里品茶。 我上前去,乖巧地跟兩人行禮請安。 “珠兒,還不向青蓮道長賠罪?”林夫人劈頭蓋臉就是這么一句。 老坤道連忙攔她:“林夫人不必動怒……” 青……青蓮道長? 我去,難不成這青蓮道長不僅會招鬼,還會變身?? 我一臉迷茫:“青蓮道長,對不起?!?/br> 林夫人本來也沒想真發火,老道才勸了半句,她的臉色立馬陰轉晴,笑道:“真是對不住,道長,我這小兒慣是羞澀扭捏,上不得臺面,昨夜想必是怯了,竟至爽約。還要勞駕您親自過來,實在是不好意思?!?/br> 青蓮道長:“林夫人這么說便是折煞貧道了。小姐年紀輕,臉皮薄也是常事?!?/br> 我心下一沉。 這是青蓮道長,那我昨天見到的是誰? “這孩子,還愣著做什么?快坐下來,將時辰給道長呀!” “哦哦,好……”我不敢如實交代,只能落座,隨便報了個時辰。這個道長并沒有原地招魂,反而順著我那時辰一頓夸,又看了一通我的面相和手相,最后給我畫了個靈符。 這次小茶會,林夫人和青蓮說什么我一概沒有聽進去,腦子里來來回回只尋思一個問題: 昨天那位是人是鬼? 我帶著滿腦袋的問號回了院子,把我的遭遇詳細地向團圓二人講述了一下,以期從這個朝代的人口中得到些許的合理分析。 結果兩人聽得臉色慘白,咔咔地把后院的門封死了, 受兩人影響,我也風聲鶴唳了好幾天,但后來再沒發生什么怪事,我也想不出那夜的人若是存著壞心,能用我說得那些話干些什么。這事就逐漸被我淡忘了。 林夫人開頭幾天天天來看我,到了第十天,家里來了客人,她沒空再來了。分別前,我們母女倆一通抱頭痛哭。 哭完,我非常沒有良心地想:我可以出道觀浪了! 從林夫人離開之后,我就眼里有淚花,表情生無可戀,晚飯一口沒吃,還時不時地向兩人拋出一些刺激的問題。 我說:“團兒,你看籠里的那只鳥,可不可憐?像不像我?” “圓兒,人這一生,有什么意思?” “團兒,你看這棵歪脖子樹,夠不夠高?” “圓兒,你看這口井,夠不夠深?” …… 到了晚上,兩個人瀕臨崩潰,守在我的床前不肯走。 我見時機成熟,開始洗腦:“我下個月一回宮就再也出不來了。你們長大了,還可以嫁人,我的一生卻都要葬送在宮墻里……我記得啊,小時候嬤嬤帶我上街去玩,街上那么熱鬧,還有好吃的糖葫蘆,可惜這場景,我此生再也見不到了?!?/br> 團兒哭得淚眼朦朧:“小姐、小姐不是不愛吃甜的嗎?” 我語塞片刻,做作地長嘆一聲;“是啊,從前不珍惜的東西,到現在失去了才想起,竟是如此珍貴?!?/br> 圓兒抽泣:“小姐,你別傷心了,你若是想吃,我明天就叫人去給你買!小姐想要什么,我都給小姐!” 時機成熟了。 我輕飄飄地說:“小姐我想上街?!?/br> * 是夜,我與團圓二人展開了漫長的拉鋸戰,最后以我的勝利告終。因為怕我尋死,團兒最終答應助我混出道觀。 條件是她要跟著去。 我正愁找不著地兒逛呢,多個導游,何樂而不為? 團兒星夜摸到道士們晾衣服的地方去偷了兩身,第二天早上,我們雙雙戴著帷帽出門了。 太虛觀香火旺盛,才剛清晨,門口已經有馬車來回。團兒輕車熟路地攔了一輛,說:“玄正街?!?/br> “玄正街是哪兒???” 她昨天沒睡好,頂著兩個大黑眼圈有氣無力地說:“小姐,你真的忘光了?!?/br> “掉進湖里的時候,腦子進了點水?!?/br> 她噗嗤一笑:“小姐不是要逛街嗎?玄正街是官眷夫人們最喜歡的地方,全京城的綾羅綢緞,上好首飾鋪子,胭脂水粉都在那兒了?!?/br> “哦?!必烦汩葵惿?。 我和團兒顛顛簸簸地下了山。其間,她靠著車壁打盹,我則掀開簾子看了一路。 山下還屬于郊區,有各種農田,車子行駛一陣,進了二環,開始有一些宅邸,別墅什么的,再走就逐漸到了市區,人越來越多,道路寬敞,馬車穿行,路旁各種商鋪酒樓林立,小販走街串巷,好喧鬧,看來是娛樂區了。 我向團兒請示:“我可以……” “不行。這里的人又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