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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顫又消散了。 前車之鑒,聞和特地派晚墨仔細問了問,是否還有其他要注意的地方,聽說魔氣都帶著負面的情緒,沾染者心性都會被影響,聞和想到常無欲現在的狀況,便找了一個琵琶來。 她記得書閣內極有一本清心琵琶曲譜,她正好可以學一學,每日為常無欲彈奏,緩和他的情緒。 常無欲不知道聞和心中的想法,只當她喜歡,當即讓仆人找了個老師給她。 聞和仔細的學了,沒有多長時間,房間內斷斷續續的小調就連成了一片,每日午后,房間內總會響起悠揚的曲調。 而聞和的目的也達到了,每日常無欲聽到聞和的琵琶,心中都會平靜許多。 眨眼睛,一兩個月的時間,冬日又來了,常無欲的衣物厚了少許。 早晨兩人用膳后,對坐下棋,突然發現了常無欲手腕上略厚的衣物,因為他年少修為便已了得,周身寒風不入,就是在冬天也只是一層春衣,仙氣飄飄。 今年受了傷,他修為不在,自然穿厚了。 聞和的目光在他的厚衣服上看了兩眼,常無欲發現,心中了然,不知怎么想到了以前初冬曾在水中嬉戲的錦鯉,那一抹艷紅若隱若現,靈動俏麗,當時他只覺得好看,現在想來,卻不知道魚兒會不會冷。 常無欲早已經接受了自己不再修煉的事實,但是每每想起,還會有幾分黯然。 聞和見他神色間閃過一絲失落,忽然笑了一聲,道:“無欲,你眼睛上有一個東西?” 常無欲微愣,摸了摸眼睛。 聞和搖了搖頭,“不對?!?/br> 常無欲狐疑,又試探的摸了摸另外一只眼睛。 聞和再次搖了搖頭,站起來,身體越過桌子上,伸手探向他的眼睛,想幫他親自擦去眼睛的東西。 常無欲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眼睛上預想的觸覺沒有來到,他的臉頰一軟,溫熱的吻在臉頰稍觸即逝。 常無欲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聞和。 聞和已經坐會了原位,笑著看向了常無欲,道:“讓一子可否?” 常無欲臉上帶了淡淡的笑意,剛才心中的傷感早已消失的無蹤無際,道:“然?!?/br> 常無欲讓了一子,兩人又下了起來,即使途中常無欲不止讓了一次兩次,聞和還是敗得徹徹底底。 常無欲道:“你這棋藝也是該練練了?!?/br> 聞和笑了笑沒有說話,她沒有輸贏的感應,贏了輸了對她來說都是一樣,不想打勝仗的將軍又怎么能贏得了戰斗呢? 當然,常無欲技術好,她技術差也是真的。 聞和將棋盤上的黑子撿回棋盒,道:“再來一局,這一次我定會贏你?!?/br> “這句話你都說了不知多少回了?!背o欲搖頭,只是口中這么說,手上卻老實的撿著棋子。 兩人正說笑著,忽然晚墨走了進來,道:“常師兄,聞姑娘,宋師兄來了?!?/br> 晚墨說完,宋良驥已經從門外進來了。 他走進房內,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與常無欲對奕的聞和,初冬時節,她穿著一身水紅色的春裝,肌膚賽雪,明媚皓齒,即使臉上面具遮住了她的面容,一雙眼睛波光流轉,笑語盈盈的望過來,依舊明媚動人。 宋良驥他對上聞和的目光,只覺霎那間,他眼中,世界的色彩都不一樣了。 他的心顫了顫,佯裝自然地挪開了目光,看向常無欲的方向,喚道:“師兄?!?/br> 而后,他才將再次將目光移到聞和身上,道:“聞姑娘好?!?/br> 聞和點了點頭,含笑不語。 常無欲受傷回來后,宋良驥就找了一個機會將自己知道聞和的事情說給了他聽,常無欲驚詫,懇求宋良驥不要泄露出去。 宋良驥自然是答應了,因此每次宋良驥前來時,聞和就不必特地避開他了。 不過聞和知道宋良驥的心思,見他過來,她站了起來,“我去看看藥好沒好,你們聊?!?/br> 她找了一個理由,出去了。 常無欲注視著聞和離開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常無欲才站起,將收拾好的棋盤放到書架上方,一邊放置,一邊問道:“師弟前來找我,可有要事?” 宋良驥道:“前幾日,我和師傅去了弦樂樓?!?/br> 常無欲手一顫,道:“我都說了,不必師傅再費心了?!?/br> 宋良驥道:“師傅怎么可能放棄你,只是我與師父前去問了弦樂樓的掌門,他們確實是有一塊昊天石,也愿意拿出了幫助你,但是唯一的要求是,希望我們能找到徹底驅逐你體內九難劍的方法,只有能找到,他們就會將昊天石雙手奉上?!?/br> 常無欲早就猜到了,也并沒有失望。反倒說,如果他們將昊天石、蒼云草拿過來,煉制修補的丹藥給他,他才覺得為難。 他道:“沒關系,他們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在所難免的,九難劍不驅逐,就算我恢復丹田和經脈也是一位魔修,掌門們怎會愿意?!?/br> “師兄你切勿灰心,師父讓我告訴你,他一定會找到驅逐九難劍的方法?!彼瘟俭K安慰道。 常無欲道:“其實驅不驅逐也沒有關系,九難劍在我體內也許還算一件好事?!?/br> 這幾個月,因為九難劍在常無欲的體內,魔修們沒有破壞壁壘的方法了,而破碎的壁壘,在眾位掌門接連奔波了三個月下,終于被堵的差不多了,俗世的妖魔減少,事情也算是有了個完美的結局。 且不說九難劍能不能被驅逐,如果真的驅逐出九難劍,再被魔修奪走利用,又是一件禍事。 這也算是有因有果,他造成的因,他結束一切。 宋良驥啞口無言,仔細看向常無欲,他的師兄如今無法修行,如一位凡人般穿著初冬的衣衫,裹得有點可笑。在這樣的師兄面前,他再次深刻的認識到,他曾經需要仰望的人,一直追逐的人就這樣跌落了。 他虛弱著,臉色蒼白著,曾經所有的光環都在一一離他而去。 幾乎每一個人知道他的人,幾乎每一個人都可以對他投去同情的眼神,說一句,真是可憐。 這幾個月來,宋良驥時長來看望常無欲,每次看到他,宋良驥心中就會生出一股復雜的垂憐,他覺得再也不用追逐了師兄了,他解放了,他自由了,但是有的時候,他又覺得師兄怎么可能就這樣被打敗了,師兄一定會好的。 搖搖晃晃的心思被他隱藏在心中,然而現在看師兄,師兄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怨懟,沒有絲毫的抱怨,仿佛命運加諸在他身上的種種不公,全都如陣雨般,終會雨過天晴。 他總是這樣灑脫,總是這樣堅定,仿佛什么都無法將他打垮,就算落到這種境地了,依舊從容的讓人自慚形穢。 襯得他的那些復雜的心思那么丑惡,那么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