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往他兜里一塞，然后按?。骸斑M了你的兜就是你的了，你再給我我就扔掉?！?/br>
他像沒長大的小孩似的耍起賴來，頭一次在外公面前這么沒大沒小。

外公愣了一下，笑起來，還是一句：“你這孩子?！?/br>
但是語氣里全然不見生氣。

“好好好，我收下了?！?/br>
林謹言這才放心，往沙發里一靠，和兩個老人一起看春晚。

老人家熬不了夜，家里也沒有守歲的規矩，看到十點便決定去睡了。

林謹言扶著老太太站起身，就見她顫顫巍巍走了兩步，看了林謹言一眼，突然和藹笑道：“言言還是第一次留在家里過年呢，以后常來陪陪外婆嘛，外婆有時候好想你，可是想到你在外面玩得開心呢，又怕打電話給你打擾你了?！?/br>
她拍拍林謹言的手，眼睛有一瞬恢復了清明。

林謹言怔愣片刻，很快反應過來，忍著眼底的酸澀：“我以后會經?；貋砜茨愕??！?/br>
外婆點點頭：“好，拉勾?！?/br>
林謹言和她拉勾。

拉完勾，外婆又笑瞇瞇道：“你也不能自己回來，要記得帶著mama一起回來。韻韻都多久沒回來了，是不是都不記得我這個當媽的了？”

林謹言終于知道老太太其實還是什么都沒想起來，思維混亂，以為徐韻還活著。他仰頭望了一眼天花板，沒有揭穿：“好，下次我會和她一起回來看望你們?！?/br>
到了門口，就由外公把人扶著進去了。

“早點睡?！蓖夤诹艘痪?。

林謹言應下，在門口站了一會，又回到客廳。

電視還沒關，主持人口若懸河說著新年的祝愿，畫面一片喜氣洋洋，鑼鼓喧天。

他在沙發上坐了會，抬手關掉了電視。

回到房間里，躺了好一會依然睡不著，玩了會游戲，可能是守歲，新年的晚上不少人排位。

不知不覺到半夜，屋外有煙花炸開，耳機里響起游戲隊友帶著嘈雜背景音的聲音。

“新年快樂?！?/br>
手機篤的振動，跳出來一條信息。

這張副卡只有一個人知道號碼。

“新年快樂?！?/br>
、

顧家的新年是在大院這邊過的，老老小小一家子鬧騰了一晚上，除了老爺子、女眷和小孩，剩下的大部分老爺們都硬生生撐到半夜守完了夜。

隨著十二點鐘聲敲響，客廳里有一瞬的安靜，都在發消息，緊接著叮叮咚咚的手機鈴聲響起。

顧旭沒在客廳繼續待下去，上樓的時候發了條消息。一抬眼看到尤悅穿著睡衣披著外套站在面前，手里拿著水杯。

“房間里沒水了？”顧旭伸手接過，“我去幫你接水?！?/br>
尤悅笑道：“還是兒子靠譜，你爸回房間把我吵醒，躺下沒兩分鐘睡得呼嚕聲比外面的鞭炮聲都響?！?/br>
顧旭笑了下：“爸可能是累了。新年快樂，媽?！?/br>
“新年快樂?！?/br>
母子倆一起去了客廳一角接熱水。

客廳的水也不多了，接了點，尤悅便讓他別接了：“我就隨便喝點，晚上喝多了水腫?！?/br>
顧旭把水杯遞給她，無意識地掃了眼手機。

尤悅敏銳地捕捉到他的面部小動作，靠著一旁的置物柜，笑道：“言言沒有回復你？”

“嗯?！?/br>
“他在哪里過年？”

“不知道?！?/br>
尤悅嘆了口氣：“老爺子這件事確實做得太過分了，也不怪言言要和你分手。你要是放不下，就去追回來?！?/br>
顧旭沒說話。

“還是覺得累了？”尤悅道，“感情上的事，不是你退我進就是我退你進，要是兩個人都選擇放棄，那只能證明，你們都不怎么愛對方，也沒必要繼續執著下去了?！?/br>
“你要是想放棄了，”尤悅慢悠悠喝著水，“我聽說老爺子已經給你物色好了不少對象，不僅有女生，還有適齡男青年?！?/br>
她說著說著笑出聲，竟有些幸災樂禍：“女生可能是行不通，不如和這些適齡男青年見見，說不定能找到合適的?！?/br>
顧旭無奈：“媽，你也拿我開玩笑?！?/br>
尤悅：“哪有。我是認真的，而且我心里也有一個合適的人選，這個人我保證，不但你有意，對方對你也有意，就看你愿不愿意跨出這一步了?！?/br>
顧旭吁出一口氣，看向窗外，遠處不知道哪里，煙花五彩斑斕的光閃耀著，倒映在窗玻璃上。

這個新年，再熱鬧也難掩冷清。

很快到了初二，顧旭沒有功夫去應酬家里的那些親戚，借口工作，先從一場接一場沒完沒了說是拜年實則相親的家宴上溜了。

顧家有點什么動向都有人盯著，顧旭被家里安排相親的事更是被人當成茶余飯后的談資。

混到顧旭這份上，還是躲不開單身催對象、戀愛催結婚、結婚催小孩三部曲。

遠在深市的紀明也聽說了這件事，對此深表同情，并給顧旭發來若干相親對象資料和照片。

“我覺得這個不錯，游家的孩子，港大畢業、劍橋研究生，長得端正，也有本事，父親在機關單位做事，母親是大學教授，伯父還是游氏集團董事長，他堂哥還是林謹言好友?！?/br>
“這個也不錯，齊歡，齊家最小的女兒，就是性別女，我打聽了一下，怎么聽說之前還和莫柏青訂過婚。他們家怎么想的，盡把女兒往火坑里推。哦，不是，我不是說你是火坑?！?/br>
“還有這個，叫蔣可可的，家里搞房地產的，根據地在渝市，小姑娘長得乖巧可愛的，聽說也是高學歷，學的服裝設計，自己辦了個雜志，目前在北市。聽說只有她是自己投的簡歷，毛遂自薦，別的都是家長……”

顧旭聽得一臉荒唐，忍不住打斷他：“你都從哪拿到的資料？”

紀明：“好奇找你媽要的，過年去你家拜訪，看到你媽在和你爺爺視頻，幫你篩選結婚對象?！?/br>
顧旭：“……”

“看來你很閑，”顧旭靠進沙發里，頭疼地揉了下額，“我會讓白術把工作給你安排下去，開年這么多事，還不知道做什么，我看你也沒必要占著茅坑不拉屎了?！?/br>
紀明：“粗俗，自從和林謹言分手后你就越來越粗俗了?！?/br>
“我什么時候和他分……”

敲門聲響起，顧旭：“進來?！?/br>
白術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顧總，剛才金灣會所那邊打來電話，詢問您是不是有一輛車牌號京AXXXXX的LeFerrari限量跑車還停在會所地下停車場沒有取回?！?/br>
顧旭想起來：“是有一輛，你去……不，我等會自己過去?！?/br>
金灣會所那邊也有些玩忽職守，從過年前到過年后，足足過了快半個月才給顧旭這邊打電話。

好在來往會所的都是高端商務人士，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