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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強行說完整一句話:“我一直愿意繼續,您……”“好,那我們的關系繼續?!编嵵僦恋皖^吻他的頭發,“但你不能再像今天這樣。想也最好不要想?!?/br>張湛用力點頭。鄭仲至說:“好。我幫你清理一下,然后叫舒九過來。你的眼罩濕了,戴著難受?!?/br>張湛心掉進冰窟窿,求生般地說:“沒事,我不難受。不用叫舒小姐來?!彼桓艺f“您在就好”。鄭仲至沒有立刻答應,但最后還是說:“好,我抱你去擦一下?!?/br>鄭仲至的動作溫柔輕緩,身心俱疲的張湛在浴缸里沉沉睡了過去。被抱回床上時他好像醒了一下,但回想起來,他也分不清。他眼前永遠是黑暗,他像長睡于漫長夜色里,從未有蘇醒的時候。第08章Zealot鄭仲至安排張湛和舒九一起吃餐飯……呃,吃火鍋。張湛很尷尬,又不能說“不”,在約定的店門口見到舒九后才坦言:“其實……我不太能吃辣?!?/br>“你不是S省人嗎?”“……不是所有S省人都吃辣?!?/br>舒九沒再追究,到位子上坐下后說:“將就吃吧。老板定的?!庇殖諉T:“鴛鴦鍋?!?/br>張湛注意到她把對鄭仲至的稱呼換成了“老板”,不知道是不是在這魚龍混雜之地掩人耳目。他默默地替兩人倒水,余光看到舒九點了一堆rou。舒九知道他在看她似的解釋:“老板讓你多吃點?!?/br>“……太多了也吃不下,再點就浪費了?!?/br>張湛平時和舒九沒有來往,也不知道鄭仲至的安排用意何在,在菜單撤走后徹底失去話題,陷入尷尬的沉默。舒九倒是神情自然,職業地四處打量一圈,在鍋底先行端上桌后,主動挑起話題:“老板讓我和你聊聊?!?/br>“嗯?!?/br>“你最近做了些蠢事吧?”舒九神色如常,似乎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張湛滿臉困窘,想了好久怎么回答,最終只蹦出一個字:“是?!?/br>舒九沒繼續讓張湛難堪,仿佛無關緊要地說:“人人都會犯蠢,但你犯蠢不能打擾到老板?!?/br>“嗯?!?/br>“只要預判會打擾到老板,蠢就不能犯,得自我制止,任何代價?!?/br>“嗯?!?/br>“你必須接受這件事?!?/br>“嗯?!?/br>“發自內心?!?/br>張湛不吭聲了。舒九好笑:“在你和老板的關系上,你不該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和老板相處時,老板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其他時候,你最好能忘記你和老板的關系?!?/br>張湛依然沒有回應,舒九補充:“這是你利益最大化的方式?!?/br>舒九和連遠開口閉口總是“利益”,讓張湛煩厭,雖然他也明白,鄭仲至心里也是這么計量的,只是體貼地不說??捎行┦挛锱c利益不掛鉤啊。他們是不是認為不掛鉤即為趨利的反面。他們只要利益,不在乎其他。那我要什么?“你要什么?”張湛一驚,以為內心想法強烈到產生幻聽,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舒九在問他。舒九見他依然不回答,強勢地警告:“張湛,不要去想必然得不到的東西?!?/br>張湛心情漸漸平復:“我知道了?!?/br>舒九看了他一會兒:“你要想做什么努力,也只能暗暗地、不著痕跡地、不動聲色地?!?/br>張湛迅速澄清:“我沒想做什么努力?!?/br>幾盤牛rou相繼端上,舒九夾起一片往辣鍋里涮:“你不是想要得到些什么嗎?”張湛愣住,看舒九仿佛什么都沒說過地吃得不亦樂乎,漸漸明白了些什么。他慢慢地說:“我得不到的?!?/br>舒九毫不在意:“在你得到之前,你一定會厭倦?!?/br>“我不會,但……沒有用?!?/br>“你會的?!笔婢畔轮隙ㄅ袛?,語氣卻不再咄咄逼人,“現在是剛開始,你會覺得新鮮,等新鮮勁消磨殆盡、困惑又始終未得到解決時,你一定會感到厭倦?!?/br>“為什么不能解決困惑?”“解決困惑需要時間與合適的環境,你有嗎?”“我……”舒九安撫地說:“這是好事,等你想明白你就會知道了?!?/br>張湛不知道怎樣反駁,只能問:“這些是鄭先生讓你告訴我的?”“當然不是,只是我給晚輩的告誡。老板只讓我和你聊聊天?!笔婢判θ菝髌G,“至于聊的內容,老板大概能猜中一半,還有一半……不要告訴他?!?/br>張湛驚訝:“你不是替鄭先生……”舒九做了個“噓”的手勢:“但是鄭先生讓我照顧你?!?/br>這是指,比起鄭仲至,舒九會更為自己著想嗎?張湛有些糊涂,肚子也餓了,準備邊吃邊捋清楚,剛夾起兩塊rou丟鍋里,舒九問:“你不是不吃辣嗎?”張湛定睛,看到兩塊rou在辣鍋里熱烈翻騰,硬著頭皮夾起來說:“試一次?!狈胚M嘴還沒嚼兩口就開始劇烈咳嗽,連忙強咽下去后大口灌水。舒九似笑非笑,意有所指:“你可以不這樣。只要你說出來,其實不會有什么后果?!?/br>張湛喝了一大杯水,抬頭看舒九,眼角還有被辣出的眼淚,卻笑著說:“我覺得還行。至少現在覺得還行。謝謝?!?/br>舒九沒再說什么。火鍋店離住的小區不遠,張湛婉拒舒九送他回家的好意,自己走路回家,權當消食,路上又把舒九說過的話仔細地想一遍,有些話好像確實是在關心自己,是希望自己能想開、不受傷害。但沒辦法,張湛嘆口氣,自己現在,好像不是很在意這些。只想能離鄭仲至近一點。張湛盤腿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起身去找領帶。鄭仲至制定規則,我遵守他的規則就行……耳機里突然沒了聲音,張湛摸到手機,指紋解鎖,按照記憶在播放鍵的位置摁下,成功了……遵守他的規則,他就不會覺得我麻煩,他會被取悅嗎……張湛有些口渴,站起來躬身摸著沙發移動,往前摸著墻……嘶,好痛……張湛把移門推開,推到推不動為止,然后小心翼翼往前,摸到一片濕涼……是水池,水壺就在旁邊,水杯在哪兒……張湛半天沒找到水杯,扯下領帶,看到水杯在微波爐旁,可能是上次用完洗干凈后隨手一放。張湛深呼吸兩下,重新蒙上領帶,走過去拿到了水杯,又走回來倒水,又嘗試一只手端著水,只靠一只手的摸索走回客廳在沙發上坐下。歌曲重新響起,張湛閉上眼聽。待列表的歌全部放過一遍,張湛按照一首歌四分鐘估計了下時間,決定嘗試蒙著眼睛洗漱。他邊伸懶腰邊站起,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嘭”的一聲,膝蓋撞上茶幾,他痛得又坐下了,一把拽下領帶,抱著膝蓋小聲吸氣。看到杯子里在晃的水想:還好只剩一小半,不然灑出來又要收拾。失望歸失望,疼痛勁兒過去后,張湛還是又蒙上了眼睛。他聰明,想明白自己要做到的就兩點,一是適應被蒙眼睛這件事,二是能蒙著眼睛在這所房子里自如地生活;他肯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