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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瀾一笑,甚至有幾分得意,“我好了?!?/br>謝瀾不理會他這樣子,淡然反問:“與我何干?”“我覺得拍電報不夠心誠,所以親自來報備一聲,以免你擔心?!?/br>謝瀾擲給池靳一個冷笑,“我怎么會擔心你?”池靳一本正經地道:“既然你我合作,我的生命安全自然也切實影響你的利益?!彼呎f邊往謝瀾身邊湊,到一句話說完的時候,他已經將謝瀾推進屋子里去了。帶上門,池靳又道:“我去拜訪過你大哥了,他說這里沒空房間了,好在你這里床夠大,被褥也夠多,叫我先湊合著同你一起住一晚?!?/br>堂堂一個智囊軍閥,竟然搬出這三歲小孩都不肯信的理由,謝瀾對此人無語至極,面上卻不顯,“既然此地沒有空房間了,你就應該回你的地界才是?!?/br>池靳只假作沒有聽見,等謝瀾再一轉眼,池靳已在床上睡著了。謝瀾走過去,推推他,“容予?”對方不為所動。再推:“池靳?”不動如山。續推:“靳與?!?/br>仍是維持靜態。謝瀾拿捏不準他是故意死皮賴臉地偽裝還是真的太累所以睡著了,無聲嘆一口氣,他自一邊的柜子里拿出被褥,輕手輕腳地在地上鋪起來。池靳還是拍電報好,他心想,這本尊一來,他睡個覺還得打地鋪——打他這一輩子頭一回的地鋪——縱然床夠大,他既然決定將這感情藏著,就是必須要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的,更何況伴君如伴虎,保持距離才是最好的選擇。夏天的晚上短,仿佛只是閉上眼后剛一睜眼,這一晚就已經過去了。謝瀾聞著一股子玫瑰香味兒醒來。他看著在床邊上坐著的池靳,皺眉道:“傷好了就開始抽煙了,池容予你心可真大?!?/br>池靳搖搖頭,將煙掐滅,他似嘆非嘆地道:“我倒覺得我的心太小了?!笨匆谎壑x瀾,他接著道——連聲調都低沉沙啞下去,“只能裝得下一個人?!敝惫垂淳屯硕淅镢@,簡直是要抓心撓肝似的叫人喜歡。這纏綿情話所漫出的甜蜜隨著玫瑰香味幾乎將整個屋子都縈繞,謝瀾渾然未覺,他徑自起身,穿了鞋子,套了外衣,走到池靳邊上,伸出手,“煙呢?”池靳從外套口袋里把煙盒拿出來,遞到他手上。謝瀾順手就把煙盒放進自己的外衣口袋里,“那天,我說送你一個打火機?!?/br>“你至今未送?!?/br>“所以等我以后送了,你再去抽?!敝x瀾拍拍他的肩,“你的傷肯定是還沒好透的,霸業未成,還是對自己身體好一些?!?/br>“你關心我?!?/br>“我難道不該關心你,合作者?”池靳笑一笑,不答話,而自有深長意味。隨后兩人洗漱一番,出了屋子,謝瀾欲領池靳往伙房而去,池靳搖搖頭拒絕了,“我要走了?!?/br>“走?”“我來這兒一是為同你大哥討論一下北六城的形式,二是來看看你,如今這兩件事都做完了,也不需要再留下了?!?/br>謝瀾聽罷直接轉身,看也不看池靳一眼,獨自往伙房的方向走去。池靳在他背后喊他一聲,他不回頭。對方沒有再次喊他,也沒有同他一樣轉身就走。微涼的晨風吹拂著,池靳的聲音被這風送過來。“我殺了陸安時,一刀致命,何叢將他葬了?!?/br>池靳是在向他解釋,他與陸安時之間有深仇大恨,必須爭出個你死我活,但他也并不是一個心理扭曲的、非要將對方折磨至死的人。他是希望謝瀾不要因此而厭惡他。謝瀾聽完,幾乎是突然就喘不過氣來,他竭力忍耐,在風里繼續維持那一步調走著。直到一段時間以后,他再聽不見這個聲音;他回頭,也是看不見那個人。這時候他才敢調整呼吸。他大口大口地喘氣,他想,我怎么會厭惡你呢?無論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厭惡你的。可是他不能說出口。天色忽然發黑,風愈發涼。烏云迅疾密布,陰森森的好似死亡。——有大雨將至。?☆、順義幫開啟狗帶之路。? 半個月堪堪過去,到七月十日,謝瀾已回到桐城。即便他不想回來,謝河卻是要逼他回來的。是出自池靳的私心,也是出自他的私心。先前持平衡之態還好,但如今謝河吃下了溫年的西大營,溫年定是要反擊的。溫年向來有“溫瘋子”之稱,于是真交起戰來,定是極其殘酷的。他們兩人,都不愿見謝瀾受傷。池靳也情愿回來。他在國外學的不是戰爭學,況且他也不像謝河一般,是個戰爭熱,他留在那兒也是礙事。早先是因為擔心謝河,也是因為那兒是軍營,在那兒更容易知道有關南三城軍營的消息,如今既然將他擔心的兩個人的現狀都已摸清楚了,也毋須再在那里待著了。一進謝公館,老管家便拿了一沓電報予他。原來池靳并不是沒發電報,只是統一都發到了謝公館而已。他之前不在謝公館里,自然看不到。他取了電報,揣進懷里,慢慢往樓上走著。將被疊好的電報展開來,盡是些風花雪月的語句,還一句比一句更往心眼子上戳。謝瀾將它們統統又疊好,放進他床頭的那個小盒子里。內河的局面穩定了,桐城更是一如往常繁華,關東那邊除了收編國民軍就不再有什么動靜,眼下波瀾起伏的,還是北六城方面。雖然謝瀾回來了,對謝河的擔心卻是一點沒少。謝瀾是個重感情的人,不管是父子兄弟情,還是別的什么感情。吃過午飯他又出了門,開車到百貨公司精心挑選了一款由英國舶來的打火機,用了小禮盒裝飾起來,他把它放進西服口袋里,想著等池靳傷好的時候尋個由頭給他。從百貨公司出來,他來到付諾兒的墓前。當時他所對付諾兒先他而去的那份背叛的怨憤似乎突然被什么法術驅散了一般,當他再次站到這墓前時,他只覺得風平浪靜。他給她上了一炷香,道:“感謝你曾陪過我一程?!?/br>但也不過只是一程罷了。萬里無云,無風,天太過于晴朗,四際也太過于安靜,以至于周圍一有風吹草動,便能叫人察覺。謝瀾拔刀出鞘,對上向他而來的人,揮、斬、抹、劈,四個幾本要訣,他隨意著來,很快就傷了幾個人。但他是一個人,對方是一群人,即使他有那打架的本事,也是寡不敵眾。不過一時沒防備,他胳膊上就被劃了個口子,他干脆收了刀,“我不打了?!?/br>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