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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馬到了王府,景王親自出來迎接,這應是個偏瘦的青年,聲音帶著些清朗的稚氣,畢竟景王陸進昂才十六歲。“六哥,這位是?”陸進昂把林盞上下打量了幾下,語氣有些意味深長“這是林盞,本是府中謀士,后被我發現功夫了得,這就帶在身邊當半個護衛”林盞沖著陸進昂的方向行禮,陸進昂笑了幾聲,說:“長得這么秀氣,又緊跟著六哥,我還以為……”“林盞眼睛不好,跟在身邊放心些”陸進延打斷青年玩味的話語,語氣威嚴了幾分,“你讓下人給他收拾間寬敞的屋子,帶尖帶刃的東西都拿走”林盞聽得自己被如此差別對待,連忙面帶歉意地向陸進昂抱拳,“在下眼盲怕是要添不少麻煩,勞煩王爺府中上下了”陸進昂聽了這話才往林盞臉上定睛瞧去,怪不得打從第一眼就覺得這人目光暗淡。他伸手往林盞面前晃了幾下“你真看不見?”林盞點頭,還沒說話卻聽到身邊陸進延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站了這么半天,到底讓不讓六哥進去?”********************************************************************************夜黑風高,白天下的那場雨冷了揚州,林盞坐在屋頂搓了搓手,一場秋雨一場寒,果然無論南北皆是如此。陸進延方才進了馮旭房中,此刻正在寒暄,即使都是軍旅出身,打啞謎的功夫卻不遜于舞文弄墨的文官。林盞揉了揉指尖,摸著正要去移手邊的瓦片,耳邊忽而傳來呼地一響,是衣擺乘風的聲音。林盞皺眉,屏息細聽著,果然,又是一陣聲響,隨后傳來足靴輕點屋檐的聲響,能如此詭秘地躍上屋頂,想必來者是個高手。握緊了劍,林盞忍著腳上的傷穩穩站起,不發出一絲動靜。那人朝他一躍,呼吸就落在林盞臉旁,兩人近在咫尺。林盞一心想著房中二人的談話,此刻全身緊繃,明明對身前這人一無所知,卻偏偏不肯先說出一個字。冷風襲來,幾縷發絲拂到林盞面上,那人的手伸向他,就在林盞拔劍之際,青絲被他撥開了“真是美人”他湊了過去,聲音很小,小得全是氣息,悉數吹在林盞耳廓上,薄薄淡淡。話音剛落,一抹冰涼便從他頸間傳來,他兩指夾著劍鋒,不慌不忙道:“別慌,我不是來打架的。只是恰巧路過此地,隱約看見美人迎著月色,身影清瘦修長,一時好奇,便上來了”林盞冷笑,景王優待馮旭,給他在一處幽靜獨院安置下來,若非特意前來,哪有什么路過之說。手掌一扭,劍從那人手中脫出,快如閃電般向他下腹刺去,那人功夫顯然不差,飛身跳開,林盞的劍懸在半空,垂頭細聽,那人卻沒了動靜。這人詭異,來屋頂與他言語一二便無聲離去。佇立屋頂片刻,林盞放棄了追逐,小心坐下,撥開瓦片,將耳覆了上去。奇怪方才還能隱隱聽到的聲音,為何拿去瓦片反而聽不清了?!【本王進你房前總要使勁跺幾下步子】林盞打了個寒戰,他顫著手指在耳邊刮了幾下,可那本應近在咫尺的摩擦聲都十分微弱他的耳朵壞了。☆、第16章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前一章字數過多所以我又調整了章節嘿嘿冰涼的水珠落在林盞臉上,其中一滴落入他的眼睛。林盞輕輕把瓦片蓋好,仰著臉感受瀟瀟秋雨。他的衣發不出多時便被打透,不同于前幾日的綿綿細雨,今夜這雨寒且徹,清冷的密雨地打在林盞臉上,盡是寒涼。林盞渾身濕涼凜冽,單薄的衣衫被瑟風打透,蕭瑟秋風一波接一波地撲在他的臉上,可耳邊卻依舊是雨聲朦朧。陸進延與馮旭的談話半個時辰便結束了,奈何屋外忽然風雨交加,馮旭看了眼窗外,本想留陸進延到雨停,但他只在屋中多坐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冒雨回去。陸進延顧不得擦凈頭發上的雨水,匆匆往林盞房間趕,可一推門,房里卻一片漆黑,他叫了幾聲,沒人應答。屋外雨還在下著,雖說雨落梧桐給景王府添了不小聲響,可林盞也不至于聽不見他出門的動靜,更不至于在外白白挨淋。莫不是出事了陸進延心焦氣躁,正欲出門尋他,卻與一個濕淋淋的身體撞了個滿懷。“林盞!”這與他等高卻瘦他許多的身體,不用細看便知是林盞“王爺”林盞的聲音不小,但卻失落低迷“這是去哪了?”陸進延一把將林盞拉進屋里“方才……”林盞渾身濕透了,黑發貼在頰邊,連連滴水,“方才在下聽著有動靜,便去追了”“什么動靜?”“是只野貓,在下看不見,還以為是人”林盞斂了斂眉,慚愧道:“去追了許久,耽誤了功夫,沒能守在屋頂”聽得不過是只野貓,陸進延松了口氣,叫人趕緊送洗澡熱水,自己擼起衣袖幫林盞脫去緊貼在身上的衣服,林盞出乎意料地乖順,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冷嗎”“冷”陸進延的手停了一下,往日里愛逞強愛裝沒事的林盞,怎么突然如此坦誠?抬頭瞧他細眉緊蹙,眉心聳出了個川字,不由一陣心疼,伸手去揉的額頭,想把那糾著的一團揉散了似的“看來你真是凍壞了”陸進延軟著嗓子,語氣又寵又疼林盞欲言又止,微揚嘴角,給了陸進延一抹稍縱即逝的微笑木盆夠大,陸進延扶林盞進去后,自己也幾下解了衣袍,與他一同坐進盆內。熱水的熏蒸下林盞慘白的面孔終于有了些血色,平直的鎖骨在水中若隱若現,優美的線條勾勒著肩膀,陸進延的掌心才剛貼上他白玉的胸膛,林盞便微顫一下“我的來意,馮旭早就看出來”陸進延邊撩水在林盞身上,邊敘說著方才的事,“好的是他也不滿當今圣上,覺他畏手畏腳,但壞的是,他也不愿幫我,虧得以前同在京城時還常在一起喝酒”“馮大將軍可還說了什么?”“沒再多說”林盞皺了皺眉,“王爺,在下總覺此事沒這么簡單。馮將軍若也無異心,又何必告訴您他對皇上的不滿?”“你的意思是?”“馮大將軍只怕有些話還沒說,我們既在南方地界,便且等等”林盞的話讓陸進延原本失落的心境平和了些許,與他在盆中溫存過后,遞給林盞布巾讓他為自己擦干頭發,林盞看不見陸進延的長發,一手由頭頂緩緩下摸至發尾,攏了攏他鬢角額前,確定沒有一絲遺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