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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點燈,可經過了昨夜的一場混亂后,就突然尋不到他的蹤跡。明知他就在客棧中,可這耳根清凈得過分,反倒讓林盞坐立不安。林盞坐在床邊揉著自己腫大的腳踝,心想王爺就是王爺,他獻了忠心又如何,陸進延自有深謀遠慮,自己不過是他身邊的一個瞎子,他高興時叫到身邊,用不著他了,連句解釋也用不著給。正想著,門忽地被人推開,林盞驀地一震,方才怎都沒聽到腳步聲?!“林盞”是陸進延的聲音原是虛驚,林盞微舒一口氣,趕忙起身行禮,一時忘了自己右腳有傷,非但沒在陸進延面前跪住,反而狼狽跌坐在地上“王妃說你昨夜為保護她,從樓梯上滾了下來”陸進延將林盞扶到床邊坐好,“可是腳傷了?讓本王瞧瞧”陸進延單膝跪地,伸手便去脫林盞的鞋,林盞看不見陸進延先前的動作,右腳露了出來才忽然反應過來“王爺,別……”“嘖,別動”陸進延的聲音明顯不悅,林盞茫然地張了張嘴,沒再說話襪子被陸進延脫下,林盞感覺到他寬厚溫熱的手掌托著自己的腳,渾身不自在極了。腳腕傷處被毫無防備地一按,林盞疼得皺起眉來“腫得這么厲害,你怎么穿進去鞋的?”硬塞進去的,當然,林盞才不會這樣回答,他忍痛動了幾下腳腕,刻意輕松說道:“在下腳能自如活動,不打緊”“非得不能動了才算嚴重?周平直到今早才招,若不是本王出來后問了王妃,你這是要自己忍著了?”陸進延威嚴地喝道,抬眼看林盞,只見他低垂著頭,眉宇間是淡淡的茫然,不知為何,怒氣全被他這沉靜的黑瞳吸了進去,心頭剩下的只有焦慮和關切“罷了,你看不見自己腳腫成什么樣,自然以為沒事”陸進延站起身來朝門外快步走去,忽而回身道:“給本王坐著別動”林盞僵直地坐在床邊,陸進延臨走前沒給他關上房門,外面各種腳步聲交雜在一起,也不知路過的人是否有往屋內看一眼,瞧見他被脫了一只腳的鞋襪木然坐著的模樣陸進延很快便回來了,聽著只他一個人,林盞稍微安心了些,等反應過來又覺得有些好笑,他不好意思麻煩那些下人,卻好意思麻煩陸進延了?腳腕處一陣清涼,草藥味彌漫鼻尖,陸進延手下十分輕柔,將藥油揉進傷處后展開紗布,把林盞的腳腕里三層外三層,纏得嚴嚴實實“你現在關節脆弱,給你纏厚了點,若你實在要走動,也能幫你吃吃勁”陸進延起身,與林盞一同坐在床上“有勞王爺了”林盞半睜著眼睛垂著頭陸進延呵地一聲笑了,抬手捏住林盞的下巴,“別總是低著頭,垂著眼睛”林盞受不了自己一個男人被這么捏著下巴仰起臉,想把頭偏過去,卻被陸進延捏得更緊“林盞,看著本王”林盞皺起眉來,像是沒聽清陸進延說了什么,陸進延又一字一頓地重復了一遍,他才抿了抿嘴唇,無光的眼眸茫然地轉了轉,最終定在一處,是陸進延的額頭。“若不是你救了沈瑛,外界便要傳我吳王沒用,才剛納了王妃便讓刺客給殺了。你這腳既是為王妃、也是為我所傷,給你上些藥是應該的,不要這再垂眼低眉了,以后也不許這樣,聽清沒有”林盞還有些發愣,只顧默默點頭。本以為陸進延就此便要離開,可他卻坐在床上動了幾下,隨即林盞聽到鞋靴落地的聲音。“腳腫了,又包了紗布,你那雙鞋肯定穿不進去了”說著,林盞感覺腳又被托在手心,轉而放入一只寬松舒軟的靴子中,“本王腳大,咱倆換換鞋子”這怎么行,林盞坐不住了,張手便去攔陸進延,可另一只靴子也已經被換到自己腳上,再往地上一摸,自己原本的那雙輕便布鞋更是不見了“別找了,在本王腳上呢,你總不能讓我光著腳走出去吧”陸進延往鞋里使勁伸了幾下,卻怎么也放不進腳后跟,“一個老爺們,腳那么小”林盞一時語塞,他從小到大沒少因長得秀氣被人笑話像女人,而今腳小也被陸進延點了出來。陸進延看他又羞又惱的模樣霎時覺得喜歡,趿著林盞的鞋笑著出了屋☆、第14章陸進延帶著福竹出去后,沈瑛來了林盞屋里。“王妃可是為了銘云而來?”林盞開門見山“林大人把人心猜得真準”沈瑛一斜眼看見他腳上那雙與一身低調素衣格格不入的氣派黑靴,陰著聲音道,“難怪王爺喜歡你”聽得沈瑛的陰陽怪氣,林盞先是愣了一下,轉而微笑道:“若是有關周平,王妃大可直接問王爺,可關于銘云,王爺卻不如在下接觸得多。王妃想知道些什么便盡管問吧”“銘云現在何處?”“遵陽吳王府,尋了處僻靜的院子,被王爺限制外出,但有下人照看陪同,銘云也不至于悶得慌”林盞說完卻沒聽見沈瑛的動靜,頓了頓后補充道:“來揚州前在下每天都會過去,銘云一切安好,只是總嚷著要見jiejie”沈瑛嘆氣,手中的布絹攥得緊緊,“王爺欲作戲假裝周平是意外身亡,說若我能配合反間,便把銘云還給我”“事到如今,王妃也別無選擇了”林盞站起來,瘸著腿扶墻走了幾步,從柜中摸出一個布袋,掏出一個小東西向沈瑛伸過去,“銘云托在下轉交的,前些日子一直沒機會給您”“銘云給…我的?”沈瑛一把從林盞手中拿了過來,“銘云,銘云……”“是個什么?”林盞微側過頭,半睜著眼睛問,“在下摸著,好像是個草環”“草編的戒指”沈瑛指腹細細撫摸那已成枯色的草戒,“銘云以前也給我編過”“真是個手巧的孩子”林盞聽了揚起嘴角,失焦的眼底都漾起微光,“在下家中也有一小妹,偶爾縫個荷包送來,在下看不見,但摸那繡線便知一定頗為精致”談起各自的弟妹,原本冰冷的氣氛霎時暖了幾分,沈瑛意識到自己先前端著的架子不知不覺放了下來,明知林盞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卻還是正了正色,把草戒收好后,咳了一聲,道:“姑且信你,銘云安好我才愿考慮為王爺做事”林盞笑了笑,“王妃盡管放心,王爺不會為難無辜孩童”沈瑛不再多說,起身臨走前看了眼林盞腰間墜的荷包,清冷道:“你那荷包,的確精致”陸進延外出便是一整天,林盞在屋子里憋著只覺渾身都不自在,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才發現外面正飄著小雨,倒真是潤物細無聲。他曾是喜歡下雨的,兒時頑皮愛往積水里跳,也總在雨后嗅著泥土的清新去尋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