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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喝酒?”歪在他身上陪他聽曲的姑娘道:“都會呢,爺想怎么喝”陸忘川輕輕的把她探進自己衣襟的手推開,瞬間變了個人似的,一點也不見輕佻風流,語氣略帶低沉的笑問:“我是說,誰的酒量不大好”姑娘們明顯怔了一下,彈琵琶的姑娘止了琴聲,略帶小心道:“我,這里就我最不能喝了,要不給您叫個別人來?”陸忘川往后靠在軟枕上,揉著額頭面露乏累道:“那就你留下吧,陪我喝兩杯”其他人出去后,小姑娘備了簡單的酒菜,關上門回到他身邊,把披在身上的薄紗解去露出一雙渾圓凝白的肩膀,嬌憨問道:“公子,到床上去呀?”陸忘川撐著額角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唇角一掀笑了出來,又把她扔到矮桌上的紗衣遞給她:“穿好衣服,只喝酒”小姑娘愣了好一會兒,見他自斟自飲起來才連忙穿好衣服幫他倒酒。“容奴家妄言一句,像公子這樣不為尋樂,只為買醉來的,還沒見到過”陸忘川逗她:“你正陪著我,不就是最大的樂子嗎?”小姑娘掩唇笑了笑,到底是風塵女子,雖然年紀尚幼,但一舉一動都極盡姿妍,一顰一笑都嫵媚生情。“像您這樣,說話兒哄我們開心的,也沒遇見過”“現在不是遇見了么,倒酒吧meimei”小姑娘給他滿上,又端起杯子陪他喝了一杯,道:“公子應是有什么煩心事,抑或是傷心事,奴家看人可準了呢”陸忘川好整以暇的笑道:“那你看看我,好好看看,看我有什么心事”小姑娘一雙杏核眼仔仔細細明明白白的看他片刻,抿著唇角笑道:“想不出,是什么樣的人,能讓您失意憂愁呢?”“......和你一樣,是個美人”“公子的心上人?”“什么是心上人?”“能讓您心心念念的,就是心上人了”“......那就是了”“為何憂愁?”“......他走了,或許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去了哪里?”“西方,不知在哪兒,我正找他”“西邊兒......”小姑娘拖著香腮陪他發了一會兒呆,忽然拊掌笑道:“對了,我一個遠親在西邊官道驛站做事,來來往往每天都要見許多人,或許可以幫公子打聽打聽,我現在就寫封信”她急急忙忙的下了軟塌,風風火火的出門找齊了筆紙,擺在矮桌上提筆時又犯了難,羞赫的抬眼往他:“我還不會寫幾個字呢”陸忘川哈哈大笑,把紙筆拿過來擺在自己面前,沾了沾墨道:“你口述,我執筆,找到我心上人的希望可就寄托在這封信上了”“嗯!”小姑娘打起十二分的認真,一字一句的交代起了遠親的言語.....陸忘川鋪展白宣,執著毛筆靜默了片刻,在燭光搖曳中低眉頷首,認認真真的,一字一句的寫下字跡,只是那字,卻是和小姑娘口中所說的,無一字相同......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前些日子在冷月泉邊,聽過劉思追吟唱過的一首詞,他學藝不精,不知出處,只覺得那陰差陽錯,有來無完的感傷與無奈,是他最能感同身受的,于是便循著回憶,一字字的臨摹下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他的字總是丑的,寫完擱筆趁著燭火看了一遍,總覺得糟蹋了這詞,但是讓他在寫一遍,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提筆的......小姑娘尚在絮絮叨叨,陸忘川卻看著燭光下書成的一篇白紙黑字,暖黃的燭火在他沉靜柔和的眉眼上跳躍,他的目光凝滯而滄桑,像是持一盞燈點亮了封塵已久的古舊壁畫,畫中人影斑駁,面目模糊,只有那一雙眼中沉痛而凝著的□□尚清晰可見......“就這樣吧,寫好了?我看看”小姑娘伸手要接,卻見他把紙張拿起來放在了燭火上......“哎呀!公子?!”陸忘川把燒到指尖的信紙扔到腳下,笑說:“字寫的這么丑,誰會讀?”小姑娘眨眨眼,不知說什么好了,只好陪著他一時的沉默。待紙張燃成了灰燼時,房門被人拍的呼咚直響。“陸狗蛋滾出來!出來!”陸忘川往后倒在軟枕上,笑呵呵的說:“軟玉滿懷,抽不開身啊,有事明天說吧”“真不要臉!快點開門!不開門我就踹了!”“誒誒誒,嚇著我的美人了”話音剛落,就見房門呼咚一聲被踹開,梨花帶雨的閃到兩邊。江華怒氣沖沖橫眉豎眼的站在門口:“沒多少出息的東西,早晚溺死在你的溫柔鄉!”陸忘川沒心思和他吵嘴,擺擺手轟他出去,卻見他身形一錯,從他身后走出一位玉貌豐姿的翩翩佳公子,正笑意淺淺的看著他。陸忘川眉心一壓,猛然坐直了身子:“紅菱?你不是......”來人正是男扮女裝的江紅菱,褪去赫連家弟子打扮的她換上一襲藍袍白衫,面若敷粉眉如新月,眼波似水膚白唇紅,身姿玲瓏英氣勃發,任誰看了都不由得嘆一句——誰家郎君正風華,春風十里碧萬家。江紅菱信步走了進來,掃了一眼陸忘川身邊衣著完整的青樓女子:“出去”小姑娘見了她,連話都不會說了,急忙忙的出去了。一向沒皮沒臉沒羞沒臊的陸忘川此時也有些羞慚,干咳了一聲說:“怎么回事?江華說你在青龍山”江紅菱落落大方的坐在他旁邊的軟塌上:“趁他們不防備,逃出來了,你呢?怎么到了這兒?”陸忘川喝了杯酒,說:“路過,歇歇腳”“別聽他瞎說,師姐......”江華義憤填膺的就要口誅他的種種惡行,被江紅菱淡淡打斷。“子淵,你怎么總是沉不住氣,快把門關上說話”江華瞪了還在喝酒吃菜沒事兒人似的陸忘川一眼,朝門外不耐的說了聲:“進來啊,聾了嗎?”嗯?陸忘川轉過頭,正看到一個身著青色袍子頭戴黑紗帷帽的男子抬腳走了進來。“誰?”陸忘川盯著站在堂中紋絲不動的男人,問江紅菱:“他是什么人?”江紅菱道:“這也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我想你......應該熟悉他”說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