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3
,你作何打算”手上驀然一松勁,扎好的束發險些又散開來,陸忘川連忙用手握緊了,小心翼翼的纏著發帶說:“你說呢?要不你給我規劃規劃?”段重殊道:“我知道你在白鹿崖施局布陣,企圖毀滅白鹿崖大封”陸忘川供認不韙;“嗯,還沒成呢”同時心里也嘀咕,他這是酒醒后什么都不記得了?忘了個一干二凈?本來他忘了是好事,省得他費勁狡辯,但是又很不甘心,不甘心他怎能說忘就忘,忘得這么輕而易舉。頭皮被他勒的生疼,段重殊按了按太陽xue道:“倘若你執意冒天地之大不違,與三方玄門四大玄宗為敵......”“我并不想與誰為敵”陸忘川打斷他,幫他系著發帶說:“我想要的是瀟灑自由,天高地闊,沒人能夠管訓我,沒人能夠治壓我,這世上任何一個地方我都可以來去自由,不受拘束,說我想說的話,做我想做的事,怎么就非得與你們為敵不可呢?”如果可以,我更想和你一起去釣魚,釣一天一夜,釣一生一世。段重殊閉了閉眼,默默的長嘆一口氣。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振翅千里尚不能攜飛仙以遨游,區區你一人,如何做得到逍遙二字?你要的自由無法得到,也沒人給的起,但你卻歷經兩世也不愿放棄尋找,是你執迷不悟不知悔改嗎?還是......錯的是我?陸忘川把他鋪在肩頭的垂發梳了又梳,直到光滑如緞才把木梳放回了桌子上,附身從后方輕輕的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撒嬌一樣的說:“昨天說的好好的,你忘了么?你讓我聽你的,跟你走,我也答應了”“跟我走?”“嗯,只要不是蓬萊山,哪里我都跟你去”只要不是蓬萊山,哪里你都跟著我?段重殊看著鏡中那張模糊的臉孔,想笑,然而唇角卻像千斤重般牽扯不動,雙目中緩緩降落了一層厚重的秋霜,比寒冰秋水更要悲涼......陸忘川是聰明的,他太聰明了,他讓他不要回蓬萊山,無疑是在逼他做一個抉擇,用他自己做誘餌。“大法師有那么好嗎?獨自一人生生世世的守在蓬萊山,值當嗎你不寂寞嗎?和我在一起好不好?”當然好,只是他不能......段重殊豁然笑了,極輕的搖了搖頭道:“沒想到,你比他更聰明”聶華陰永遠不會如你這般用‘情’字相挾,這種牽絆人心的東西,他只會早早的了斷干凈,好無牽無掛,無所畏懼的一心在天地間拼搏,遨游,所有阻攔他的東西他都會毫不留情的毀滅,而你不一樣,你會加以利用。這不是惡意揣測,這是不得不直面的事實。這個‘他’說的是誰,陸忘川再清楚不過了,臉色陡然一轉,渾身的骨縫里都在冒著森森冷氣。“......什么意思”段重殊捏了捏眉心,看起來乏累極了,站起來轉過身,直視他的眼睛道:“你和柳思追的談話我聽到了,何不坦白告訴我,只要你開口說,我怎會拒絕你”陸忘川的雙手不知不覺的握成拳,聞言眉頭輕輕一皺,先是迷惘了一瞬,然后和他四目相接的雙眼逐漸變的陰涼冰冷,勾起唇角譏誚道:“你想讓我說什么?說,段重殊,我想毀了你?呵......沒錯,我的確是想破了你的修為,早就不想看到你這幅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樣子,現在你又裝作無所不知的樣子質問我為什么不和你坦白,我到是想和你坦白,你敢聽嗎?要不是那杯酒,你敢和我上床嗎?!就這樣你還讓我坦白?哈哈,太可笑了!心里養著心魔,你還做的了佛嗎?!”段重殊的目光沉寂的一塌糊涂,眉眼不動,無動于衷的看著他說:“讓我做不成佛,就是你想要的嗎?你還想要什么?”陸忘川,陸忘川......陸忘川啊陸忘川......陸忘川就像一個有恃無恐的孩子一樣,用盡一切心機和把戲接近他,每次都帶著他昭然若揭的目的,段重殊怎么可能看不出,只是每一次都包容且放縱他而已。他就像一個向他要糖吃的劣童,一旦得手便滿載而歸,離開的灑脫又毫不費力,面對他的索取,段重殊從未拒絕,并且竭盡所能。直到他厭倦了反復無常,對他說,你要糖干什么?你又不需要,不如全部給了我吧,畢竟我需要你的只有這么多,你不給嗎?也許真像他所說的,就像他留不住聶華陰一樣,他也不可能留的住陸忘川,記得很清楚,聶華陰說,從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我恩斷義絕。他也說,從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你我再無瓜葛。我又不是聶華陰,你又憑什么來管我?!法師大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才好!那你究竟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呢?想讓我為你做些什么呢?他的下顎又尖消了些興許是這些日子奔波太過勞累。段重殊撥開黏在他臉側的一縷發,拇指擦過他的唇角,他記得這雙嘴唇在昨夜的柔軟和濕潤,以及它主人的熱情……他傾身過去想吻他,靠近時卻見他唇角輕輕一勾,避開了自己——“我想要什么是嗎?”陸忘川退后兩步,微斂著眼眸冷聲道:“太簡單了,我現在只想……破你的修為”稍一用力,他捏碎了手里的木梳,齒牙在他的掌心劃出幾道血痕,鮮血從他指縫里留了出來。“做什么法師,當什么和尚,你高高在上這么久,是該下凡走走了”段重殊的眉心不易察覺的抽痛了一下,無言沉默了片刻,然后邁開步子朝他走過去。陸忘川直望著他的雙眼,他的眼像兩顆段斷落委地的佛珠,光滑,黝黑,冰冷,沒有一絲附著物……你揍我一拳吧……陸忘川甚至這樣期待,面對如此冷漠的段重殊,他忽然有些害怕。畢竟他把自己所有的尖酸,無情甚至是惡毒,都盡數用在了這個人身上,這個他最舍不下,放不開,也不愿意放過的人。如果沒有段重殊,也許他不會在這個千瘡百孔的天道之下茍活一天,不,一刻都不會。娘死了,他可以舍下,埋在小山坡上插一株蘭草,他的小黑貓不能帶走,也可以舍下,交給同鄉的王水缸也是好歸宿。但是這個人,段重殊這三個字讓他無從取舍,打斷骨頭連著筋,粉身碎骨再留一縷魂,也要獨占他。這個人無論我要不要,要的起要不起,他都是我的,他不可以變成別人的,除了我沒人能夠沾染他,永遠不能,誰都不能,死都不能——陸忘川以為他會揍自己一拳,再不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