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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轉身往外堂走,殊不知身后一塊素白手帕落在了地上,一朵素雅雍容的白牡丹攸然綻于緞面。陸忘川走到珠簾前正欲出去,就見一襲白衣悠然而至,先自己一步輕輕撥開珠簾……猛然和一雙淡漠無溫的凝黑色雙眸對上,陸忘川愣了愣,眼中一閃而過一絲無措和驚慌。段重殊夾雜著寒風冰雪般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緩緩移至他身后……“哎呦——”陸忘川忽然捂著肚子叫喚了一聲,成功的把他的注意力移回自己身上。段重殊淺色的薄唇緊抿著,一派淡漠的看著他。“哎呦我的肚子,好痛啊”陸忘川捂著肚子無病□□:“痛死了啊,你養的仙鶴是不是存心害我!”段重殊:“……嗯?”陸忘川抬眸偷偷瞄他一眼,說:“我吃了它叼來的幾顆果子,會不會有毒?”段重殊皺了皺眉:“什么果子采蕪子嗎?”陸忘川一聽,演的更來勁了,“我不知道,反正痛的厲害”段重殊雙眉皺的更深,伸手扣住他的手腕,食指和中指壓在他的脈搏上。手腕上像是落了一層冰雪,陸忘川輕顫了顫,看著他凝白無溫,冰雕玉刻般的手指一時忘了說話。……不會吧,把脈他也會?完了完了要玩脫了要露餡了。陸忘川猛一使勁兒抽回手腕,錯開他的肩膀走到外堂在蒲團上坐下,又開始抱著肚子無病□□,偷瞟了一眼窗外,此時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只是還未入夜,星子寥寥幾顆,很稀疏。段重殊打開門又出去了,很快拿著一顆神似蘭草的草藥回來。把草藥遞給他,段重殊道:“吃了它,很快就好”陸忘川接過去聞了聞,只聞到淡淡的酸味,揪下一片葉子問:“全都吃?”段重殊點點頭。陸忘川嚼著草藥再不言語,微微垂著腦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段重殊點著燈問:“找我何事”陸忘川不急不忙的把嘴里的草葉子咽下去,說:“想問問你,把我關到什么時候”段重殊緩緩看他一眼,點著宣置墻壁的燭臺,遲遲才說:“著急下山做什么”陸忘川輕輕笑了笑,反問:“那我留在這里能做什么?階下囚嗎?”此人的尖刻和三年前相比只增不減,段重殊再次對他無言以對,放下燭臺走到窗邊打開窗戶,讓清涼的晚風透進來些許,站在窗口背對他淡淡道:“我并未打算放你下山”陸忘川一愣,攢緊手里的草藥,幽暗的目光盯著他的背影,沉沉的調子問:“什么?”段重殊沒有解釋,他也不能解釋,五百年前和三生老祖簽訂的密約,豈是三言兩句能解釋的清的。眼見他又是這樣一副清清冷冷與世無爭的樣子,陸忘川忽然有些惱了。你還想關我一輩子?憑什么……這句話他并沒有說出口,而是笑嘻嘻道:“不放我下山,和你作伴嗎?”他這句話問的輕而易舉且語態清揚,殊不知正中段重殊的死xue。“不放就不放”陸忘川蜷起一條腿抱在胸前,笑說:“那我正好可以和你做個伴,嗯……就住在西窗后的山坡上怎么樣?那里正好有一方庭院,我看過了,挺好的”段重殊霍然轉身,壓了一場暴風雪般的眸子凝視著他。“你說什么?”陸忘川唇角的笑意僵了僵,極其空洞的笑了一聲,不答反問:“那你讓我住哪里?我可以至此不下山,就留在這里和你朝夕相對,只要你讓我住進那個院子里,我保證做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如何?”段重殊道:“……胡鬧”陸忘川抬起頭看著房梁偷偷嘆了一口氣,說:“那就算了么,你連一間院子都不肯舍了我,算了——”說著唇角一揚,瞬息萬變的臉上又泛起笑容,轉頭看著他問:“你叫什么?段重殊是你的法號,你的名字是什么呢?”段重殊說:“只有法號,沒有姓名”陸忘川終于裝不下去了,臉色驟然變冷,哼笑一聲,道:“騙鬼,不想告訴我就明說,不是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么,你又犯了一條戒律”段重殊想不注意到他話里的激將和機鋒都難,唇角抿動了幾番,再次開口時有些艱難。“我……”陸忘川豁然站起身,轉身走向門口,兀自打斷他:“別和我說話”門一開一甩,人已經出去了。段重殊站在原地頓了頓,然后邁步追了出去。他想做什么他都可以順從,只要能把人留住。打開門卻看見他置身于萬丈星空之下,黑衣身影猶如一把屹立在天地之間堅不可摧的利刃。陸忘川仰頭看著蒼穹上浮現的星局,輕輕撥動手中簡易的星盤,數根星絲洋洋灑灑的自空中飄落。“……你在干什么?”段重殊面如冰雪,看著他的背影問。陸忘川頭也不回道:“下山”星絲漸漸飄轉而下,逐漸形成一個天羅地網,把整座蓬萊山都網絡其中。方才偷偷放到段重殊袖子上的星絲此時從他身上蜿蜒而下,轉眼像蜘蛛遺絲一樣將禪房團團包裹,以段重殊為陣眼,形成一個九宮遞進星陣,正是他當日用來對付周越霖的迷宮星陣。這個遞進星陣并非無解,段重殊則更是能夠破解,然而鬼就鬼在陸忘川再次劍走偏鋒將他作為陣眼,由此一來縱然段重殊能夠解開迷陣,他也一時難逃出迷宮,迷宮星陣隨他的移動而隨時轉換方位,可以說是永無止盡的再生,就算他困不住段重殊,也能暫時把他拖住。迷宮星陣的效力已經發作,段重殊趟破星絲走到屋外,看著似乎遠在天邊遙不可及的人影道:“你可以走,我不強留,三里莊命案水落石出后我再不留你”然而遠在天邊的人影瞬間飄的更遠,說:“我問你的姓名你都不肯說,又憑什么讓我聽你的”☆、路漫漫修其遠【五】從蓬萊山上下來,兩人回到已經成為一座名副其實的空城的三里莊,江華和江紅菱已經走了,唐鶴同樣不在此處。不過陸忘川在王家門口的一顆榆樹下發現了江華的留字,只有四個字——城中客棧。楚華年見了江華給小師弟的留字,很不高興。“看來你們的交情挺好,之前我還擔心他會對你不詭,多余的很嘛”陸忘川沒理會他語氣中的陰陽怪氣,問:“你有地方去嗎?”楚華年道:“我……”“行了,跟我走”陸忘川直截了當的拽了他一把:“你現在這樣到了哪兒都是一個靶子,從現在開始必須得一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