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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與黃遨或者老張下棋,中午歇息,下午則到祖父的墓地去轉一轉,雷打不動。 未幾,伏姬抱著嘉兒走上堂來,曹叔看到他,眉開眼笑。 “方才也不見你,去了何處?”他將嘉兒接到懷里,和藹地問道,“又尿了么?” 伏姬說:“他早晨起來便鬧著要去找霓生,這才哄好了?!?/br> 曹叔笑了起來,抱著他,與黃遨繼續下棋。 正當眾人說著話,伍叔忽而匆匆走進來,對我道:“女君,外頭來了許多車馬,似乎是雒陽來的,卻不知是何人!” 車馬? 我訝然,與公子相視一眼,隨即往外面走去。 老宅門外,果然,只見一隊車馬正在停駐,足有二百余人。中間擁著幾輛車駕,模樣皆是不凡。 當先一騎上,一名內官打扮的人下了馬,上前來行禮,道:“膠東王邕,太后謝氏,太原郡公沈沖,并西江侯桓瓖,前來拜謁?!?/br> 聽得這話,我和公子俱是一喜。我忙讓伍叔告知宅內的人,而后,與公子一道迎上前去。 馬車上的人紛紛下來。最前的馬車上坐的是沈沖;其后,是從前皇帝,當下的膠東王;再往后,是太后謝氏和惠風,桓瓖坐在最末一輛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四下里望了望,伸了伸懶腰。 “山滌余靄,雨噯微霄?!鄙驔_看著我和公子,微笑,“果然是靈氣藏蘊的寶地,怪不得霓生總想回來?!?/br> 公子皆又驚又喜,上前與他和眾人見禮。 我看著沈沖后面的膠東王,干笑一聲。 心想,終于是來了。 皇位禪讓之后,膠東王卸下重任,重新當了個諸侯。 新朝新氣象,皇帝借諸侯之亂,剝奪了所有諸侯的兵權和財稅大權,所有諸侯與普通宗室一樣,每年由朝廷按等級供給俸祿。如此一來,諸侯們再也沒有了反叛的本錢,就算是強如豫章王這樣的,也被摁得死死。從另一面說,膠東王這樣的人,就算有人想慫恿他造反也難起風浪,成不了皇帝的眼中釘,其安全便也大有保障。 皇帝對膠東王不錯,俸養和儀仗給得足足的。不過膠東王顯然并不滿足,仍念念不忘要跟我學本事。 在雒陽的時候,我百般推脫,而后迫不及待地回了淮南。 本以為我躲得這么遠,此事便也過去了。不料,就在幾日前,我們接到沈沖的信,說他和膠東王母子要過來。 當下看著他們,我明白過來,這大約是送信的前腳剛走,他們便跟著出門了,一點變卦的余地也沒有留給我。 ☆、終章(三) 曹叔和曹麟等人從宅中出來, 兩邊見了禮,簇擁著往宅中而去。 “當下已近年節,逸之與殿下千里迢迢來此,未知何事?”在堂上坐定之后, 公子問道。 沈沖笑了笑, 道:“殿下一直念著要到淮南來看看你,我前番忙碌, 總抽不出空來, 當下終于到了一年最閑之時, 便陪同殿下到淮南來了?!闭f罷, 他看看桓瓖,道,“我出門之時, 子泉也說久了不見你, 想來看看,便索性也將他帶來了?!?/br> 桓瓖聞言, 即刻笑笑, 道:“正是?!?/br> 公子瞥瞥他, 未幾, 又與我相視一眼, 頷首:“原來如此?!?/br> 膠東王封國之后, 沈沖仍然沒有放棄輔弼之職, 自請到膠東去當國相?;实蹖ι驔_一向頗贊賞,有些猶豫, 而沈延全然反對, 幾乎與沈沖翻臉。 沈延的焦慮,我甚是理解。沈氏因為大長公主和桓氏的牽連, 在新朝中頗是落寞,唯一的期待便是沈沖。若沈沖留在了膠東,那么沈氏便只能斷了指望。 不過不管沈延怎么鬧,沈沖一步不讓。他雖然好說話,其實本性與公子一樣,認定的道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最終,在各方的角力之下,皇帝答應讓沈沖到膠東國任職一年,然后回京為朝廷效力。 當下年節將至,沈沖大約并不想回雒陽去聽沈延的牢sao,索性帶著膠東王出門來轉,倒也合乎情理。 不過沈沖和膠東王母子既是從膠東出發,如何又遇到了桓瓖,這倒是令人玩味。 祖父這老宅從未來過這么許多人,不過幸好房間仍夠,堪堪能將男賓女眷都安頓下來。 沈沖是隨和之人,對于住什么地方一向要求不多;膠東王和謝太后也一向隨遇而安,禮數周道。唯有桓瓖,挑挑揀揀,公子冷冷地說看不上便回雒陽去,他即刻閉了嘴。 “甚遇得到遇不到?!庇眠^膳后,公子到桓瓖房里說話,問起緣由,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道,“逸之說要來淮南,寫信問我來不來,我便來了?!?/br> 我和公子皆詫異。 “逸之?”公子問,“他邀你做甚?” “也不做甚?!彼f,“帶些年貨看看你?!?/br> “看我?” 桓瓖理直氣壯:“不可么?你莫看大長公主和伯父什么也不說,其實他們對你甚是掛念。我是看不過眼,便替他們來一趟?!?/br> 公子目光動了動,看著他,沒說話。 諸侯兵敗之后,皇帝如先前約定,并未為難桓氏。不過桓肅也并未因此而感激公子。 其實,在是我和公子的婚禮上,桓肅受了拜見之后,便回桓府去了,沒有多停留一刻。而那日招待賓客,都是公子的兩個兄長和桓瓖的父親桓鑒出面。 至于大長公主,她一向八面玲瓏,就算恨我恨得要死,也不會在人前顯露。 公子甚是明白,免去了我和他父母族人之間一切不必要的見面,甚至在成婚之后,他便辭去了侍中的官職,與我一道離開了雒陽。 “他們還好么?”過了會,公子問道。 “身體都康健,其余么,不好不壞?!被腑崌@口氣,道,“圣上到底還念著些手足情面,逢年過節少不得大長公主的賞賜。不過你也知道京中的人那些人的品性,最是精明,那事之后,家中除了些親戚,外面的來往差不多都淡了?!?/br> 公子微微頷首。 “不過也就是一時,”桓瓖話鋒一轉,“你將來回了雒陽,定然又會熱鬧起來?!?/br> 公子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忽而道:“你此番來揚州,只是為了看看我等?” 桓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