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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缺的就是時日?!蔽艺f,“東平王就要對桓氏下手了,公子不擔心么?” ☆、第217章 別院(上) 桓瓖一愣, 看著我, 神色狐疑。 “莫危言聳聽, ”他說,“東平王有求于桓氏, 桓氏安穩得很?!?/br> 我搖頭:“這安穩維持不了多久。沈氏在長安擁立廣陵王, 桓氏雖未追隨, 東平王也必然放不下猜忌, 如今的安穩,不過都是在面上罷了?;搓幒铍m擁著廣陵王占據了長安,還以太皇太后之名扶立廣陵王稱帝。但沈氏手中并無國璽, 難為正統, 手上兵馬除了八百內衛,便是雍州刺史沈威所部兵馬。雖看著人數不少, 但雍州境內及四面多的是諸侯國, 東平王一旦發兵攻打長安, 與諸侯國里應外合,公子以為, 沈氏可支撐得多久?而一旦沈氏覆滅, 東平王便可穩掌大權,公子以為,他接下來要對付的又會是誰?” 桓瓖面色微沉。 “有一事你未提及?!彼f,“元初如今是關中都督。整個雍州都在其管轄之內, 他不會讓沈氏覆滅?!?/br> 他會提起公子, 我好不感到意外, 笑了笑。 “公子可聽說了前番慕容顯圍困武威之事?”我不答反問,“涼州的外軍,在鄭佗和下邳王合力拆毀之下,已經羸弱不堪,若非元初斗智斗勇,只怕涼州已經覆滅于外敵之手。這樣的兵馬,公子以為能擋住朝廷及諸侯的攻勢?此乃其一,其二,元初的為人,公子亦是知曉,乃公私分明。一旦出事,他發兵救長安,便背上了反叛之名,他真會這般做么?” 桓瓖一時無言。 “你從前不是喚元初公子?如今怎稱他元初?”他忽而盯著我,目光意味深長。 我:“……” 紈绔的著眼點就是與別人不一樣。 “這與公子無關?!蔽艺f,“公子該想的,是我方才的話?!?/br> 桓瓖一臉無趣,靠在憑幾上。 我并不擔心他用武威那事是秦王陰謀來反駁我,因為那事的真相乃是秘密,只有我、公子、秦王等少數人知道。在上谷郡中,我就已經知曉,秦王雖與大長公主串通,卻并未打算告訴她,遑論桓瓖。包括大長公主在內的外人看來,那武威之圍,乃是因公子英明反擊而解。 這有名無實的功勞,算得秦王給公子賠上的大禮,不過公子領不領情就不知道了。 “一派胡言?!边^了會,桓瓖道,“東平王昨日還請我伯父過府商議朝政,交往甚善?;甘献迦嗽诔幸嗳允苤赜?,未受非難?!?/br> “哦?”我說,“那么為何桓氏在譙郡練起了私兵?” 桓瓖:“……” 他看著我,冷冷道:“這是元初與你說的?” 我說:“是誰說的無甚緊要?;甘铣鹾凸又?,無人領兵。且涼州羸弱,公子這左衛將軍在北軍之中,留任卸任不過是東平王一句話的事。整個桓氏的利益要害都在雒陽,東平王只要有心,動動手指便可一網打盡,就算譙郡有私兵,也根本阻擋不住?!?/br> 這話顯然觸到了桓瓖心頭的疑慮,他一時沒有說話。 我繼續道:“其實對于此事,大長公主那邊已有了些安排,只是恐怕不曾透露給公子知曉?!?/br> “何事?”桓瓖緊問。 “大長公主投靠了秦王?!蔽艺f。 “秦王?”桓瓖有些吃驚。 “正是?!蔽艺f,“不過此乃權宜之計,并非最緊要的。秦王遠在千里之外,雒陽一旦有變,他鞭長莫及?;甘系漠攧罩?,乃是解決存亡之危?!?/br> “你何意?” 我看著桓瓖,微笑:“這甚是簡單,既然桓氏最大的威脅是東平王,那么將東平王除掉便是了?!?/br> 桓瓖看著我,少頃,深吸一口氣。 “你有何計策?”他的聲音終于緩和下來,透著些疲憊,“暗殺他么?” 我說:“除掉東平王,根本乃在于瓦解其勢力,暗殺乃下策,只會教事態難以預測。但凡權臣,其欲無盡,非問鼎至尊不可止,我等可在東平王背后推一把,自有天下人替我等除之?!?/br> 桓瓖訝然:“哦?如何推?” “公子可還記得三年前我等救出太子妃和皇太孫之事?”我說,“再做一遍便是?!?/br> 桓瓖驚詫十分,但很快便露出了明了之色。 “你的意思,便是將三年前的荀后換成了東平王?!彼f。 “正是?!?/br> “可慎思宮密道已經為人知曉,兩年前就被朝廷封堵了?!被腑嵉?,“就算使計將二人送入慎思宮,也無從再救?!?/br> “故而直接將他二人從宮中救出也是一樣?!蔽艺f,“當今宮中內衛,皆來自北軍,公子是左衛將軍,此事大有可為?!?/br> 桓瓖搖頭:“自沈氏外逃之后,東平王便大力整治了內衛,如今內衛都是從忠于東平王的營中抽調,難以策動?!?/br> “不必策動?!蔽艺f,“公子在北軍數年,交游當甚是廣泛,如今內衛中最大的將官是何人,公子可知曉?” 桓瓖頷首:“知曉,是衛尉卿瞿連。此人是東平王心腹,如今統管內宮一切禁衛事務?!?/br> 我說:“公子與其交往如何?” “說不上十分相善,但相識也有三年,酒局宴樂時??捎龅??!?/br> 我說:“如此說來,公子對其音容言語,當是有些熟悉了?!?/br> 桓瓖愣了愣。 他瞪著我,狐疑道:“你是說……” “正是?!蔽艺f,“公子可扮作瞿連,將今上與謝太后帶出來?!?/br> 桓瓖:“……” “你簡直異想天開……”好一會,他面色扭曲,“瞿連生得一臉麻子,我如何扮?此人還污糟得很,隨地吐痰,開口便是污言穢語……” “一臉麻子甚好,辨識顯眼,別人見了便不會有疑。至于舉止言語……”我看了看他,微笑,“便有勞公子這些日子多多與瞿連來往,對他的性情喜好摸清楚些?!?/br> 桓瓖:“……” 我繼續道:“其實也不必像到十分,有個五六分像即可。動手之時,我仍如三年前一般在宮中放火,公子趁亂將二人帶走。那般情境之下,無人能夠細究公子是真是假。只要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