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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br> 我啼笑皆非。心想公子連動心的女子都沒有,竟然說出什么一生一世的大話,真乃無知無畏…… “……霓生?” 忽然間,我又聽到沈沖在喚我。 回頭,只見他神色無奈,指了指邊上的小桶:“取一勺水來?!?/br> 我知道我又神游不知處,窘了窘,忙用長勺舀了水,小心地給他面前的花盆澆上。 抬眼,沈沖意味深長。 “你近來思慮慎重,可是有何事?”他問。 我忙道:“無事,只是近來夜里多夢,有些困倦?!?/br> “如此?!鄙驔_淡淡一笑,沒有多言。 ☆、第77章 火急 將近午時的時候, 沈沖如往常一樣用了些粥食,便回房歇息去了。 我直到給他蓋上被子,等他睡著,走出房門外, 才忽而又想起了桓瓖說的話。 ——挖土剪枝乃是兄弟…… 心頭一陣無語。 不過或許是因為公子那事, 我已經不甚在意。 算了。心里道,他嘴里出來的主意就沒有一個是對的, 想它做甚…… 正當我又沉浸心事的時候,一個仆人來找我。 “霓生,”他說,“你不是想吃萊陽梨么?外面有人叫賣?!?/br> 我一愣,忙道:“現在?” “就是現在?!彼f, “你讓我聽到有人叫賣便告知你, 我聽得便即刻來了?!?/br> 我忙朝外面快步走去, 但等我出到淮陰侯府的外面,到處轉了一圈,卻并不見賣梨的蹤跡。 “想來是走遠了?!蹦瞧腿藫u頭道,“只來片刻就走,這般做生意, 如何賣得去?!?/br> 我問他:“可聽清了幾錢一斤?” 他想了想,道:“好像是十錢三斤, 買二十錢還再送一斤?!闭f罷, 他笑嘻嘻, “霓生, 你既是想吃,下次他再來,我便替你先買了,抵算命的錢?!?/br> 我已是了然,也笑笑:“那可是算命的錢,抵了就不靈了。且萊陽梨你們都不會挑,我挑了才好吃?!?/br> 桓府后院里那棵我與曹叔打暗號的石榴樹下,有一個貓洞。 那日離開桓府之前,我先在石榴樹的枝頭上搭了一根枯樹枝,看上去,就像刮大風時從別處吹來的。 這是我在淮南與老張分別時相約的暗號。那時,老張問我,等他回了雒陽,要告知我后續之事,如何與我聯絡。我便與他約下了這賣梨的吆喝,并告訴他,如果那石榴樹上有枯枝,便說明我在淮陰侯府。 這個仆人在淮陰侯府的門房用事,在我這里算過兩次命,與我關系不錯。來到淮陰侯府之后,我告訴他,如果聽到府外街上有人叫賣萊陽梨,便要速速告知我。 不想老丈這么快就找來了。算算日子,倒也是合適。我隨著公子去了譙郡,老丈先前也說過回程時要去一趟荊州,過了這些日子,想來他事情都辦妥了。 恰好午后無事,我與府中的人說要回一趟桓府,徑自出了門。 雒陽街上熱鬧依舊,一路出來,我看到不少京兆府的人在街上巡邏,騎著馬,神氣昂然。 我大概知道他們在做什么。 說來,這其實還是曹叔那事。因得荀尚的那一萬金不知去向,又兼曹叔那假扮之事,如今趙綰可謂焦頭爛額?;屎蟛⒉蝗幌嘈潘f的話,只是此人掌管京兆府多年,又肯及時見風使舵,龐氏掌權后一直殷勤討好,故而還把他留任。只是那一萬金究竟是大數目,皇后并不甘心就此放過,于是責令趙綰嚴加追查,務必三個月內將金子找出來。 這著實讓趙綰頭大。故而雖然宮變已經過了兩個月,他仍然不敢松懈,攪得雒陽到處雞飛狗跳。他不僅每天讓京兆府的兵馬正事不干,只查問金子,還身體力行,每日親自出去巡視,唯恐查問的人偷懶不干活。 我曾經不止一次在路過街上的時候,看到了墻壁上張貼著當夜嫌疑人的畫像。那上面畫的無疑是曹叔,但眼鼻歪斜,嚴重走形,甚至連胡子也沒有畫對,與未易容前的真人更是相差萬里。就算哪天曹叔大咧咧地站在京兆府的人面前,他們也不會認出一根頭發。 槐樹里的那巷子依舊安靜,我在門前叩了叩,未幾,院門打開,是呂稷。 他沒有多言,讓我進了門,又往外頭看了看,把門關上。 老張就在堂上,看到我,露出笑意。 “我方才還擔心呂稷叫賣走得太早,女君來不及得知,不想女君就來了?!彼f。 我亦笑笑,與他寒暄了一番,又問了問曹叔和曹麟在荊州如何。 “先生與公子甚好,我說起女君那事時,先生還問了許多,擔心女君這邊麻煩?!?/br> 我笑了笑:“我有甚麻煩,你下次見了曹叔,務必告知他安心?!?/br> 其實,我一直覺得買地是我自己的事,并不太想讓曹叔參與,也不想讓他知曉太多。故而先前他說代我去買,我也不曾應許。但我畢竟缺幫手,最后還是請曹叔幫了忙,且我既然允了老張和呂稷同行,便知曉他定然會詳細告知曹叔。所以如今他這么說,我沒什么可驚訝的。 聽他說起曹叔關心我的話,我心底還是一暖。 其實我仍然很想向老張打聽曹叔和曹麟的事,不過我知道就算問了他也仍然不會說,想了想,還是將念頭壓了下去。 我問:“你后來可去了那田莊之中?” 老張莞爾:“我今日請女君來,便是要稟報此事。那日我等與女君分別之后,依女君之言,駕著那馬車遠走,直至鄰郡山中方才停下,將那車燒了?!闭f罷,他滿臉可惜之色,“那車駕用料上乘,想來值不少錢,點火之時,我等皆是痛心?!?/br> 我笑了笑:“那馬車桓府有許多,丟了也無妨。而后呢?” 老張道:“而后,我等將那馬身上的飾物盡皆去除,重新買鞍釘掌,隔日便回鐘離縣去。如女君所言,我到了那田莊之中,將田莊換主之事告知了眾佃戶,又將伍祥任為管事?!?/br> “伍祥可有甚言語?”我問。 “他問起了云蘭來歷,又問緣何選他?!崩蠌埖?,“我說這是云蘭父親的意思,他從前與云公交好,知曉他田莊中曾用何人管事?!?/br> 我頷首。這般細節倒是我疏忽了,當初未曾交待。不過老張應對自如,確有臨機應變的本事。 “你們去田莊里的事,鐘離縣府的人可知曉?”我問。 “我等去時,并未遇上縣府的人。不過伍祥說就在前一日,縣府的人曾去問過云蘭蹤跡?!?/br> 這顯然是因為公子去鐘離縣生出的枝節。那馬韜的確拍馬心切,公子不過問了兩句,他便如此上心。若非我早一步將田莊買走,只怕他不知要如何打主意。 老張道:“我等唯恐夜長夢多,不曾在那田莊里留宿,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