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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自己竟是用了力氣,他發根的皮膚上泛著淡淡的紅。 我窘然,忙撫了撫,不好意思地問:“疼么?” “不疼?!鄙驔_神色無奈,“你今日總在走神,可是有心事?” 我訕訕,道:“表公子哪里話,我怎會有心事?!闭f罷,我將外衣披在沈沖身上,道,“時候不早,表公子還是到榻上去吧。 沈沖依言起身,往榻上而去。 我跟在他后面,心里卻又想到了惠風先前說的話。 ——在君侯沐浴之時,她也跟著進去服侍…… 莫名的,心中似水落熱過,喧沸起來。 沈延的日子過得豪奢,家中待客的浴房亦是上乘,香木鋪地,還可燒起地龍,即便寒冬也能將人焗出汗來。在那般去處,賓客和服侍之人都只能穿著單衣,蒸騰的水霧蒸著香氣,惠風汗津津的衣裳貼在身上,挨著公子,用巾帕給他擦拭…… 或者,干脆像仆婢們平日津津樂道的那些姬妾們和主人之間的風流韻事那樣……什么也不穿。 我的臉上登時燒熱起來,心似乎被什么驅趕著,再也安靜不下來。 “霓生?!鄙驔_已經在榻上坐下,微笑看著我,“今日還講故事么?” 我看著他,心中長嘆。 冤孽。 “表公子,我今日甚是困倦,明日再講如何?”我說。 沈沖露出訝色:“可有不適?” 我忙道:“并無不適,只是昨夜不曾睡好,故而想早些歇息?!?/br> 沈沖莞爾:“既如此,你早些歇息,去吧?!?/br> 我感激一笑,行禮退下。 待得出門,我即刻快步走到公子房中,從他衣箱中取出一件裘衣,然后轉身出門,朝湯苑小跑而去。 公子的住所雖就在沈沖院子里,但此處本非待客之所,自然也不會有多余的浴房。府中另有湯苑,大而奢華,那地方我知道,不算遠。 我出了沈沖的院子,在府中七拐八繞,沒多久,便望見了那湯苑高高挑起的明燈,在夜色中映著溫和而曖昧的光。 公子見到我的時候,大概會說,他不是讓我跟著,我還跟去做甚? 而我,自是理由充分。 我身為公子的貼身侍婢,自當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青玄又不在,萬一有人對他做了什么難堪之事,桓府還不是怪罪到我的身上? 就是這個道理。 我心中篤定道。 湯苑里的院子里有三兩個仆人,看到我來,露出訝色。 “我家公子可在?”我問。 “在?!币蝗顺贿h處的大浴房,道,“就在那里面?!?/br> 我不多言,忙朝那浴房走去。到了門前,我腳步放慢下來,先往里面聽了聽。只聽里面有些細碎的話語,還有些輕輕的笑聲,似乎是惠風在笑。 果然……我正想著,忽然,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里面的聲音停住,未幾,傳來公子的聲音:“何人?” 我摸了摸鼻子,只得道:“公子,是我?!?/br> 少頃之后,門開了,惠風看著我,露出訝色:“霓生,你怎來了?” 我打量著她身上的衣裳,只是那是一身單薄的裙衫,不過看上去整齊完好,頭發也不見散亂。不過她面上泛著紅暈,目光盈盈,一臉春風蕩漾。 “我來給公子送裘衣?!蔽倚π?,說罷,不待她回答,走了進去。 才踏入浴房之中,一股溫香混著地龍燒起的熱氣便迎面而來。 此處果然舒適,即便是外間,也溫暖宜人。 公子穿著長衣站在屏風前,如平日在家中一般,衣帶松松系著。我來遲了,他分明已是出浴,穿上了衣服。 看到我,他亦露出訝色。 我不待他問起,便理直氣壯地說:“我看公子的裘衣還在房中,唯恐公子浴后受涼,故而送了來?!币贿呎f著,我一邊走到他面前,將他仔細打量。 因為剛剛出浴,他的脖頸和微微敞開的胸口上都泛著淡淡的粉色,看上去更是賞心悅目。 然而我完全沒有觀賞的心思。 忽然,手上一空。 那裘衣被公子接了過去。 他看著我,沒有像我想的那樣露出不高興的神色,卻是似笑非笑。 “你來此,就為送這裘衣?”他問。 “正是?!蔽艺f著,不由地回避那目光,轉而朝浴室瞥去。只見珠簾低垂,蛟紗半透,湯池中霧氣氤氳。 我看著這些,再瞥瞥惠風,只覺方才那些臆想忽然變得有根有據…… “霓生,桓公子本就是穿著外袍來的?!?nbsp;這時,惠風從后面走過來,嗔道,“浴后穿著回去就是了,又怎會著涼?” 她的雙眸顧盼生輝,朝我使著眼色。 我裝作不知,訕訕道:“我方才不曾給公子更衣,又見外面起風了……” 公子不置可否,將裘衣披在身上。 “來了便來了,回去吧?!彼f著,順手將他原本掛在衣架上的外袍取下來,交給我。 我將那外袍接過,卻見他又轉向惠風。 “惠風,”他微笑,“今日多謝你?!?/br> 惠風滿面通紅,望著公子,聲音嬌軟溫柔得不似本人:“公子哪里話,服侍公子,乃妾之幸也?!?/br> 妾…… 我心中“咚”地撞了一下,不由地瞪起眼睛。 惠風卻只望著公子,媚眼如絲,雙目幾乎蕩出水來。 公子頷首,不多言語,朝外面走去。 “霓生?!彼^也不回地喚了一聲。 我只得收回目光,跟在他身后,心中沉沉的,仿佛塞了一千本枕邊小書。 ☆、第76章 夜路 深秋的夜晚甚為寒冷, 走出浴房外的時候,一陣寒風迎面而來。 我不禁打了個哈欠。 公子回頭看我, 目光在我身上轉了轉。 “把那袍子披上?!彼f。 我淡淡道:“不必?!?/br> 心里道,要你管。 公子不由分說, 將袍子從我懷里扯出來, 展開, 披在我的身上。 身上一陣溫暖,但袍子上有公子身上淡淡的味道, 我聞著,卻愈加煩躁不已。 “瞪著我做甚?”他看著我,忽然道。 我也看著他,面無表情:“我豈敢瞪公子?!?/br> “現在不就瞪著?!?/br> 我冷笑:“公子看走眼了?!闭f罷,我徑自向前走去。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也不知做了些什么……心想,先前不是連仆人都不讓看么,到了外頭讓別人伺候倒是無所顧忌,原來都是假模假樣…… 公子是主人, 他愛做什么自是由他, 你管的著么?心底一個聲音詰問道。且你就要走了, 他將來如何又與你何干? 怎么管不著?我當然管得著! 另有聲音叫囂, 正是因為我要走了, 出于職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