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0
宿在此處,我便不可么?”說罷,他看我一眼,“你便這般站著?” 我看看他,放下水碗,走過去,也在那榻上坐下。 一時間,兩人各不言語。 公子看著沈沖,低低道:“他會醒來么?” 我說:“不知?!?/br> 公子道:“我記得我那時病重,你給我的藥,也是這位太上道君所賜?” “正是?!蔽艺f。 “那時,我多久好轉?” “約兩三日?!蔽艺f。 公子頷首,沒再多問。 這榻不算小,放著兩張小幾,我和公子各據一頭。 他倚在幾上,目光沉靜。 這時,我忽然發現他的手背上有一道傷口,忙湊過去,將他的手拿起來查看。 “公子何時受的傷?”我問。 公子一臉淡然:“不知,也許是昨夜打斗劃的?!?/br> 我皺了皺眉。那傷倒是不深,沒有傷到筋骨,卻劃了半指長,還未結痂,教人看了心驚。且傷口靠近手腕,垂下衣袖時難以教人發覺?!肮幼蛞乖醪慌c我說?”我問。 公子道:“你走了之后我才發覺?!?/br> “可公子后來遇上我也不曾說?!蔽艺f,“就算沒有我在,公子也該讓別人來上些藥?!?/br> 公子“哼”一聲:“有甚好上,區區小傷,過兩日便好?!?/br> 我不管他。沈沖的傷藥還有些,我取了來,要給公子涂上。 “無事?!惫訁s把手抽開。 “公子這傷口已經發膿,若不上藥,過兩日或許要化膿?!蔽艺J真道,“倒是公子只怕不止要涂藥,還要服藥?!?/br> 公子嗤之以鼻:“這點小傷豈會那般嚴重?!?/br> “公子怎知這是小傷?”我說,“若那些在刀口上涂了毒呢?就算不涂毒,我聽說有些陰損的刺客喜歡涂些糞尿或者戳過疫疾尸首之類的,可使得被臟刃所傷的創口經久不愈,化膿腐爛,輕則手足不保,重則渾身爛瘡而暴亡……” “知曉了,快涂?!惫咏K于不耐煩道。 我看著他的樣子,心底覺得好笑。 許是當年得病的緣故,公子對藥石之事甚為抗拒,每次要給他用藥,他總像個別扭的小童,說這說那就是不從,讓人不得不哄。 我先給他將傷口清理干凈,然后將藥涂上;又唯恐傷口裂開,給他纏上一層干凈的軟布。 公子由著我擺弄,沒有言語。 待得弄完,我又看了看,覺得無妨了,方將他的手放下。 抬起頭,正遇上公子的目光。他注視著我,與我離得很近,倚在憑幾上,頗有幾分慵懶之態。 “好了?!蔽艺f。 公子看看手上,唇角彎了彎:“嗯?!?/br> “皇太孫如何了?”我一邊將藥和軟布放好,一邊問。 “甚好?!惫拥?,“他如今在太后宮中?!?/br> 我坐回榻上,又問:“太子之事,可有后續?” 公子沉默片刻,道,“謝蘊已經定了弒君之罪?!?/br> 我一愣,很快明白過來。 “是說……他殺了太子?” “正是?!惫拥?,“謝蘊率部與太子在司馬門前混戰,出了此事,便算他是禍首?!?/br> 我說:“荀尚謀害圣上,太子闖司馬門乃為援助jian黨,而謝蘊阻攔,則是為了鋤jian護駕?!?/br> 公子唇角浮起一抹譏諷:“可太子薨了,他成了弒君之人?!?/br> ☆、第47章 侍?。ㄉ希?/br> 我心中了然。太子不會活得太久,這是事前便已有所預料的事, 只是沒想到, 后續來得這樣快。 太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大約無人知曉, 但皇后顯然已經找到了替罪的人。謝蘊既然被定為弒君,那么對謝氏動手便是早晚之事。 “只有謝蘊么?”我問。 公子道:“謝歆及昨夜參與起事的謝氏子弟亦盡皆入獄, 太子妃被囚在了東宮?!?/br> 果然。 我問:“此乃圣上之意?” “是皇后下的旨?!惫拥? “圣上仍在病中,不曾醒來?!?/br> 我詫異不已。 “聽聞圣上病倒, 乃是因為中毒?!蔽艺f。 公子淡淡道:“只怕并非如此。我去問過太醫淳于啟,他曾為圣上看診,說他病倒前兩個月便已有中風征兆。然圣上諱疾,說太醫誤診,不許外傳?!?/br> 我沉吟,心中不禁冷笑。 好個皇后。真乃富貴險中求, 這一著,無論荀尚還是大長公主,一干人等都被她算了進去。 “霓生,我記得昨夜你問過我,為何不穿鎧甲?!惫雍龆?。 我頷首, 道:“記得?!?/br> 公子緩緩道:“你看, 鎧甲可防刀兵, 卻防不得殺心?!?/br> 我想了想, 怪不得淮陰侯府出了這般大事, 沈太后也不過派大長公主過來匆匆看了看,原來宮中還有更頭疼的事。 “可鎧甲還是有用?!蔽艺f,“若非那身鎧甲,昨夜公子恐怕要被賊人所傷?!?/br> 公子不以為然:“收拾那般小賊不過輕而易舉,怎會傷得了我?!?/br> 那你手上的傷從何而來?我腹誹。 說來無奈,這種事,公子在別人面前不是一副不屑談論的模樣,就是謙遜疏離的模樣,唯有在我面前總愛吹牛。不過他是公子,自然他說什么就是什么,我早已慣于盲從。 我點頭:“也是?!?/br> “昨夜那些刺客到底是何人?”我又問:“可曾查清?” 公子道:“查了,說是荀尚余黨?!?/br> 我瞅著他:“哦?公子信么?” 公子露出一絲冷笑。 “昨夜的那些刺客,我和侍衛突圍時,斬殺了數人?!彼f,“可待到內衛趕到之時,只剩下我在皇后宮前殺死的那具尸首。內宮重地,竟有人可處處設伏事情敗露也仍可帶上尸首來去無蹤,倒是聞所未聞。荀尚的殘黨若有這般臨機精心謀劃的本事,又何至于一夜間被人一網打盡?” 我頷首,卻是此理。 不過聽他說那些尸首不見了的時候,心里卻是稍稍松了口氣。昨晚我用馬鞭殺了那刺客之后,我其實有些后悔,因為馬鞭留在了尸體上,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個老道的手法。我一心藏拙,若被人問起,就算努力圓謊也難保不露餡。如今那些尸首自己不見了,卻是正好省卻了我這般麻煩事。 “如此,公子以為,主使卻是何人?”我問。 公子目光深遠:“此番宮變,誰人獲益最大便是誰?!?/br> 室中一時安靜。話說到這里,已是心照不宣,不必挑明。 “是了,”過了會,公子道,“今日太后說起此事,對你贊賞有加,說要重賞?!?/br> 我眼睛一亮:“果真?” 公子道:“太后說的,豈還有假?!?/br> 我莞爾。 心想,太后的賞賜我不是沒得過,她會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