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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做隱士。公子既有志于天下,自當奮勇自薦,何必糾結于途徑?” 公子目光閃動,似乎終于被我說服,沒有再反駁。 “那上位者又所指何人?”他不屑道,“若是如今當權者,做一世隱士也罷?!?/br> 我說:“自不是當今這位,公子須耐心等待,將來必有轉機?!?/br> 公子:“你怎知?” 我昂了昂頭:“我自是知曉,公子忘了我的本事?” 公子對我的本事一向存疑,不過,他只揚了揚眉梢,沒有與我爭辯。 “世上隱士多如牛毛,若無人來訪我,又當如何?”他問。 “公子放心,必不會如此?!蔽艺f著,眨眨眼,“方才我說的那些詩賦,公子可有了文意?” “那有何難?!惫右桓贝蟛男∮玫纳駳?,卻瞅著我,“霓生,你從何處學來這么許多道理?也是你祖父教的么?” 我得意道:“奴婢雖敏而好學,但這些乃天生就會?!?/br> 公子沒說話。 我回頭看他,卻見他唇角微微彎著,似乎不以為然,卻將眼睛看著我,目光直直的。 正當我以為自己臉上有什么臟東西,伸手去擦,公子卻重新躺回榻上,趴過去。 “霓生,為我掐背?!彼朴频?,頭也不回。 ***** 公子辭官的事,桓府中的其他人第二日才知曉。 桓肅很是惱怒,將公子訓斥了一頓。大長公主卻毫無慍色,只不痛不癢地說了公子幾句。 “辭了也好?!彼f,“議郎乃掌圣上顧問,圣上正在病中,卻為誰去問對?” 說罷,她又好言把桓肅勸了,讓公子退下。 公子見得如此,放下心來。 他像未出仕前一半,到桓府的園中練了一會騎射,又練了一會劍。一個時辰之后,回到院子里。 我說:“公子今日無事,便去寫一寫我昨夜說的詩賦?!?/br> 公子走到屏風后更衣,頭也不回:“知曉了?!闭f著,把一邊扯開濕透的衣裳,一邊走到屏風里。 這種時候,他一般都不必我伺候。我打算去書房準備筆墨,正要走開,公子卻道:“霓生,替我擦身?!?/br> 我愣了愣,回頭。 卻見公子已經從屏風里走出來,上身未著衣服,仍淌著汗水。 “我?”我訝然。 “不是你還有何人?!惫拥?,“青玄也不知去了何處?!?/br> 明明就是他剛才叫青玄去廚中去取小食。 我看看公子,只得走到水盆前,將巾帕蘸濕,擰干。 公子伸展開手臂,由著我擦拭。巾帕冒著熱氣,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留下淡紅的痕跡。 “逸之他們,平日更衣可都有仆從侍奉?”公子忽而道。 我說:“興許有?!?/br> 公子道:“那你今日侍奉我更衣?!?/br> 我不解地看他:“可公子從前一向不愿我來?!?/br> 公子:“我現在愿了?!?/br> 我:“……” 他既然這么說,我也只好遵命,繼續為他擦拭。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公子的身量似乎又比上次所見長開了些。他的骨架很漂亮,肩背雖寬,卻并不似外頭大漢的那般虎背熊腰,線條結實勻稱,很是賞心悅目。 不自覺地,我又想起了沈沖。在河西的路上,我也是這般為他擦身,可惜好景不長,后來我就再也沒有服侍過…… “你又走神?!惫雍龆?。 那嗓音很低,震響在耳邊,猶如風撩過頭發。 我回神,愣了一下。 方才顧著想事情,不自覺地跟他挨得有些近。他的頭微低,我的臉頰幾乎能觸碰到他的呼吸。 “誰走神了?!蔽已陲椀?,胡亂地再給他擦了兩把,將巾帕放到盆里,一邊洗一邊揶揄,“公子還有半身未擦,不若將袴脫了吧?!?/br> “嗯,好?!惫哟鸬?。 我未想他這般回答,愕然。 回頭,卻正遇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公子伸手過來,將我手里的巾帕接過,片刻,懶洋洋地走回屏風后面。 “袴都濕了?!敝宦犓訔壍卣f,“你這般笨手笨腳,日后還是我自己來?!?/br> 我應了一聲,片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臉。 這老臉平日裝傻撒謊都無一點破綻,方才居然熱了一下。 我心想,公子果然才是妖孽。 ***** 公子更了衣,我給他重新束好了頭發,已是巳時。 待他穿戴好,正要去書房,大長公主那邊的女官忽而來到,說她要我過去一趟。 公子露出疑惑之色。 “母親又喚霓生去做甚?”他問女官。 “妾不知?!迸俚?,“公主只令妾來傳話?!?/br> 我應下了,對公子道:“我去去就回來,公子切莫忘了那詩賦?!?/br> 公子看著我,片刻,“嗯”一聲。 我不再多言,隨女官往大長公主的院子走去。 大長公主正在堂上喝茶,見我過來,道:“今日乃豫章王王后生辰,你替我將這禮物送去,為她賀壽?!?/br> 我看了看,卻見是一只別致精巧的銅制博山爐。上面一半是煙霧繚繞的仙山,一半是波浪翻滾的大海,一個仙人立在山巔之上,雙手袖著,似在觀看著怒海爭濤。 “豫章王看了,自會知曉?!贝箝L公主意味深長道。 我應下,將盛著銅爐的漆盒蓋上,用錦布裹好。 豫章王的府邸也在雒陽西北,離桓府不過相隔二里。我乘著馬車,穿過街道,不久,便到了豫章王府前。 我在門前通報了來意,不久,一名內官出來,接引我入府。 自豫章王受封以來,他一直住在雒陽,甚少就國。故而豫章王府經營得甚為氣派,無論占地大小還是屋舍營造,皆比□□闊氣不少。又兼皇帝一向倚重豫章王,王府中的一應擺設皆如王宮之制,望之不凡。 王后臥病,自是見不到。我雖是奴婢,但送禮的是大長公主,豫章王還是親自來迎了,跟他一起的還有寧壽縣主。 我向豫章王行了禮,獻上漆盒,道:“大長公主說,雖朝廷嚴令不得聚宴,她不得前來,可王后生辰她還是記得。大長公主令奴婢將此物送來,為王后賀壽?!?/br> 豫章王頷首,道:“你代孤告知公主,公主一番美意,孤甚是感念,將來諸事安穩之后,必登門道謝?!?/br> 寧壽縣主在一旁看著,對豫章王道:“既是大長公主特地送來的禮物,父王何不打開看看,也好讓來人帶話?!?/br> 豫章王應允,讓內侍將漆盒打開。 待得看到博山爐,寧壽縣主稱贊不已,豫章王仔細看著,神色卻忽而變了變。 “此爐,是公主親自所選?”他問我。 我答道:“正是?!?/br> 豫章王臉色凝重,沒有言語。片刻,他道:“此爐金